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揭开梦中女孩的真面目
由于今天一大早我就被沙乐叫醒了，下午查阅资料又耗费了很多精力，当天晚上还不到十点，我就早早地上床睡觉了。睡到一半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回到了和大家一起聚餐吃火锅鱼的那天。不同的是，梦里的我是飘在上方从高空往下俯瞰的，像个局外人。因此我明显地注意到，有一团灰色的气体一直坐在餐馆老板的肩膀上，把他脖子都压塌了。看着看着，那团气体渐渐地聚成了一个形状，像是一个婴儿！那个气体婴儿突然抬起头看着我，仿佛在威胁地瞪着，还发出了一声怒吼。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
“别管闲事！”
我当下心里一凛，不过下一秒，我就像是被漩涡吸进去了一样，转换到了另一个场景，来到了几个月前曾经光顾过的宿舍楼地基下面，站在清朝小男孩的家门口。这次小男孩和他的父母都没有出现，站在我面前的是小男孩已经长大，看起来像是比我大几岁的他妹妹。他老妹儿和往常一样背对着我，但站在仅仅离我大概两步远的地方。我默默地盯着她，她也开始慢慢地转过身来。这次她的脸上没有了一团雾气，可以看得非常清晰。随着她完全转过脸来，我震惊了！
这是如此熟悉又久违的一张脸，虽然单纯从面相上看，像是长大后五官长开了很多，但却是我在小时候就见过的熟脸。我立刻认出了她：
“云嫣？”
她笑了。没错，她就是我在幼儿时期，还是个留守儿童的时候，陪伴我一起长大的发小。我顿时疑惑极了，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成为清朝小男孩的妹妹，这简直差了辈儿了。我刚想出声发问，她就像是知道我要问什么似的，明白了我的疑虑。只见她抢先回答我说：
“请你不要用常规来定义我。你先仔细回忆一下：你周围的人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看见过我？”
“那怎么可能？”
我下意识地反驳了她。但是仔细一想，我从小和父母分开生活，首先他们不会知道云嫣的存在。其次外婆虽然带着我在老家居住，但是她好像也确实没有邀请过云嫣来我家玩儿。就连有时候云嫣在我家里，外婆也没有过问过她。而外婆是个非常热情的人，她是不可能不招呼来家里做客的人的，更不可能不关照小朋友。所以只有一个原因：
云嫣根本就不存在！
“你终于想通了。”
云嫣微微一笑。虽然很多年没有再见过面，她也完全不是小时候的身材，变成了一副御姐的模样。但是她身上依然充满了令人熟悉的亲切感，让我不害怕她。
“你想要干什么？”
我想不通她来见我的目的。
“你别怕，我想请你帮帮我。”
云嫣停顿了一下。
“确切的说：只有你能救我们全家。”
她正说着话，突然除了她头部以外的所有身体部位都扭了过去背对着我，但是脸还在看着我微笑，把我吓了一大跳！
“啊！”
云嫣像是有些窘迫，挣扎了一番，但还是掌控不了她的身体。她有些沮丧地说：
“你看，我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我的头部和身体是分开的，我掌控不了我的身体。”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我是被拧断了脖子死的啊。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我连头部也控制不了，就像你之前看到的浓雾一样，我没有五官。”
“可是你现在怎么”
“因为你！“
云嫣开始变得激动起来。
”因为你帮助我找到了参与灭我全家的土匪之一，并让他得到了惩罚！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就像是个幽灵一样徘徊在黑暗里，记不起很多事情。突然有一天，我在黑暗中看到了远处有一个洞口，投射出一抹亮光，我就靠了过去，发现小时候的你就在洞外，而且你还能看到我。于是我就每天隔着洞口跟你作伴。”
“可那时候你是个小孩子的模样啊”
“没错，后来有一天，那个洞口关闭了，我突然又看不到你了。之后我又重新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可是去年你入学的时候，洞口又打开了，还开得比以前更大，我就又能清楚地看到你了。但你好像失忆了似的，只能在梦里跟我相见，也认不出我”
“之前我看不到你的五官嘛。话说你真厉害，我的外形变化这么大都能认得出来。”
“因为你的内心没有变嘛，小屁孩儿。”
“呃等等，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突然看不到我的？”
我突然想整理下时间节点。
“具体的时间我也记不清楚了，我最开始遇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宝宝，长得像个球一样”
你才是个球！我简直无语。
“但后来等你长到有桌子腿那么高的时候，我就突然看不见你了。”
听到她这么说，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我在五岁之前其实是在这个城市长大的，后来为了上学就去了一线城市跟父母团聚，直到大学开学报道的时候才回来。照这么说来，云嫣应该是被困在了本地，只能在我进入这里的地界后才能跟我相遇。原来人死后也不自由啊！我不由得感叹。云嫣没有回应我这无聊的想法，而是像八百年没有跟人说过话一样，打开了话匣子，对我进行了一阵疯狂地输出。
“自从你回来之后，我就一直跟着你，也看到了你和小伙伴们一起经历过的神奇事件。当我看到你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好羡慕啊。我也想加入你们，总思考能做点儿什么。所以我就在有个老头儿给门上锁的时候，一直在旁边念叨：拿长的锁，拿长的锁他就真的放下了手里的锁头，换了根长长的锁链了！”
“什么？校史馆后门的链条锁你是怂恿管理员换上的！”
我吃了一惊，原来多亏了云嫣的帮忙，我每次才能顺利地溜进去。
“原来那个长长的东西叫链条锁啊？”
云嫣感到很新奇。
“对了，还有件神奇的事情我还没跟你说呢：就是从你上学期开学的那时候起，我居然也一点点地长大了。这么多年来，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我长大后的样子，简直太奇妙了！”
长知识了，人死后还能继续长个儿。
“那你还会继续长吗？”
“不要吧，我对现在的外形挺满意的。对了月半，你能再帮帮忙，让我能控制住我的整个身体吗？”
虽然我遇到过不少难以理解的事情，但是我听到这儿就真的不理解了。
“云嫣啊，你自己的身体，我怎么可能帮忙控制呢？”
“哦，你还不知道呢。我一激动就忘了跟你说了，我的情况具体是这样的：我不是很早之前就被我亲爹拧死了嘛，因为家里有个坏蛋亲戚带着土匪把我们给灭了全家”
云嫣居然能轻描淡写地描绘自己被灭门的惨事，口气寻常得像是在讨论明早是吃煮鸡蛋还是煎鸡蛋一样，我不由得有些敬佩。也可能是因为她当年去世的时候年纪太小没有遭受太多痛苦吧，可怜的孩子。
“从那以后啊，我就控制不了我的身体了，整个人一直都处于一种浑沌的状态。可能是因为当时我还是只个襁褓里的婴儿，只是一团肉吧，还没有能力掌控自己。”
“那你现在怎么有脸了呢？”
“要说这事儿就太神奇了！自从你们几个上次通过精心设计，让那个叫朱华的坏蛋伏了法之后，我的五官就突然变得清晰了。而且我现在还能控制头部的扭动。你看，你快看我”
云嫣兴奋地扭动着脑袋，我都怕她动作太大把头给扭掉了。于是我赶紧阻止她。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您老人家动作小点儿，别把这来之不易的脑袋给拧掉了。”
“嘿嘿，还是好朋友关心我。”
“不敢当不敢当。”
我可不敢轻易认下这种朋友。
“后来我终于明白了：那个朱华在前世，就是杀害我们全家的土匪之一。你应该还记得吧？我娘在临死之前曾经抓伤过土匪头子的脸，也就是在那时候，她把怨气留在了凶手的身上，他们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沾染了怨气。所以那批土匪投胎后，身上也都留有了抓伤似的胎记。上次朱华在被警察抓获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了他腰间的痕迹。而就在当天晚上，有个声音仿佛在告诉我：你可以选择恢复身上的一个部位。然后我从此就能控制头了！”
这番话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敢情现在云嫣就像个拼图一样，需要通过让仇人的转世得到报应，她才能一块块地恢复对身体的控制权。不过如此说来，当初参与灭门的那群土匪和郭演早已重新投胎做人，反而受害者一家却徘徊在黑暗中永世不得超生。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云嫣像是明白我在想什么，赶紧解释说：
“其实我们也可以离开去投胎，只是父亲不让。”
“为什么？”
“因为他舍不得那件宝物。那是用我们全部的家产换回来的宝贝，父亲爱惜如命，宁愿牺牲全家也不肯假手于人。”
“那他自己守着那件宝物就好了，你们几个可以离开啊。”
“问题就出在这里！他忘了，他去世之后忘记那件宝贝是什么，以及被他藏在哪里了。所以他不允许我们离开，非要逼着我们和他一起找寻宝物。”
听到这里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云嫣她爸才称得上是爱财如命啊！什么葛朗台周扒皮在他面前都不配当小弟。但大家同样都是死鬼，凭什么还要听他的话，被约束着不能离开？这未免也太不合理了吧。云嫣像是又看懂了我的疑惑似的，主动解释道。
“一开始我们是因为家人之间的纽带而留下的，想要主动陪伴着父亲。但是后来我们发现：由于父亲的执念太大，他的力量也是我们里面最大的。久而久之我们就没有能力主动离开他。尤其是我，当初只是一个手误寸铁的婴儿，简直弱到了极致，就更没有可能摆脱他的控制了。”
“那你们除了找到宝物，就没有获得解脱的其他办法了吗？”
“我不太清楚。但是我觉得，当我能完全掌控住自己的身体后，应该就有了可以跟父亲商议事情的能力，到时候自然就会有办法了吧”
虽然云嫣没有找到一定能得到解脱的方法，但是她的处境确实很可怜。在黑暗中徘徊了上百年，直到现在才能控制住自己的头，简直太惨了。而且她这样确实也挺吓人的，我也不希望老在梦里看到她这副样子，所以我想要帮助她获得控制身体的能力。不过当初的那群土匪早就改变了面貌，说不定还有投胎成外国人的，我要怎么去找到他们呢？而且还要掌握他们的犯罪证据，把他们一一绳之于法。这简直太难了！而且万一，人家现在是大大的良民呢？我岂不是就永远没法完成任务。
“不可能！他们不可能是良民。”
云嫣又激动了起来。
“且不说他们的性格很难改变。在对我们家下毒手后，他们一直没有真心地进行过悔过。因此他们的罪孽还在，每一世都没有做好人。他们的劣根性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就像是那个什么基因！对，他们的犯罪基因，会一直流传！直到他们真正地付出代价。”
这丫头厉害了，居然还知道基因，简直领先了100的清朝人。不过照这么看来，我的任务就非常繁重了。首先我必须要一个一个地找出凶手们的转世身份，再查看人家的胎记，然后掌握他们的犯罪证据，最终把他们绳之以法。天啊，那群土匪可都是穷凶极恶的人，这得冒多大的风险啊。
“你放心月半，我会保护你的。”
我看着眼前这位只能掌控自己的一个脑袋，现在都还是用屁股对着我的神秘物体，简直是哭笑不得。我面如苦瓜，一脸尴尬地呆立在原地看着她。云嫣像是也反应过来了自己的情况，不好意思地说：
“我会尽我所能地保佑你的。你放心，既然只有你能看到我，就注定了我们俩有缘。那群凶手你一定会都遇见的！”
我被她的最后一句话差点儿吓尿，多亏是想到了现在还在做梦，千万不能尿床才忍住了恐慌。云嫣见状赶紧换了个说法：
“你别慌，就算我的实力有限，你还有那群可靠的小伙伴和河童帮忙，你们组团作战一定没有问题的。”
好家伙，这是要拉一群人下水的节奏啊。当天在梦里我们俩是具体怎么结束对话的我已经都忘记了，但是小伙伴们是怎么结束跟我之间的对话的我都还记得。当我把她们四个叫到湖边说清楚了云嫣的诉求后，她们都沉默了良久。最后还是关系跟我最铁的沙乐打破了僵局：
“你先干着，我们看看情况。”
不愧是名校的大机灵，很懂得明哲保身。然后这群人就依次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励，头也不回地走了。就连河童，也费劲吧啦地爬上岸，拿走了本来送给我的小鱼，转身消失了。
我只能一个人找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