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千佛寺
“喂，你们几个在鸿福楼，胡吃海喝了好几天，我看你这腿脚也好利索了，今天又想去哪里鬼混？”江夏拦住要出门的秦牧遥一众。
说来也奇怪，这秦二狗身体确实结实，这箭伤没几天便痊愈了。
不过也就受伤第一天，秦牧遥是在床上睡的，唉，之后便再也没有这份待遇。
“今日有事，娘子你忙你的。”秦牧遥嘿嘿一笑道。
“少说些没用的，今天十五，你得陪本小姐去趟千佛寺，给我娘上香。”
本来今日闲来无事，我秦牧遥要去勾栏听曲的，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乾坤酒的日程再往后推一天吧，给丈母娘上香也算是本分。
千佛寺是江城县的千年古刹，也是这长平郡最大的寺院，内有僧人三千余众，寺庙依山而建，有百十座，寺内供奉的佛像不计其数。
商周国本推崇佛法，自从十年前商周皇帝开始吞服长生丹，寻求长生之法，这天下道法术士便多了起来，道观四起，道教被皇室推崇，朝堂之上另设国师之位，佛教自然日渐势微。
长平郡下辖三十县，以江、柳、成、吴、李、张、海七大家族最有势力。这海家自然是郡府的海娄石一家，其余六家便是商贾之家，六家生意各有侧重，也各有势力范围。其中江家主营粮、盐、棉麻丝绸及钱庄生意。
由山脚到千佛寺主殿有九百九十九级台阶，爬上去着实有些吃力。
江夏的母亲江柳氏本是柳家的大小姐，后来嫁给江化腾为妻。
江柳氏共生育了七个孩子，可惜都在很小的时候夭折，以后便再没孕育，后来江柳氏开始信佛。
无论严寒酷暑，也不管刮风还是下雨，江柳氏每日来这千佛寺焚香祷告，后来便怀孕，生了江夏。江夏生在盛夏，也因此得名。
江柳氏生完江夏后，身体日渐衰弱，一年后便去世了。
江柳氏去世之后，江化腾未再续妻，反而也改信佛，只是未忌口，但之后还是陆陆续续另娶了五房小妾。
只是这十三个小妾，没有一个能生下一男半女。
江化腾是这千佛寺最大的香客，江柳氏死后，江化腾为其在寺内主殿观音像旁，立下一小小牌位，求得菩萨收江柳氏在座下修行。
之后江化腾便再也没来过这寺庙内，每次都是派人来上香，不过每年供奉给寺内的香火钱却是逐年增多，之后便是江夏每月初一十五前来祭拜。
江夏在菩萨像前行跪拜礼，一脸虔诚，丫鬟桃子同样在一旁祭拜。
阿忠、阿义、姜尚、赵子龙站在殿外。姜尚、赵子龙一老一少，一个八十，一个八岁，这体力却是惊人，近一千台阶上来，不燥不喘。
秦牧遥站在一旁，望着神像旁边那写着“江柳氏”的檀木牌子。
唉，这也是个可怜人，死了连个名字都没有，秦牧遥心想。
寺庙内早知道江家要来，早已屏退了普通香客，只剩江夏一众。
祭拜完这里，江夏又去别的地方上香，留秦牧遥一人在大殿内。
按照规矩秦牧遥虽为赘婿，但身为江门男丁，无需祭拜江夏已故生母。
秦牧遥仔细瞻仰这惟妙惟肖，庄严肃穆的一排排佛像。
“施主，大殿之内请行跪拜礼。”一僧人道。
“嗨，不过是一尊泥胎而已，拜它干嘛！”秦牧遥淡然道。
“若施主不求福报，就请施主退出大殿！”僧人道。
“那我若不退呢？”
“亵渎了圣佛，小心诸佛怪罪！”僧人道。
“若这诸佛是如此心胸，我便拆了这泥塑！”秦牧遥一抹鼻子，对那中年僧人道。
“你……竟敢如此胡言，必遭报应！”僧人怒道。
“这还没怎么样你便动怒，常把‘报应’二字放嘴边，你修得哪门子佛，怪不得佛家香火不旺，像你这样的假僧人太多了而已。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秦牧遥缓缓道。
“你……”中年僧人面红耳赤。
“行了，你先退下！”
一位白须老和尚，身披袈裟手持禅杖，一副超脱之相，走入大殿内，身旁跟着一位年轻僧人，年龄跟秦牧遥相仿，双瞳翦水，相貌堂堂，眉心一点红朱砂。
老和尚屏退那中年僧人，面带慈祥，对秦牧遥道：“想必这位便是江门贤婿秦公子了，哈哈。”
“老和尚你是哪位？”秦牧遥问道。
“老衲乃本寺住持方丈无忧是也，有失远迎，还请秦公子见谅。”方丈无忧道。
“方丈客气，我家娘子来此敬香，不好意思，刚才打扰方丈静修。”秦牧遥颔首回礼，以示恭敬。
这无忧老和尚，身上有种特别的气度，温润如风，却又有一种威压。
秦牧遥并不信佛，更不信鬼神，这些封建主义的枷锁或许对这古人管用，但对于秦牧遥而言不过是欺骗百姓的谎言，事实上在历史上的确如此，各种教派不过是当权者的发声器。
不过这威严肃穆的老和尚倒是让秦牧遥感到有些特别，不是说他修为有多高，而是感觉他是通达之人，这副跳出了世俗之外的神情，不禁令秦牧遥敬佩三分。
“秦施主，刚才说这些佛像是泥塑之物，老衲愿闻其详。”老和尚缓缓道。
无忧方正这副模样怕是和姜老头一样，八十有余了吧。
这老和尚是要跟我论佛法呀，幸亏我秦牧遥看过《佛道哲学》，倒是不惧。
“就表面意思，的确是泥塑而已。”秦牧遥道。
“师傅，他不过是个没有佛缘之人，多言亦是妄言。”旁边的年轻和尚道。
我去，这是看不起我秦牧遥的意思。
“既然这位高僧这么说，那我问你三个问题，若你答得上来，我便在此佛像前，顶礼膜拜，从此改信佛。”秦牧遥对那年轻和尚道。
“哈哈，好，我看可以，慈心你就回答秦公子三个问题，若你答不上来，也不能让秦公子吃亏，我这有个物件，便要送与这位秦公子。”
老和尚接着说道：“老衲仔细看秦公子，倒与老朽认识的一位故人有几分神似，罢了，很久之前的事了，哈哈。”
“这是《达摩剑法》《达摩心经》，还有这颗九眼天珠。”
无忧老和尚掏出两本书，一个天珠吊坠，放在秦牧遥面前。
“师父，不可，这三样可是我千佛寺的镇寺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