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打出手
姜母吓了一跳，锅铲都来不及放下，“伤着没有？过来我看看！”
她走到俩孩子身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见没什么事，放下了乱跳的心，然后问道：“咋回事？你俩干啥了？什么声音？”
姜娉娉推了推自家二哥，她这小身板承受不住娘的怒火。
姜凌路推了推妹妹，他不说，娘最疼的就是妹妹你了。
见俩人推来推去，姜母笑了，指定不是啥好事，她还是自己过去看看吧。
俩人见姜母去菜园子里，站着没跟上去，逃不了一顿打。
果然，就听见姜母的河东狮吼，“站着别动！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们不可！”
姜母看到菜地里一片狼藉，当下火起来了，虽然这两天她因为大闺女的亲事高兴，但现在她压不住心里的火。
菜地被盘了一小块，这倒还好，问题是当她看到那炸开的圆坑时，心里一阵后怕。
她都不敢想要是俩人出了啥事，虽说平时这俩人也闹腾些，但都是小打小闹，想到那被炸开的坑，她咬了咬牙，抄起墙角的扫把。
这回姜凌路反应到快，他拉着傻愣愣的妹妹就在院子里给姜母躲猫猫，他有经验，只要躲到姜父回来就行，至于姜父会不会揍他，现在来不及想。
“娘，锅里的饭糊了！”姜娉娉跑着，闻到一股糊味，她肚子咕咕叫，心里想着饭，想着小酥鱼。
趁着这功夫，姜母抓住他俩，一人给了几巴掌，又教训了一顿。
姜娉娉揉了揉屁股，嘿嘿一笑，“娘，别气别气，等会该不好看了，小酥鱼别忘了哈！”
旁边姜凌路也是，“还有酸辣鱼！我们去烧火。”
两个小人一个冰雪可爱，一个聪明伶俐，眼巴巴的看着姜母。
姜母被这俩孩子弄得哭笑不得，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大一会，厨房里飘着饭香。
姜家众人也都回来了，姜老太太抱着三房的闺女走在前头，姜二婶姜三婶走在旁边看。
后面一大帮子是从地里干活回来的男人。
姜母听见姜老太太说话的声音传来，猛然才想起，菜园子还没收拾。
她瞅了一眼同样有点惴惴不安的俩人，“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啥去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姜老太太嚎了一嗓子，“这是咋回事？老大家的你出来！”
姜母按住要起身的俩孩子，“你们在这等着，娘出去看看。”
她走出厨房，刚想说要把那一块菜给补上，就见姜老太太蹭的一下，窜到她跟前，指着她的鼻子，“你干啥了？将我好好的菜地给盘成这样，你拿什么赔？”
姜老太太越想越气，她本是想给小孙女摘个瓜，就看到菜地被盘成这样，糟蹋吃的是大罪，“也不知道老大怎么找了你这么个媳妇，啥活也干不好！还好吃懒做，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姜娉娉两人冲了出来，站到姜母身旁，“是我干的，祖母你不能骂我娘。”
姜老太太见如此，又转过头朝着姜娉娉说道：“我想咋着就咋着，还轮得到你管，给你娘一个样，整天好吃懒做就知道玩，不干正事就知道惹祸，给个小疯子一样！”
听到姜老太太说她，姜娉娉不生气，但她听不得姜老太太连着姜母一块说。
她正想说话，就看到姜母站在了她前面。
像座小山一样站在她前面，还有大哥也走了过来，站在前面。
“娘，你说这话太不中听，她可是你亲孙女！人还小着，闯了祸你吵她两句这有啥，但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孙女的！菜园子里那些菜我们赔就是了。”姜母看着姜老太太，一点也不惧，小闺女和小儿子是她和孩他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虽然平时顽皮了些，可是她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
姜老太太仰起头哼了一声，“你本来就要赔，你还知道这是我亲孙女，我说她两句咋了，再说我也没说错！她就是个惹祸精！”
说到这，姜母不愿意了，“娘你说话说清楚点！我们娉娉咋就是你说的惹祸精了？从小到大你没照看过她，就照看过她一回，就那一回，还让孩子离了家都不知道。”
听见姜母翻旧账，姜老太太撇撇嘴，“你看看你这说话的样子，还知道我是你婆婆？你这几个孩子没一个好的！我不愿意照看！”
姜母翻了个白眼，这是又开始拿婆婆的架子了，“我说话就是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我孩子好不好我自己知道，菜园子里你看看损坏了多少，赔给你！”
姜老太太笑了，“三两银子，拿来吧！”
她这是想到前几天姜父收到定金交上来一半，知道姜母那也得了五两银子，她也没多要！
姜母一听，气笑了，“你当我是傻的？就那一小块地方，三两银子？”你咋不去抢？
最后一句她没说出来，那就在角落里，本来是空地，没有多少菜。
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的，三两银子想都不要想！
姜老太太自知三两银子离谱，松了口，“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一两银子！”
一家人？姜母哼了一声，知道不拿出银子姜老太太今天不会罢休，但她又不想就这样直接给，“最多二十文，都是一家人！还有那一块菜地就让我闺女儿子在那玩，就空出来让他们玩！我就想让他们玩！”
姜老太太本不愿意，砍价不是这么砍的，但听见旁边老头子咳了一声，她不情不愿的，“行，二十文就二十文，抠抠搜搜的！”
她得了银子，才不管墙角那一块没啥用的菜地，“饭做好了没？”
两人一来一往，姜家众人都习以为常，等姜二婶回来，这件事已经翻篇了。
等她知道自己错过了这场戏，可惜的直拍大腿。
厨房，姜娉娉将自己攒的压岁钱拿了出来，悄悄给了姜母。
姜母有点惊讶，以为闺女早都花光了，毕竟经常见她哄着小儿子花他的钱。
姜娉娉当然不会说还有二哥的钱也在里面，她放到姜母怀里之后就出了厨房，怕再停留一秒就后悔了。
等到晚上，回到南院，姜娉娉两人又被姜父训了一顿，哭丧着脸躺下睡觉了。
但姜娉娉心里其实还想着烧制陶器的事。
又过了两天，姜娉娉正在姜家老院的那菜园子里捏着陶罐，这回她反思了一下，想着是上次炸了有温度猛地过高的原因，还有一个大概就是胖肚子陶罐是空心的，遇热膨胀。
这回她捏了几个宽口的碗，还有瘦肚子陶罐。
温度也是正常的，她小心的将碗和陶罐放进蛋形窑里，只等着成品出来。
她这边正想着，就听见大门‘哐当’一声，姜母一脚踹开门，大步走过来。
吓了一跳，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姜母这个样子，头发乱了，气喘吁吁的一把冲到姜二婶跟前，像一只被惹怒的狮子，眼睛狠狠的盯着姜二婶，嘴里蹦出两个字“关门！”
姜娉娉听话的跑过去关上门，将门口探头探脑的视线阻绝。
她刚转过身，就见姜母撸起袖子，扯住姜二婶的头发，左右两个耳光扇了过去。
发生了啥事？
姜二婶“嗷”的一声，也不甘示弱，她哪能站着不动让姜母打。
此时姜家院子里，大人出去干活了，就连姜老太太也去了村头的铺子里。
后面菜园子里几个孩子听见动静，也过来了。
但都不敢上前，只站成一排看着院里大打出手的两人。
姜娉娉有点子犹豫，不知道现在该咋办，她虽然知道姜母脾气爆，但也从来没有见过姜母这样不说一句上来就打人的。
她和姜凌路正准备动作，就被姜母喝住了脚“你们别过来！”
姜娉娉停下脚步，看的出来姜母现在心里憋了一股气。
只见姜母骑在姜二婶身上，左右开弓。
眼睛里迸发出的狠意，像是想要将眼前的猎物撕碎。
姜二婶被吓了一跳，脸上、头上、身上又传来痛意，她当即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了，“要打死人了，来人呐！快把她拉开，疯子！”
被称作“疯子”的姜母不顾被扯住的头发，手上的动作不停，又给了姜二婶几个拳头。
姜母本来就比姜二婶高，现在又全凭着心里的恶气狠狠地揍着姜二婶。
姜二婶此时也顾不得弄脏什么衣服首饰了，只想赶紧让人把发疯的姜母拉走，她大声喊道：“姜小玲！你娘要被打死了！快去喊人呐！傻站着干啥呢！”
姜小玲本是在家里看着小孩子，这回子见大伯母和娘打起架来，她向来胆小，还没反应过来。
但是看着娘脸上被揍的红印，又听见大伯母又扇了娘一巴掌，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连忙往外面跑去。
这边姜二婶吐了一下口水，但她又狠扯着姜母的头发不丢，嘴里凄厉的喊着：“杀人啦！杀人啦！”
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像是姜老太太的，姜娉娉小声的喊了一声“娘。”
提醒姜母人回来了。
她虽然相信姜母不是无缘无故找事的人，但也担心姜老太太他们不这么想。
并且姜父现在也没在家。
果不其然，姜老太太回来看见打架的两人，大吼一声：“干啥呢这是？我看你们这是反了天了！”
又瞥见门口凑了几个村里的人，她“啪”的一声关上门，“还不赶紧住手，老三家的，将她俩拉开，这是什么样子！”
姜二婶听见声音，直接顺势躺在地上不动了，“娘哎！你们可算回来了，大嫂倒是要把我给打死了，也不知道我做错了啥？能让大嫂把我往死里打，娘，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她总不能白白挨了顿打，今天势必要让大房出出血，说不定还能趁此机会分了家。
姜母坐在一旁的地上，瞪着她。
她缓了口气又接着说：“大嫂倒是神气得很！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这个家是大嫂当家做主呢！想咋样咋样，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哪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我往死里打？”
不知她的哪句话让姜老太太回了神。
姜老太太望着坐在地上的姜母，“咋着？这日子不想过了？不想过趁早走人！省得在这碍眼。我看你们这是日子过得舒坦了，连带着心也野了！”
她最后这句话说的是地上的两人，这两年老大做木工活，奇巧新奇，想着也攒了不少钱。
而老二家，这些日子做生意，眼瞅着日子好过了，也学着镇上人家那一套穿衣打扮，别以为她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说说吧！到底咋回事？”她瞧着老大媳妇脾气倒是比着前两年好了不少，也甚少跟人吵架。
谁知道今天就闹了这么一出。
姜二婶一直在打量着姜老太太的神情，不等姜母开口，她抹了一下眼泪，哭哭啼啼，“还能是啥？不就是前两天我气了大嫂一回，当时我也赔不是了，哪成想着大嫂记到现在，幸好娘你们回来了，要是再晚一会儿，我被大嫂打死了也没人知道！”
听见这话，姜老太太看了姜母一眼，还真是日子好过了。
姜二婶再接再厉，紧接着又说道：“娘，你瞅瞅，大嫂跟我多大的仇！看看我这身上被打的，大嫂这脾气也是谁都管不住！”
她说着将右脸伸出来。
姜老太太瞥见，确实，鲜红的五指印，可见姜母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们一唱一和的，几乎不给姜母说话的机会。
姜母不耐烦看见，狠狠地转过头，只盯着地上那一个脚印。
是她打的没错！她还想再补一巴掌呢！不揍一顿，难消她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