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是高僧还是无赖
回到家里,绝欲一点都不客气,一手包子一手筷子,就着小菜便吃了起来,
边吃还边招呼:“来来来,徒弟你也吃,别客气……”
清明沉了口气,没等说话却让红月叫到了外面:“你成心和我过不去啊,带什么不好带个和尚回来,怎么,想把我超度了?”
清明苦笑:“不是我带回来,是他非得跟着我来。他就是我刚到文钟镇时遇见的和尚,那身道袍和包袱里的东西就是他给的。你看他这样,也不像个会驱邪施法的和尚啊……”
“我不管!”红月使起了小脾气:“管他是真和尚还是假和尚,反正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话毕红光一闪隐形消散,不知道藏去了什么地方……
清明微微叹气,抬头望着屋内狼吞虎咽的绝欲也是满脸无奈。
回屋坐到桌前,正色道:“当初在文钟镇,你是不是唬了人家被发现了,所以才满街逃窜,将随身的包袱都扔给了我?”
绝欲满口包子小菜,含糊不清的应道:“误会误会,那次也是误会。
那户人家买了尊玉佛吊坠,让我去给开开光。说好了五两银子,可做完了法事开完了光,他们坐地降价只愿意给二两银子。
我心里不爽,就把吊坠随手一扔,结果他们自己没接住,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分明不是我的毛病,硬是让我赔偿,你说这不是耍无赖么……”
清明眯起眼睛:“那这次呢,你做法做到的月仙小楼里去了?”
绝欲嘴里还是那两个字:“都说了全是误会,我是看那楼里有个姑娘额前青黑,面相憔悴,该是被什么邪祟染了身子。
好心想要去救她于水火之中,哪知道楼里那群人愚钝无知,有眼无珠。非但不相信,反而还把我当成色客。
你说我身为得道高僧,心系众生,怎会是那淫欲好色之徒?”
一番话让他说的有理有据,先前的狼狈不堪,到他嘴里反倒变成了‘普度众生’……
一顿风卷残云之后,绝欲打着饱嗝满意的拍了拍肚皮,屋里院外的转了一圈:“这么大个房子,就你一个人住啊?”
清明点点头,抬眼看了看红月的房间:“还有个……有个妹妹,最近出远门了不在家……”
绝欲的目光在院内一一扫过,随后定格在了与将军府相邻的那堵高墙上:“这将军府里鬼气森森,怕是里面藏着什么邪煞,你住在这里仅有一墙之隔,不妥不妥!稍有不慎就会让邪煞缠身,沾了祸事。
还好你我师徒缘分未尽再次相遇,这怕是我佛的指引,既然如此,我便留下来陪你住些时日,保你平安……
你妹妹那个房间,我看着就挺好……”
“不行!”
这句话是清明和红月一起喊出来的,红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现身出来,面对绝欲怒目而视:“他要是敢住我的房间,我就吸了他的阳气,散了他的人气!把魂魄拽出来打一顿,然后扔进隔壁将军府里,让结界困到魂飞魄散!!!”
清明知道生了气的女人不好惹,在心里庆幸绝欲听不见红月的声音:“我不怕什么邪煞,你既然吃饱了,就回家吧。”
绝欲不紧不慢道:“出家人出家人,既然出了家,便以四海为家。你我师徒刚刚重逢,怎能轻易分开,等缘分尽了,我自会离去。”
看着绝欲那一副无赖的模样,清明似乎明白了他四处被人人喊打的原因,再看看旁边满面怒气发丝飘舞的红月,只得让了一步:“我妹妹不大喜欢生人,你若住了,她回来定然生气。既然无处可去,你就跟我睡一个屋吧……”
绝欲也不挑剔,笑的粗犷:“无妨无妨,你这臭小子,还说自己不害怕。原来绕来绕去是想让为师陪着你睡啊……”
前几日,似乎是被将军府里吟唱之声闹的,清明在夜半总会清醒。
而今日,绝欲鼾声震天,磨牙放屁打饱嗝一样没少,此起彼伏吵得房间里好像在唱大戏一样。
整夜下来,清明几乎没怎么睡觉,及至第二天清晨脑袋里还嗡嗡作响……
白天,绝欲仍然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反而催着清明去整些肉菜改善伙食,
美名其曰:“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只有吃了肉才知人间疾苦,只有喝了酒才懂众生哀愁……”
清明极不情愿,但还是出去买了酒菜。在心里暗暗发誓,好生招待绝欲几日,算是还了当初的‘赠物之恩’。
过后倘若他还赖着不走,那真得动手赶人了……
酒足饭饱,晒着太阳睡到下午,绝欲也有了空闲时间。
在桌上清了块地方,将清明叫到旁边:“当徒弟的好生孝敬,我这当师傅的也不能只吃饭不干活,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再教你点东西。
说吧,你想学什么?”
要问学什么,清明不知道,但想起自己的符咒所剩无几,先前钻研了几天都没能画出来,便出声应道:“我想学画符,就是你包袱里符纸上画的那种。”
绝欲咧嘴一笑:“纸上的东西终归有数,画的再多也有用完的一天,这样,为师教你个绝的,徒手画符!”
说着,他将饭后剩下的酒水倒了一碗放在桌边,伸出食指沾了些酒水,在桌上就画了起来。
片刻,收起指头,似乎是画完了。但因为酒水乃透明之物,所以画在桌上并不明显,清明瞧了半天也没能看完整。
绝欲则直起腰板,唇齿微动呢喃了几句,忽的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指向桌上的符咒大喝一声:“起!”
喝声未散,就看见桌上酒水所画的符咒居然脱离桌面凌空飘起,随即‘腾’的一下泛起金色火光,一个熊熊燃烧的金色符咒便呈现在眼前。
几秒种后,又是一句喝声:“散!”
空中符咒瞬间失了力道,火焰熄灭,酒滴四散,噼里啪啦的落在了地上。
清明看的眼睛都直了,原以为这绝欲就是个蹭吃蹭喝的江湖骗子,没成想居然还真的有些本事。
可看了看桌上残余的酒渍,心里多少还有些疑惑:“厉害是挺厉害,不过这画符填咒好像是道家秘法吧,你这个‘得道高僧’,怎么……”
绝欲听罢也反应过来,抬手拍了下脑门:“哎呀,哎呀呀,一不小心教串了,失误……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