第8章 脱险
沉鱼上了环城快速没多久便看到迎面驶来的几辆警车，后面的车并没有追上来，他停在路边，其中一辆警车立即在他旁边停下，林采儿穿着便装，透过车窗向他招手，道：“没事吧！”
沉鱼摇摇头，道：“没有追上来！”
“洛九霄快到了，你们等下跟他先回去！”
“他们有机枪！”沉鱼上次看到他们随身携带的警枪都是普通的转轮□□，对上机枪难免吃大亏，便出声提醒。
林采儿点点头，没有半点犹豫，一脚油门飞快追上前面的队伍！沉鱼下车，趁着夜色若无其事地摸走了先前装的追踪器，李全刚劫后余生，在一片狼藉的车里痛哭流涕！
“老板！真的有追踪器！”小货车的司机打来电话，田老板怒不可遏，爆了一句：“他娘的！什么时候装的！”
白鲨也接到了船员的电话，货箱下找到了一个追踪器，他扫了一眼打着手电还在车底四处摸索的众人，道：“别找了，这三辆车都没有，他不是每辆车都装，快走吧，警察来了就麻烦了！”货车那边只有一个人，都能在几分钟内找到追踪器，安装位置不是很难找，这么多人没找到那就是没装了！
话音刚落，远处环城路上一列车灯闪现，田老板急忙呵斥众人上车，调头便跑！白鲨阴沉着脸道：“田老板，我已经很多年没被警察追了！跟你交易才几天，就被追了两次，我十分怀疑你们有没有能力保障我的安全！”
田老板也十分憋屈，“白鲨先生，我也不想在自己的地盘上出这种事，我上次已经折了一个兄弟，重伤三个，刚才又伤了两个，你也理解一下我！”
白鲨憋着一股怒气，阴霾更甚，冷道：“两个连枪都没有的无名小卒就能让你损兵折将，要是来几个带枪的，是不是就该把你一锅端了！真不明白你们怎么混到的今天！”
田老板听他冷嘲热讽，也很是烦躁，但上头要他接待的人，他也没办法！
后方的警车被越拉越远，最后连灯光都瞧不见了，三辆车在一个漆黑的岔路口一晃，便消失在黑夜中！
林采儿看着一片漆黑的前方，放慢了车速，对着耳麦道：“呼叫指挥中心，目标消失！”
“收到！二组、三组继续沿途搜寻，发现目标即刻发讯号，不要正面冲突！一组前往老渡口保护现场，技术组十分钟后到达，水上公安组扩大搜寻范围，发现异常及时报告！”
洛九霄开着他防弹改装过的g63一路疾驰，在管制后的环城路上一路畅通，很快便看到了路边那一点亮光，他一个急刹停下，看着破破烂烂亮着半边车灯的路虎，啧声道：“景年，几天不见，你又干大事了！”
沉鱼看着头发蓬乱的洛九霄，身上的衣服好像也穿反了，看得出来出门很急，于是认真道了声谢，然后好心提醒道：“您衣服穿反了！”
洛九霄低头一看，白色的t恤腰侧明显露出整齐的针脚，他尴尬地往后扯了扯，责怪道：“还不是为了你，我大半夜的床上蹦起来！”
他走近前，轻轻呼吸了几口，确定他身上没有喷什么浓香水，才放下心，一只手撑住在路虎上，逼近他面庞，道：“前天晚上叫你出来玩你不理我，非得有事了才肯叫我？”
沉鱼侧身一步微微拉开距离，淡淡道：“不是我叫你，是他要自首找的你！”
洛九霄顺着他的目光望进车内，李全刚满面愁容地打开车门，把手机还给了沉鱼……
另一边，林采儿带着一组人到达渡口，支起灯光，很容易便看到了现场留下的血迹，还有随处可见的弹痕！
“林副队，这边有一辆摩托车！”
“报告！这里有一具女尸！”
林采儿迅速走过去，死者狰狞的面容在手电强光的照射下十分惨白，她戴上手套，看了一下正面，没有发现致命伤，便将尸体翻了过去，只见死者后脑头发一片泥泞，混着干涸的血块……
她迅速拨通洛九霄的电话，道：“接到他们了吗？”
“接到了，怎么了？”
“渡口发现了一具女尸，李全刚存在重大嫌疑，你注意安全，直接带他们到警局！”
电话那头却传来毫不意外的声音，“哦，这个啊，是李全刚杀的，他刚刚向我自首了！死者是他老婆，他是打算月黑风高出去偷偷埋尸，撞见的那伙凶徒，然后被景年救下的！”
林采儿：“……”打扰了，完全没有办案体验！
“洛警官，我都自首了，你就让我先回去看一眼……我在江边是因为手机来电才被他们发现的，一定是家里有事，一定是家里来的电话！”李全刚一个劲朝洛九霄弯腰恳求，车灯强光照射下，他沧桑的脸上泪痕清晰可见！
沉鱼事不关己的样子远远站着，还在那玩手机！
洛九霄一个头两个大，无奈道：“这不合规矩！你先跟我回警局，我叫同事去你家里看看，顺便带他们探你！”
话音刚落，李全刚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他们可能不在家！刚用恩人的电话打过了……没人接，家里是座机，只有两个老人和我小孩……这个点要是不在家，肯定是有事！”
“你别跪我啊！我还年轻！”洛九霄手足无措，没好气地瞥了一眼闲情逸致的沉鱼，喊道：“景年，我不会劝人，要不你说两句？”
沉鱼看过去，默默收起手机，主动走到车旁，自觉地拉开后座的车门便钻了进去，一言不发。
洛九霄：“……”
“好吧！你上车吧，我送你回去看一眼，就一眼啊，别耍滑头！”洛九霄心塞地坐到驾驶位，发动车子，李全刚连忙道谢，打开副驾驶车门便钻了进去！
“想我堂堂刑大优秀硕士毕业生，到市局都快一周了，连枪都没得摸过，跟打杂似的，一天天的就只有接人当司机的份……”洛九霄一边开车一边瘪着嘴抱怨，李全刚时不时在前面指路，沉鱼在后面上网，谁也没有妨碍谁。
二十多分钟后，三人来到一个城西小镇的一个村子里，一条极窄的水泥路弯弯绕绕，两边还都是池塘，蛙声一片，车灯偶尔扫过远处的一两户人家，立刻传来阵阵狗吠声。
洛九霄开的有些忐忑，两边的轮子几乎压到了边缘，一不小心可能就连人带车翻进池塘，他严重怀疑李全刚是不是想制造车祸然后趁机跑路……
开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一块平地，前面也没有路了，李全刚说道：“我家就在上面，车上不去，只能走路……”
三人下车，李全刚打着手电走在最前面，解释道：“我们这村很少有人买得起车，所以路修的很小，只通了一半！”
走了几分钟，一座破旧的一层矮平房出现在小路旁的半坡上，没有亮起任何灯光，李全刚急步走上去，掏出钥匙开了门，整个屋子就一个大厅，左右各连着一个房间，他左右两间都看了，没发现任何人！洛九霄翻看了一下桌上的座机，上面有几串重复的去电记录，他皱着眉头看走到厅外的李全刚，没有说什么！沉鱼看着右手边的房间，吸了吸鼻子，一股奇怪又熟悉的味道从房内散出，非常淡，但是确实存在！
“爸？”
“妈？”
“石头？”
李全刚大声喊着，平房外面连着一小间瓦房，顶上有个烟囱，看起来像是厨房，他打开门看，意料之中的没有人！
“是阿全回来了吗？”
厨房的另一边，一道中年妇女的声音透过围墙传了过来，李全刚激动回道：“是我！勇嫂子，我爸妈和石头去哪了？”
“石头发烧了，他们找你找不到，阿勇送他们去卫生所了！”
“谢谢嫂子！”李全刚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跟墙那边客气了几句，便转身走进厅内，搬开供奉桌底下的香炉，移开几块松动的砖头，掏出一个瓦罐，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全是硬币和皱巴巴的零钱！他来不及细数，只是用发白的布袋装了起来，站起身，用恳切德尔目光看着洛九霄！
洛九霄不用他说，也知道他的意思，叹气道：“反正我回去肯定是少不了一顿骂了，干脆送佛送到西，走吧！”
几人来到镇上的卫生所，在值班护士的指引下，很快便找到了李全刚的父母和儿子，输液室深蓝色的椅子上，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夹扶着昏昏欲睡的小男孩，一脸愁容，手里捏着一沓药单，失神地仰望着一片纯白的天花板，谁也没有说话。
李全刚面带羞愧低着头走到他们面前，二老熬的有些混浊的目光一下子发出了神采，正要跟他说些什么，李全刚却泪流满面缓缓跪了下去，哽咽道：“我……我……对不起！”
小男孩听到父亲的声音，来了精神，睁开眼睛，软糯糯地喊着：“阿爸，你回来了……”
李母颤巍巍地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将他拉起，道：“石头没吃晚饭，你又一晚上没个人影！阿勇回去煮夜宵了，你还有没有钱，还差一百零三块……”
“有！”李全刚抹了一把眼泪，往袋子里翻了几下，掏出十几张数了两遍，李母接过，一步一步蹒跚着往前走去，洛九霄急忙扶住她，道：“我帮你交吧！”
二老这才注意到室内还有两个人，疑惑道：“两位是……”
洛九霄有些为难，二老年纪那么大，不知道心脏好不好，生怕他一说出来，心脏承受不住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