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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知我意(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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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深夜,宁梨铺好床,见萧如是没有盖被子,正要给她铺下,萧如是却已经醒了,她们便聊了会。

    “如是姐,你跟……裴大哥是怎么回事啊?”

    萧如是抽了一口气,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什么,连裴大哥都叫上了?”

    不是,这都经历了什么啊?

    宁梨只是抿着嘴不说话。

    “哎,其实他人挺好的。”萧如是也不知道这几天他们经历了什么,不过看来两人还不知道他们寻找的血书就在裴南意体内,只知道他是个魔。

    她走去关窗,外面的风着实在冷。

    只是怕到了那天,千辛万苦寻找的血魔就在身边,事情可能会到不可控的地步啊。

    宁梨一脸黑线。

    是只对你好吧。

    “咱们现在住在这,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萧如是想了想:“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看向平静祥和的村庄躺在夜里:“很多东西都是披着表象存在,越是平静的海面,下面就越是暗潮汹涌。”

    宁梨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突然脸色一变,目光警惕地看向窗外。

    萧如是立即明白,两人缓缓靠近窗边,彼此看了对方一眼,猛地扑出去。

    “别动!”

    被抓住的是一个年轻村民,他蜷缩在墙地,也不知道偷听了多久。窗内照射出昏暗的光线,能够看清对方穿了件什么,两个人都是脸色变了又变。

    “这是怎么回事?”萧如是牵制住村民,青年身材瘦弱,而他的身上,居然穿着一件寿衣。

    “年纪轻轻入葬了不成?”宁梨抓起他的头,质问,“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村民颤了两下,居然抱着两个人开始抽咽:“救救我,救救我…”

    话还没说完,他就头一歪倒下去,在地上不断抽搐着吐出白沫,最后殷红色的液体流出嘴角彻底失去生息。

    “等等,别死啊!你至少把话说完了再死啊!”萧如是无语。

    宁梨急忙查看,结果发现已经死了。

    萧如是和宁梨看着对方,面色凝重。

    宁梨沉声:“是被下咒死的。”

    萧如是已经在往窗子里翻,同时嘱咐着后面的宁梨:“你去把林寻真他们叫起来,看来咱们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裴南意住在她的对面那间,她过去想要叫醒对方,却在路过罗姨和罗素的房间时发现门大开着,一摇一晃,而屋子里漆黑,没一个人。

    萧如是脸色更难看了:“人呢?”

    没过一会,所有人就在房间里汇合了。

    林寻真睡眼惺惺,从窗外翻进来,一跟头栽了个大包,给他疼得哀嚎。他疑惑地摸了摸后脑勺:“萧师姐,大晚上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陆子显也揉搓着眼睛,显然是被强行叫醒的:“怎么回事?”

    检查了四周,确定已经没有人再偷听后,萧如是和宁梨才简单把事情复述一遍,萧如是悄悄看向旁边的裴南意:“那村民穿着寿衣绝对不是偶然,既然被人下了咒说明并不是今天或者最近才开始。既然这里有人死,那咱们就必须尽快调查。”

    他抱手坐在一旁,躺在椅子上阖着眸子,有些随意,像是睡着了。

    萧如是又看了看林寻真和陆子显两个人:“这样,你们两个今晚上先趁着都睡着了去其他村民家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她看了眼宁梨:“我和宁梨去会会这里的村长。”

    “嗯?”似乎是听见他们的对话,一直不动的某个人睁开眼,不满看向萧如是,“安排的这么好,那我呢?”

    在座几人忽而表情怪异看向裴南意。

    陆子显:他又想干什么……

    宁梨:是我想的那样吗?

    林寻真:怎么哪都有他!可恶!可恶!

    白猫:咦。

    “不管了?”见她不回答,裴南意又凑近了些,看着她的眼睛,“我呢?”

    萧如是一时无言,梗着脖子:“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少年握住她的小臂,捏着抬起来,笑着看她,眼里不清:“别把我丢了。”

    萧如是忙偏转过头,显得刻意躲避。

    看着凝视着她的众人,萧如是选择闭上眼,咳了两声:“裴小弟,注意点场合哈……”

    安排好分工协作后,几个人便各自离开。

    萧如是和宁梨将将走出门,恰好就撞见罗姨。

    罗姨从外面匆匆赶回来,肩上披了夜露,像是出去有一段时间。

    看见她们,罗姨笑着问:“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里?”

    萧如是指了指自己眼下的两片乌青,看起来难以启齿:“失眠了,睡不着,让她出来陪我逛逛。”

    “哦,原来是这样。”罗姨笑得和善,脸上有浅浅的褶皱,“只是夜里外面不太安全,还是最好不要出去。”

    “村子里都是大家熟识的村民,怎么会不安全呢?”萧如是笑着道。

    罗姨这会儿没说话了。

    宁梨也问:“倒是罗姨,这么晚了你在外面作甚?怎么这个时间点才回来?”

    罗姨笑了笑,又回答:“哦,是这样的,我去了村长那一趟,说了点事情。”

    “村长?”萧如是和宁梨看了对方一眼,她问罗姨,“来这我们还没见过村长呢,还没问罗姨村长长什么样呢。”

    罗姨擦擦手,上面沾了些湿土,像还是新鲜的。她笑了笑:“村长啊,咱们这儿的村长是个女的,叫黑姨,就住在最北边的那间茅草屋里。”

    “女的?”

    罗姨笑:“对啊,以前本来是她丈夫当村长的,后来她丈夫死了,就是她来当了。”

    萧如是注意到她擦手的动作,正想问那些土是哪来的,门外的黑暗中走进来个人。

    罗素看见门口的几个人,微微一愣:“大家怎么都在?”

    萧如是皱眉:“你去哪了,怎么都没看见你的人?”

    “我呀。”罗素解释道,“刚才去上了个茅厕,晚上冷,就走的慢了些。”

    萧如是拉住后面宁梨和裴南意,想要抽开身:“既然这样,我们就出去透透风了。”

    说完她就急忙溜了。

    门前,风霜的黑夜下,罗素和罗姨看了彼此一眼,没有再说话,相继进屋。

    “你觉得这里有什么东西?”宁梨问。

    萧如是摇头,没说话。

    两个人站在罗姨所说的最北边的那间茅草屋前,抬头仰望着,看起来有些寒酸,茅草是随意搭上去的,不太像是村长这种人物会住的。

    包括这间茅草屋,萧如是和宁梨感觉整座村子都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气息,就好像什么极危险的东西正躲在暗处,看着她们一步一步上钩。

    就在两人正犹豫着要不要从窗子翻进去,啪嗒一声,门突然开了。

    木门老旧,推开发出吱吱的声音,从门缝里露出截黑影子,随后一个披着黑斗篷的老妇从里面走出来,径直朝她们笑。

    老妇人穿着厚重的黑斗篷,只露出嘿呦的下半张脸,笑起来牙缝间是黄色的污垢,看得萧如是头皮发麻,很难不和“黑姨”这个名字对在一起。

    “来客人了吗?”黑姨咯咯一笑,像是早就知道两个人会来。

    宁梨脸色难堪,问:“你就是这儿的村长,黑姨?”

    黑姨嘻嘻几声笑,笑声像铃铛:“对,就是我?”

    眼见着被发现,萧如是和宁梨看了彼此一眼:“跑吗?”

    两人转身就准备开溜,这时身后一双手出现一左一右抓住她们。

    黑姨反手抓住二人,一手一只,她力气出奇的大,像拎小鸡似的,根本挣不脱。

    “好不容易来了食物……不对,客人,就不进来坐坐吗?”

    “……”

    “客人们别着急,进来让我好好品尝,哦不,款待你们。”黑姨朝她们和善地笑。

    “……”

    两人是脑子有病今天才会进去。

    萧如是嘴角抽了抽:“呵呵呵,不用了,天这么黑了,就不麻烦您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宁梨忙疯狂点头赞同:“对对对,好困了……我们就,就先回去睡觉了。”

    然而话音刚落,那双手就用一股怪力将二人往屋里甩了进去,毫不给人拒绝的机会,这会儿想不进都难。

    他妈的……

    黑姨露出欣慰的笑:“哈哈哈不愧是热情的客人,居然这么急着进来,我一定会好好把你们洗干净,哦不款待的!”

    “……”

    萧如是摸着灰爬起来:“这玩意还带强制选择的?”

    她面色古怪地和宁梨对视了一眼:“应该……不会对我们做什么的吧?”

    下一秒,两个人就被敲晕了过去,最后只能听到黑姨在耳边奸诈又狡猾的咯咯笑声。

    等再次醒来时,天仍旧是漆黑的,她们发现自己在一间很奇怪的屋子里,身上还被绑了绳子。

    萧如是宁梨相继醒来,靠在对方的背上皆是异口同声:“这……是哪?”

    宁梨打量了一圈四周,十分正经地得出了一个结论:“嗯,咱们好像被绑架了。”

    萧如是靠着宁梨的背蠕动着,扯了扯手上的绳子:“我想,这个应该很明显,可以把‘好像’去了。”

    “裴大哥呢?”宁梨想起什么,“他不是跟咱们一起来的吗?”

    她似乎现在才想起来这个人。

    萧如是脸都青了,悔恨莫及:“我说他个子太高了,容易被发现,就让他在那边等我了。”

    宁梨:“……”

    垂死病中惊坐起。

    她一头黑线,只是这绳子绑得紧,怎么也挣脱不开,得想办法先解开才行:“现在怎么办?”

    说这间屋子奇怪,因为四面的墙都是乌漆麻黑的,就像是被像熏腊肉一样熏过,表面一层糊着油腻腻的什么,泛着油光。

    宁梨嗅了嗅,觉得古怪:“这里怎么有血腥味?还挺重”

    萧如是也跟着闻了闻,不过她鼻子没那么灵,只在空气中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扫过去一眼,那些墙上腻腻的一层的确像尸油凝固了以后:“那应该死过不少人。”

    “这个黑姨究竟是什么?她是谁,想干什么,有什么目的,和引灵山有什么关系,还是和中书府有联系?”

    萧如是认真揣摩,想了想:“我倒是觉得这个黑姨可能只是个小喽啰。”

    “为何?”

    萧如是说:“你不觉得从我们进村子来就很奇怪吗?”

    她一直在想,将中书府的人、引灵山上的走尸,以及罗门村里的怪异加起来,已经大抵猜出了这其中的联系。

    只是这层联系还不是很明显。

    这时候,萧如是身上的绳子突然被解开了。

    麻绳从她身上滑落下来,搭在腿上,被萧如是毫不怜惜地扯掉。

    她又捞着胸口前挂着的麻绳的往外扯,才算彻底松绑。

    见她一脸不在意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宁梨满眼不敢相信:“不是你……”

    是她眼花出现幻觉了吗?

    “哦。”萧如是指了指一边突然出现的白衣女,“上次捡的。”

    宁梨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白衣女,居然,在埋头辛勤地研究怎么解开麻绳。

    神色认真,态度端正。

    她一副三观被刷新的表情,惊呼:“不是,你你你你,她她她她,我我我我……”

    一个裴南意和会说话的猫也就算了,现在又多了新品种,萧如是简直完全和妖魔鬼怪混在一起了!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

    似乎是知道她的想法,见那白衣女满脸不情愿扯断她的绳子,故意勒了她一喉咙,傲慢地用鼻孔看着她,满脸不屑哼出一声,紧接着又消失不见。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啊!

    那表情就是宁梨用脚趾头都知道她在说“不就是个臭道士,叫什么叫?呸!”

    宁梨:……

    萧如是已经对她这副模样见怪不怪,又帮忙拿开绕在宁梨身上的绳。

    两人直直地盯着房间里的某一处,又莫名不约而同地眯起眼,那里隐隐飘散着黑气,看起来诡异又玄幻。

    “我总觉得那里有什么……”

    “我也觉得……”

    那里仿佛有诡异的吸引力,而那些淡淡的血腥味,也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就好像,后面藏着什么。

    于是她们就摸索着靠了过去。那是一块巨大的木板格挡,小心翼翼靠近看清木板后面的东西后,两个人不由自主地一吸凉气。

    那是一口漆黑的棺材,形状诡异,而在棺材里,填满了土,安静地躺着一具尸体。

    尸体的整个身体都被土填埋,只有一个血淋淋的头露在泥土外,尸体血肉模糊,正平静地闭着眼睛。

    宁梨心里那一块猛地一沉,往后跌了几步,语气飘忽:“养……养尸?”

    不是,为什么她总能碰见这种物种?

    眼前这具尸体的模样无法形容,脑袋里还冒着血,和在魔域里的时候那只血尸几乎一模一样,萧如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宁梨也记得当时和那血尸交战的场景,后退的同时脸上惊恐,立即反应过来:“不好……她准备用我们来喂尸!”

    话毕,那只躺在棺材里的血尸就猛然睁开眼,朝她们看过来。

    一瞬间,只感觉连空气都紧绷了。

    血尸如弹匣打开般倏地飞起来,喉咙里传出怒吼,九十度直挺在棺材上,那些土被它扬了个满天都是,向四周飞射。

    他张开利牙扑来,飞出来的土进了眼睛,萧如是失去视线,正准备伸手掏身上裴南意给她的符。

    这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只手抱住她,带她脱离危险范围,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宁梨仍还坐在地上,惊魂未定,也看到那个突然出现的人,然后见血尸凶神恶煞地扑……到墙上打了两个滚,再跳回了棺材里躺下安详地闭上眼。

    萧如是揉搓了半天眼才恢复视线,眼睛被揉得发红,看见那人,一脸惊讶:“裴南意!”

    少年抬起手,指腹轻轻擦了擦她眼角的土渍。

    萧如是拉着他问:“我不是让你在那边等我吗?你怎么跟上来了?”

    裴南意低着头没说话。

    萧如是眯着眼睛看他,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后:“你该不会……一直偷偷的跟着我?”

    “……”少年撇过头,躲开目光,像是小心翼翼的猫,害怕惊扰什么。

    “裴……大哥?”宁梨几乎是爬过来的,脸上浮满泥土,还有血腥味,颇为惊悚。

    “赶紧走吧,这里太诡异了。”她瞥了一眼墙后强装镇定闭上眼,假装睡着实则眼皮都在跳动的血尸。

    将将说完,然后这栋房子就炸了,没错,它炸了,裴南意把它炸了。

    炸得稀碎,碎木块像子弹一样到处飞,扬的满天都是尘埃,炸的硝烟弥漫。

    萧如是都被这掀天动地的爆炸声震得一个哆嗦,裴南意一言不发,径直把她打横,在爆裂声中抱起她,从爆破的火焰中慢慢走出来,爆炸涌起的热流吹乱他的头发。

    萧如是眼皮跳动,双颊被气焰熏的发热:“不是,咋还炸了……倒也不至于……”

    “啧。”那人偏过头,不满地撇了撇嘴,只听见他的声音慢悠悠地说,“不是害怕的很?刚才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是谁?”

    “……”

    “是我…”

    然后宁梨就比较惨了,她从里面挣扎着爬出来,被炸成了黑梨。

    “你们这对狗男女……”

    稍后,她们匆匆赶回去同林寻真他们交换消息,两个人早就回来,在屋子里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在屋子里踱步。

    林寻真见回来的萧如是,这才松了口气:“萧师姐,你们可算回来了!”

    萧如是得到了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罗门村居然每一户村民家里都有寿衣。多多少少,一人至少一件。

    陆子显不可置信地看着宁梨那副样子,眼神笃定又怀疑:“你是去地里干了两年活回来的吗?”

    “……”宁梨气急败坏地扯住他耳朵,力气大得差点给他揪掉,疼得陆子显嚎嚎叫,“你说谁上地里呢?你个死道士想死了是吗?”

    “你个泼妇,痛痛痛!”

    林寻真如坐针毡:“你们说那个村长家里在养尸?难不成她是个养尸人?”

    “那里的养尸地呢?”

    萧如是非常不好意思地说:“被炸了……”

    “?”

    看来罗门村的事情,还有待他们探查。

    简单商讨完后,几人已经困得不行,各自打着哈切散去。

    第二日一早,萧如是睡了个差不多,发现身旁的宁梨还没醒,不好吵到她,蹑手蹑脚摸索着爬起。

    出来发现,罗姨家多了几个客人。

    那是三个青年,看起来不太像是本地人,分别叫陈斌、梁超、赵龙,正围坐在堂屋里说笑。

    见到萧如是走出来,一人停下来看着她,礼貌地笑了笑:“原来罗姨家还有客人。”

    萧如是在前面看见了正在沏茶的罗姨,询问她:“罗姨,这是……”

    萧如是问道,罗姨便向她解释,回头朝她一笑:“哦,他们是我新来的客人,我平日里就喜欢多招揽客人,客人多了,也就热闹些。”

    萧如是并未多疑,林寻真几人也很快从房间里陆续走出来,他伸了个懒腰,哈切连天:“萧师姐,起这么早啊?”

    “嗯。”萧如是寻了几圈,也不见裴南意的人影。

    他可不像是会睡懒觉的人。

    萧如是小跑到他房间,发推开落灰的门,里面却没有人,不过被子是凌乱的,像是真的在上面睡过。

    “人呢?”萧如是晃了两圈,坐到床上。

    一道人影忽而出现在余光中,萧如是恍然回头间,那人不知何时靠在墙上,屈膝抱臂,侧过眸子:“这是在找我?”

    萧如是半伏在床上,脸色露喜:“原来你没跑!”

    裴南意半阖眼眸,面容冷淡,又满是不悦:“我能跑哪去?”

    萧如是稍作思怵:“你之前老是动不动玩消失,我还以为你又走了。”

    裴南意:……

    他枕着后脑勺,略微散漫往萧如是瞥去一眼,扬眉,“怎么?不想让我走啊?”

    萧如是索性趴上床,晃着双腿,半晌不说话:“美人在侧,不好吗?”

    她笑出浅浅的小酒窝:“是不是啊?裴小弟。”

    美人?

    裴南意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萧如是。

    难不成最近破事儿太多,脑子给修傻了?

    为什么她突然感受到了一阵怜悯的目光?

    萧如是搔了搔鼻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是,你什么眼神?”

    该不会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觉得腻了,杀人杀得空虚寂寞,真的打算去外面找其她女人了吧?

    实则裴南意倚在那,靠着手肘,只是在想萧如是近些日子是不是跟着那些修道人修得把脑子修破了。

    他走过来,斜靠着的身子,俯腰朝萧如是凑过来,指着眼下,“喂,最近在睡觉。”

    “这里,还有吗?”

    他靠的近了,声音便从左边到右边,能够感受到他垂在肩侧悬落下来的乌发蹭的手背痒痒。

    刀锋般的五官被放大到眼前,不仅没有被捕捉到瑕疵,相反,在清晰的眉眼间显得更为完美精致了许多。

    她抬头,能够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白色绒毛,折射着窗外投进来微弱的光,在精致如美瓷般的肌肤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光影流动,白嫩的肌肤像是陶瓷娃娃精雕细琢下的成品,柔和的轮廓又引人遐想,让人联想到洁白柔软饱满的花瓣。

    浮沉弥漫的光线从根根分明的睫毛间穿过,在羽睫上留下晶莹的光点,宛若扑朔羽翼的蝴蝶,将要展翅高飞,在眼睑投下婆娑的弧影。

    萧如是目光一怔神。

    她时常不明白男人奇怪的胜负欲。

    但,眼前这个人又好像不是会在意容貌的人。

    许久未得到她的回应,少年催促着她的回答:“问你呢,还……难看吗?”

    看见她那眼神呆滞的神情,又或许是想到什么,裴南意倒也不指望她能回答了,嗤笑着往后躺去。

    “笑什么啊?”裴南意满是不爽地压下眉,勾起她的一缕头发在手里缠了缠,绕在手指打了几个圈,“瞧你这副模样。”

    他略微嫌弃地皱着眉,朝萧如是招手:“过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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