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说话
第一次的时候，姜老太太也是这样直接如过无人之境地来到主屋，这翻翻那看看，还是她哼哼唧唧的提醒在后面整理菜园的姐姐和哥哥，当着孩子的面，姜老太太才没有那么明显。
现在，姜娉娉推着姜父做的小车，直接站在门口，仰脸看着姜老太太，嘴里咿呀咿呀的让她抱。
现在她也不知道今天姜老太太又是为了什么而来，先占着人再说。
姜老太太停下，看着小孙女穿着没有袖子的上衣，下面到膝盖的裤子，露出藕段般的小胳膊小腿，“哎呦，乖乖，这是穿的啥？怪”怪怪的，但姜老太太不得不承认，还挺好看的。
又看见姜娉娉旁边的小车，啧啧地说道：“真真奇怪，这小车是你爹爹做的？手艺还挺不错的，要是拿去卖估计能买不少钱吧！”
姜娉娉拍拍小胸脯，当然是爹爹做的啦，可以推，可以坐的。
看着姜老太太抱起来她，她嘻嘻笑了笑，咿呀咿呀连说带比划的回答了姜老太太的话，“大姐给我做的。”
姜老太太也听不懂说的啥，左右看看家里没有大人，就抱着她往屋子里走去。
低头看见姜娉娉脖子里带着吊坠，她不懂木头，但看这个吊坠也知道是块好料，心里起了心思。
刚想摘下来，就看见小孙女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她，仿佛在说：这个是我爹给我做的，祖母你要拿我的吊坠吗？
姜老太太素来不知道心虚为何物，但此刻被小孙女清澈的眼睛看着，心里竟涌出了一丝心虚。
不就一个破吊坠，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转过头，看着屋里的摆设。
这桌子咋没见过，还有这小柜子，看着怪精巧的，刚好前几天大闺女来说缺个柜子。
姜娉娉看着姜老太太心里指不定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将这些东西拿去主院了，见姜老太太的目光放在爹刚给大姐做的小柜子上，她不乐意了。
姜老太太已经看中了这个小柜子，得想个办法，不能让她拿走。
怎么办才好呢，看着床上熟睡的二哥，她心里有了想法。
大夏天的被姜老太太抱着出了一身汗，她挣扎着要下来。
顾不得地上的灰尘，她爬到炕边，心里默念，对不住了二哥，为了大姐的小柜子，只能委屈你了。
她趴在姜凌路的耳边，“哇”的一声，声音之大，别说熟睡的小孩了，就是姜老太太做贼心虚的也吓了一跳。
果不其然，姜凌路被吵醒后，第一件事就是瘪着嘴，要哭不哭的。
姜娉娉深知这个时候要是有人哄一下他，他可能就不哭了，而她更加“过分”的扯了下他的头发。
这下姜凌路哭了起来，看见是妹妹，稍微平息了一下，又哭了起来。
姜娉娉看着他已经醒了，仗着姜老太太听不懂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堆话，‘快点哭，抓着祖母的裤脚哭，我们俩一人抓着一个裤脚哭’
姜凌路停了一下，听懂了妹妹的话，他虽然不知道妹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向来比较听妹妹的话，爬下炕，走到姜老太太脚前，往姜老太太脚上一坐，嚎了起来。
姜娉娉爬了过去，有样学样的也抱着姜老太太的裤脚嚎了起来。
一时间，姜老太太只感觉两个耳朵里充斥着比外面蝉叫声更大的声音，脑子嗡嗡的。
她抬头看看天色，晚霞慢慢洒向天空，恐怕等会姜家众人就要回来吃饭了。
姜娉娉看出姜老太太速战速决的心思，哇呜的嚎着，又看着二哥。
姜凌路得令，继续拖着姜老太太。
姜老太太被两个孩子绊住脚，又见门口有人张望了一下。
“姜嫂子发生了啥事，怎么两个孩子哭的这么厉害？”说话的是王秀嫂子的婆婆，姜母有时会带着姜娉娉串门，她对长得精致可爱又乖巧听话的姜娉娉很是怜爱，看她哭的这样大声，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来问了一下。
姜老太太静了一下，尴尬的笑笑，“孩子睡醒了找不见娘，给这哭闹呢，没啥事，妹子放心吧！”
王秀嫂子的婆婆点点头，别人家的事也不太好掺合，抬眼看见姜家众人由大路的那头走过来，“这不，他们回来了，快走到小池塘那里了！”
姜娉娉一听，放下心来，知道姜老太太今天只能是空手而归。
要不然她这嗓子可受不了，她和二哥对望一眼，慢慢停下了嚎哭，改为哼哼唧唧。
姜老太太是个重面子的人，她放下小柜子，低头看着两个小孩，叹了口气，瞪了他们一眼。
这就是她不愿意带孩子的原因，只要一听见小孩子的哭闹声，脑子就跟炸了一样。
赶在众人回来之前，姜老太太丢开两个小孩，回去了。
姜娉娉看着姜老太太离去的背影，嘿嘿笑了，虽然她知道姜老太太不会就此放下这个注意，但她依旧很高兴。
转过头看着二哥，吧唧亲了他的脸颊一口，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句。
二哥今天真听话，保住了大姐的小柜子。
姜凌路看着妹妹亲了他，又听见妹妹夸了她，开心的打圈圈。
姜父姜母走到家门口，抱着他们俩去了老院。
路上姜凌路刚想说话，就被姜娉娉的咳嗽声打断了。
他不明白妹妹为什么不让他说话，又听见妹妹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声：回家了再说。
姜凌路听话的点点头。
姜家众人看到这一幕，都笑了起来。
姜三叔从姜父手里接过姜凌路，“你知道你妹妹说什么了，你就点头。”
“我当然知道了，我不说”姜凌路反驳道，眼神中还带着一副“你们都不知道，就我知道”的骄傲感。
他这这小模样，惹得姜三叔哈哈一笑将他扛到肩头。
最后还是姜父解释说：“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小孩是怎么沟通的，只有这小子能知道他妹妹说的的啥，连我们都需要他来从中间传话才能知道。”
语气中难掩酸味。
姜娉娉在姜母怀里伸手让姜父抱，她正在努力的学习说话呢。
回到老院，姜薇正在水池边洗衣服，姜娉娉探着身子就要过去。
不知道大姐看见她这小花猫的模样会不会生气。
果然姜薇看见妹妹这满身灰尘的模样，又见妹妹嘴里又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不过没有姜凌路在这，她听不懂就是了。
她叹了一口气，“怎么回事？弄的身上这样脏。”
姜娉娉笑着蹭了蹭姐姐，让姐姐给擦擦手脸。
一会儿姜凌路也过来了，她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句话。
被姜凌路瞬间领会，模仿着她的语气说：“大姐，我们今天干了一件大事，你猜猜是啥”
姜薇看着这俩人小鬼大的模样，“猜不出”。
接着又说，“让妹妹给我说好不好”。
姜娉娉叹了口气，这一段大姐总是逮着机会就让自己学说话，还有模有样的教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发音。
但她说出口总是叽叽咕咕的说不清楚，还好有旁边这个小包子二哥能听懂，她平时也就不着急学说话了。
现在大姐眼睛里露出一丝期待，但又很温柔的鼓励自己，她想要试一下了。
自从她出生在这个家以来，由于姜父姜母忙着地里的活计，大部分时间都是大姐在照顾着自己，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大姐做的。
不想再看到大姐失落的眼神，她尝试着发出一个音节，轻轻地，短短的一声：“姐姐”。
姜薇一愣，小妹自从出生以来，她看着小妹从小小的一团子到现在开始学习说话学习走路，心里很是高兴。
现在听闻妹妹开口说话，喊了她一声姐姐，那种从心底里涌出来的惊喜与爱意就要将她淹没，眼泪不由自主的涌了上来，她赶紧脆生生的答应了，“哎”。
然后又让妹妹开口学喊“爹”，“娘”。
旁边的小包子不愿意了，“妹妹，我是哥哥，你喊我一声哥哥，再说‘最喜欢哥哥了’”。
姜娉娉黑线，哪有这么容易的啊，她现在可是还不满十个月，还是个小孩子呢，请不要给她这么大的压力。
不过看着二哥同样期待的眼神，她还是很给面子的喊了一声“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姜宇听见爆笑出声。
他抱起姜娉娉，气着小包子，“妹妹要喊也是先喊我哥哥，妹妹来叫大哥。”
姜娉娉同样喊了一声“锅”，看着姜凌路马上就要气哭的表情，叽叽咕咕的说了声，二哥别生气，洗洗手快吃饭了，我闻到了今天有你爱吃的米饭锅巴，去晚就没有了。
姜凌路一听，朝着大哥做了一个鬼脸，不知道吧，妹妹早就喊我哥哥了。
“幼稚”。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活跃的气氛感染到，姜薇跑过去姜母身边，忍不住炫耀，“娘，刚刚妹妹喊我姐姐了”。
姜母一听，从姜宇手里接过小女儿，“我们娉娉喊姐姐了，来，喊一声娘，娉娉”
姜娉娉满脸黑线，姜母这样子给在逗小孩一个样，虽然自己本来就是小孩。
“爹，刚刚妹妹会说话了，喊我姐姐了。”姜薇看见姜父大声说道。
姜父转过头，看着大女儿高兴的模样很欣慰，这才有点孩子的样子，平时跟个小大人一样，接着从姜母手里接过小闺女，双手抱着举过头顶。
逗得姜娉娉一阵哈哈大笑。
此刻夕阳余晖落满天际，映在众人脸上，温暖又美好。
姜娉娉会说话的事不一会儿就在姜家传开了，吃饭的时候，就是姜老丈也脸上也带了点笑意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