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姐妹2
翌日一早，大夫人就先起身洗漱，又叫瑞珠给睡眼朦胧的方韵聘穿衣梳洗，早饭过后大夫人便开始理事，方韵聘则是先去找方韵慧。
“慧姐姐安，姐姐用过早饭没有？我们一起去给祖母请安，顺便再给雪大姐姐庆贺一下乔迁之喜呀。”方韵聘亲热的拉住方韵慧的手，轻轻摇晃，看的出来两人十分亲密。
方韵慧微微一笑，撩过方韵聘额前碎发，有些好奇，“早用过了，你说给大姐姐庆贺乔迁之喜？大姐姐是搬家了吗？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昨天的事儿，搬去了祖母院里，给祖母作伴呢。”
方韵慧更是好奇了，便是选人作伴也不能跳过大房和二房吧，大房二房可都有姑娘的，怎么就单单选了三房的姑娘呢，“那我就更奇怪了，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叫大姐姐去作伴了？咱们家里大房二房加起来可有足足四位姑娘的，怎么单单就是大姐姐了？这里面可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可别我去了再说了什么不对的话，惹人不高兴。”
方韵聘扑哧一笑，这慧姐姐还是这样的谨慎，万事小心，“是有一些不好的事，我悄悄与慧姐姐说，姐姐可别在旁人面前提这事儿，不好说的。”
随即就在方韵慧耳边悄悄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方韵慧听完眼睛都瞪大了，十分不可置信的望着方韵聘，就见方韵聘用力的点点头，“母亲说了，叫我们去看看大姐姐，给大姐姐庆贺乔迁是事儿，不过最重要的是要宽慰一下大姐姐的心情，叫她不要为此烦闷。”
方韵慧很认同，“是，母亲说的很是，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儿，是大姐姐无妄之灾了。三婶，唉幸我未生于三房。”说完两人还对视一眼，十分为对方感到高兴。
“走吧，去叫上宁姐姐，看看她去不去。”方韵聘撇撇嘴，不情不愿的往方韵宁院子方向走，看得方韵慧直笑，又见方韵聘瞪她，连忙顺毛，“你又不是不知道宁姐姐，便是叫她十次，她都不会和我们一道去的，再说了她和大姐姐平日说过的话都不超过十句的。母亲不过叫我们走个过场，叫她一声罢了，她不去是她的事儿，我们不叫就是我们的事儿了，便是叫父亲知道了，我们也是有理的，快别撅着嘴了，叫人看见不好。”
听了这话方韵聘这才高兴起来，觉得方韵慧说的都对，是自己一时想左了，按方韵宁的性子不怼方韵聘和方韵慧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会和她们一起玩耍呢。
一路行至方韵宁院里，丫鬟还未行礼问安，方韵聘就不耐烦的挥手，“行了，不必多礼了，宁姐姐起了没有，可用过早饭了，我们来找她一起去祖母那里。”
话音未落就见方韵宁出来，“去祖母那里？今儿个不是请安的日子啊？怎么好去打扰祖母休息呢。”
方韵聘心里冷哼，就知道你不想去给老夫人请安，这话说的好像你平日里请安多积极一样的，还不好打扰，你怕是一天都不想去请安的，“不是故意打扰祖母的，给祖母请安之后，我们还准备去雪大姐姐那里，给大姐姐庆贺一下乔迁之喜。”
方韵慧看着方韵聘，心里直笑她坏心眼，一上来就只说去老夫人那里，却不说去老夫人那里干什么，非得等方韵宁出来问她是不是去给老夫人请安才肯说是去给雪姐儿庆贺乔迁的。
“雪大姐姐？哪来的乔迁之喜？为什么乔迁？”方韵宁皱眉不解，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自己怎么一点都没听说。
“大姐姐昨儿就搬去祖母那里了，说是祖母想她，三婶平日里理事又忙，就和三婶讨了她去，要带在身边教养着。”方韵慧开口解释道。
方韵宁一阵无语，就这？这一听就是场面话，搪塞人，不过三房的事儿她不管也不感兴趣，只要不是自己被老夫人要去教养就行。昨儿大老爷才撞见自己发火砸东西的场面，对自己是一顿训斥，又要自己明天就到大夫人跟前去学规矩，自己心气正不顺呢，一点都不想去看什么雪姐儿，更何况自己和她又不熟，不去，“我不去，你们去吧，我今日身子不爽，似有些着凉，怕过了病气给祖母，你们替我告个罪吧，雪大姐姐那边也替我说声抱歉。”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多穿点衣服，捂捂汗，可别严重了。”方韵慧柔声一笑，便和方韵聘一起走了。
走出一段路，方韵聘呼出一口气，“嘁，就知道她不去。”方韵慧瞥她一眼，“少说两句，不能妄议兄姐，规矩忘了？这可不是你自己院里，再让旁人听见了。”
方韵聘吐吐舌头，悄悄的说，“知道知道，我这不是看四下无人吗，嘿嘿。”
两人不再说话，赶着去往静安堂，一进门就见雪姐儿在老夫人跟前坐着，正在给老夫人奉茶。
“孙女给祖母请安，祖母安好。”方韵慧和方韵聘对着老夫人恭敬行礼，“恩，安好安好，快些起来，你们两个今儿怎么来了，不是说了吗，不必每日来请安，你们小孩子家多睡些，好长身体。”老夫人招手，示意她们俩上前来坐着。
方韵聘一溜烟的跑上前，坐在老夫人的旁边，方韵慧也跟上，坐在了方韵聘的旁边。“来给祖母请安，我们心里高兴着呢。再者今儿听母亲说大姐姐搬到祖母这里了，我们来祝贺大姐姐乔迁新居呢。”方韵慧开口对着老夫人笑笑。
“可不是吗，祖母你偏心，怎么就接了大姐姐来住啊，怎么不接我们来啊，是不是祖母不喜欢我们，只喜欢大姐姐啊？那我们可不依啊。”方韵聘拉着老夫人的手，俏皮的眨眨眼。
看着方韵聘这个作怪样，老夫人哈哈一笑，“哎哟，还给我们聘姐儿委屈了呀，好好好，是祖母的不是了。不过这里面有事儿，祖母是怕委屈着你们大姐姐了，才接她过来的，至于什么事儿，自回去问一问你们母亲，我这老婆子老了没精力说故事了，特别是慧姐儿，你和雪姐儿同岁，虽说要小一些，但到底也是不小了，若是你们母亲不说，便说是我的话，家里的事儿没有不能对姑娘们说的，很是不必给一些人留脸面。”
这话说得方韵慧和方韵聘面面相觑，这一些人可不就是指三夫人吗，一旁的方韵雪倒是面色如常，还巧笑着和老夫人说话，“两位妹妹的心意我领了，祖母，今日两位妹妹来给我庆贺乔迁，我可得做回东家，招呼招呼两位妹妹，不知道祖母愿不愿意让小厨房给我加加菜啊？”
老夫人见她语笑嫣然，毫不在意的模样也是心里点点头，“你们三个皮猴儿，我可招架不住，你们且去雪姐儿房里玩闹吧，可不要在我跟前再拘束着你们了，要什么吃的喝的只管吩咐丫鬟们准备去。只一点，万不可放纵，吃的太多，不消化了就不好了，知道吗？”三人俱是点头应是，行礼退下。
眼看着三人出门去，听着门外渐行渐远的说笑声，老夫人也松了口气，张嬷嬷见状忙奉上一盏茶，“老夫人这下可安心了，瞧瞧，咱们几个姑娘都是好的，雪大小姐这边刚搬来，六小姐和七小姐就来暖居了，这关系可见有多亲密了。”
“慧姐儿和聘姐儿都是好孩子，老大媳妇把慧姐儿和聘姐儿教养的不错，老大媳妇向来行事周全，不苛待庶女，今儿个必定是嘱咐过慧姐儿和聘姐儿叫上宁姐儿的，可你看宁姐儿来了吗。同是大房的姑娘，老大偏心宁姐儿的天真烂漫、性情直爽，从不加以约束，如今在这一众姑娘里越发显得娇纵不知礼数，你说说，谁家娶媳妇愿意娶这种姑娘的，老大真是糊涂了，忘了惯子如杀子。”
一旁的张嬷嬷也是叹气，“当年大夫人所出的嫡长女夭折，大老爷也是痛心不已，没多久这五小姐就出生了，大老爷怕是有些移情，所以才对这五小姐格外纵容疼惜一点。”
老夫人听了这话却是十分不屑，“那就更糊涂了，要移情、要疼惜也该是聘姐儿才对，聘姐儿可是筱姐儿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又是他大房的幺女。再者说了，老大媳妇痛失爱女之后又得幺女，她都能时刻谨记惯子如杀子，从不溺爱聘姐儿，反而对聘姐儿严加教养，这才是真正的疼爱和慈母之心。”
“大老爷到底是男人，在女孩儿们的教养上有些不懂也是能理解的，老夫人端看大老爷教出来的几个哥儿就知道。咱们大老爷教养儿郎才是正理呢，内宅里的事儿自有大夫人为他料理。”张嬷嬷想了想还是为大老爷分辨了一下。
“我只怕老大媳妇会有所不满啊，老大家又不像老二和老三家只有一个庶女，怎么来都没事，大房可不一样，他们是有三个丫头的，一个家里最忌讳一碗水端不平。唉，罢了罢了，我也老了，我如今就只管着我的雪姐儿和聘姐儿就行，旁的自有人操心的。”老夫人放下茶盏，斜靠在榻上，一副万事不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