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进入荆南
出了村子，沉鱼赶在太阳完全落下之前，来到雾山一处陡峭的山崖下，他将狙击枪拆卸装入背包，弃车徒步进山。这里越境虽然难走，但巡查却是最少的，而且常年大雾笼罩，不易被察觉。翻过峭壁，在林间穿行了许久，终于看到了界碑和岗哨，他借着白蒙蒙的大雾和巡查空隙，迅速穿过，轻盈如猫，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靠着指北针不断北移，大雾越来越淡薄，但光线已经有点暗，视野并不清晰，忽然，前方传来窸窸窣窣整理衣物的声音，沉鱼急忙回避，只见一人从密林的浅坑冒出来，身穿迷彩服，朝着他的方向走来，无路可逃！
距离越来越近，十步，五步……
沉鱼突如利箭般冲了出去，那人没想到此处竟会有人，但反应也不慢，迅速掏向裤腰的□□，只是已经来不及，沉鱼一把架住，猛然一踹，那人瞬间后翻，□□掉落一旁！
那人落地的瞬间立刻弹起，快速截住沉鱼，不让他接近地上的枪，并一拳狠狠砸过去，沉鱼轻巧避过，并借着他的力道闪电般钳住他的腰身，带起空中翻滚一圈狠狠摔在地上……
战意瞬间沸腾，两人迅速搏斗起来，招招凌厉，沉鱼怕引来其他人，攻势一招比一招快，那人逐渐吃力，想来无法抓住眼前之人，便想看清他的面貌，就在沉鱼一拳就要扫上他面门时，他险险避开，却不顾紧接而来的腿风，一手抓向沉鱼肩膀，一手直取面门，想要揭下他的黑色口罩，沉鱼极速后翻，没有让他抓到口罩，但鸭舌帽被碰到掉落在地，露出眉眼！
那人生生受了一脚，后背撞在一棵树上，气血翻涌，再度抬头，却在微光下看到沉鱼那双熟悉的眼睛，心中惊涛骇浪，一时愕然，而抓到他肩膀的那只手，更是被鲜血染红！
沉鱼趁机抓起地上的枪，对那人道：“别动！”说着，捡起鸭舌帽，迅速冲入林间，几个起落之间便失去了踪影！
那人没有起身去追，而是摸出钱包，取出夹层里的一张照片，上面的男子清俊儒雅，一双桃花眼温情脉脉，如春光般和煦，他喃喃自语，“是错觉吗……”
“郝云舟，郝云舟，听到请回答！”腰间的对讲机传来呼叫声，他拿起对讲机回复：“郝云舟收到！”
“紧急会议，迅速归队！”
“收到！”
郝云舟回到营地，一干人等惊奇地看着他狼狈的样子！
“队长，你挖人参被人参精打了吗！”
“不是吧！队长你的枪没了！”
郝云舟一阵气闷，喝到：“精什么精！有人越境了！迅速查北区所有道路的监控，派两个小队全面搜山，至少三人一组，不要分散，那个人，很强！”
众人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四散行动起来。
翌日，沉鱼在芒信办了名为“陈景年”的身份证后，便来到了荆南！这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多山多水，雨后云雾缭绕，呈现出水墨画般的视感，令人心旷神怡，他坐在飞驰的出租车上望着窗外发呆，开车的司机大叔爽朗笑道：“小伙子，外地来的吧！”
沉鱼回过神，低声嗯了一声。
“我们荆南的景色天下一绝，无论谁来，都会被迷住，哈哈哈！”
“嗯……”
“我跟你说啊，我们这山水美，但姑娘更美！好多明星，都是从我们这出去的，这个地方啊，养人！”
“嗯……”
“小伙子有对象没！你长的真好看，我闺女肯定喜欢……”
“……”
市区非常繁华，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人群熙攘，岁月安好，沉鱼足迹遍布多国，穿过悬崖戈壁，走过城野庄林，踏过战火纷飞，行过堂皇殿宇，但这里的气息，是他见过最为喧闹的平和。
但即使再繁华安定的城市深处，也隐藏着许多不可言喻的肮脏与罪恶，他很快就找到了光明之下的灰色地带，走进了窄巷深处的一家酒吧！
里面很小，没有驻唱，没有舞台，只有一个小小的吧台和十几张桌子，这时天还未全黑，客人没几个，酒味却很浓了，应该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客人做准备，他一进去，就引起了老板马良的注意！
“小朋友，来喝酒吗？”
沉鱼摘下口罩，严肃地纠正他，“我不小，不喝酒，我来找工作！”
马良对他的颜值一番哇塞后，朝着吧台内的助手小李道：“咱们店要招人吗？”
“不用啊，也没贴招聘启事！”
马良无奈摊摊手，沉鱼却认真道：“总有一天会需要的！”
马良：“……”
“好吧，看你这么个帅小伙不容易，我留你个电话吧，哪天需要了我一定第一时间联系你！”马良看他一脸纯真，都不忍心直接拒绝！
但沉鱼却当真了，立即把自己刚办的号码写给马良，看得马良于心不忍！
当晚，酒吧的小李在某段黑暗的巷子被人冲着脸暴揍了一顿，然后又在被揍的不远处捡到了十万现金，于是没脸见人又想吞下十万块的他没有报警，而是连夜辞职了！
第二天，在城中村租住好的沉鱼便接到了来自马良的电话：“景年！我是马良！恭喜你被录用了！上班时间下午三点开始，到晚上十二点，晚班是晚上十二点到早上九点，每个月轮两次休息四天，工资五千，包吃饭，怎么样，可以的话三点就过来上白班！”电话那头传来中年男子大大咧咧的声音，然后习惯性地加个大饼：“别看我酒吧小，这里的客人给小费都是挥金如土的，上一个服务生辞职的原因就是因为客人给小费太多了，他说已经赚够了一辈子的钱，不想打工了，所以机会才轮到你！”
沉鱼：“……”
“谢谢老板，我下午三点准时到！”
“记得穿正式一点，西装，打领结！给我撑撑场面！”
西装？沉鱼不用翻，也清楚自己有些什么衣服，三套清一色的黑衣黑裤，两双黑白运动鞋，大部分还是昨天刚买的！
他喷了一点村长送的小绿瓶，一言难尽的味道立刻弥漫了整个屋子，血腥味是掩盖了，但现在身上的味道，还不如血腥味！可喷都喷了，他只能尽量习惯这股味道，翻出三个□□，带上耳机和口罩便出门了！
他回到昨天买衣服的那个商场，印象中看到过一家西装店！不管在哪里，服装消费都是女性占了大头，在琳琅满目的女装店群中找几家男装店不容易，但昨天看到的那家，门面非常大，几乎占据了四分之一的楼层，店门比别人整个店都要大，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先生，欢迎光临！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沉鱼刚走进去，一位热情的店员立刻迎上来，在凑近他那一刻，却闻到一股刺鼻的怪味，笑容直接僵在脸上，但多年良好的服务态度和职业水准，让她立刻保持住了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容！
“看一下职场西装，谢谢！”沉鱼的声音非常好听，冷冽之中带着一丝绵延，沁人心神！女服务员忽然觉得她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怪味了，迅速拿出三套最新款的西装，微笑道：“先生，这是我们店最新的款式，您身高应该有180，这三套都可以试一下！”
沉鱼随手挑了一套黑色简约款，进入了试衣间，再出来时，俨然是一副风华俊逸的形象，他身材比例属于手脚偏长的类型，身材瘦削，皮肤白暂，虽戴了口罩遮住脸部，但露出的眉眼十分清隽，瞳孔深邃，眼神清澈，细看之下仿佛夜晚平静的湖水倒映着星点波光，服务员一时之间忘记移开了目光！
“很合适！”沉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但话却不是他说出来的，他转身望去，门口处站着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灼热的目光紧紧盯着他，问道:“先生，可否介意摘下口罩认识一下！”
沉鱼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男人并没有放弃，而是大步朝沉鱼的方向走去，然而，一股刺鼻的味道突然钻入鼻腔，他很确定是从面前这位小美人身上发出来的，似是大蒜又不太像，古怪的很，他有些失望地停住脚步！
“秦宝！你到里面干嘛！要买衣服吗？”一个容貌艳丽的女子拎着大包小包在门外喊道，男人惋惜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出店门！
“这套多少钱？”沉鱼伸展了一下胳膊，没有感觉到束缚，挺满意的，便开口问道。
女服务员笑着回道：“这套打完折十二万八千八百！”
沉鱼：“……”他没想到同处一个商场，物价竟然天差地别！
“抱歉！买不起！”他转身进入试衣间，脱下西装薄外套，却发现上面已经沾了那股怪香水的味道，他使劲甩了一下，再闻，还是有那股怪味……
他只好打开门，对服务员道：“刷卡！麻烦帮我剪一下吊牌！”
服务员：“……”
沉鱼心情沉重地用袋子装起他的旧衣服，离开了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