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正经营生
虽然心里后悔，但先前掌柜已经说明，交了大洋取了房契，概不退换。
清明也只好暂且接受，试探着又问了问：“真有那么邪乎？掌柜你可别编故事唬我。”
掌柜一翻眼皮：“地契都掐你手上了，我唬你做啥。先不管以前那些个事情是真是假，就去年宋大帅初来新北省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那豪华阔气的将军府，结果带着部队进去，一个时辰不到就退了出来，跑到远远的西区广场新起的驻地！
咱说这些也不是吓唬人，就是让你心里提前有数，若是真的住不下去可以再来媒介所，我三十大洋收了房契再给你介绍别处……”
听完后边这句话清明总算明白了掌柜的用意，感情是提前和自己讲好了退房的说法，就这么一来一回，净赚七十大洋！……
如此一来，清明心里反倒不怕了，自知这掌柜为了赚退房差价，肯定把真实情况添油加醋了不少。
绕过几个街角，清明随掌柜拐入一条街道。
街道很宽，却清冷僻静，抬眼望去看不见几个行人。越往里走越是如此，到了深处更是只剩下他们二人。
在街道后半段，远远的就能看到一处规模极大的府邸，虽然有高墙隔断，却还是挡不住里面的亭台楼阁，琉璃金顶，府内建筑众多，绵延而去，数不胜数。
走的近了，只见府前红门金钉，扩匾高悬，匾上金边黑字刻了‘将军府’三个大字。
府门前方横宽竖阔，青砖地面白玉台阶，两侧各座了只石狮子，形体矫健，头大脸阔，圆目长牙，姿态威猛。
将军府南侧便是目的地，那房舍门帘也很气派，但是和旁边将军府相比就寒酸了许多。
掌柜开了大门，带清明简单绕了一圈，随即交了钥匙便抬手告辞。
站在院内，布置场景的确和图画上的一样，只不过北侧就是将军府的地界，中间只有一睹高墙相隔。
清明眯起眼睛看了看，却并未瞧出什么阴煞气息，红月也飘到池塘中的凉亭上，蜻蜓点水般立于亭角：“这地方除了少点人气没什么不妥，隔壁的将军府好像也一片太平。”
说着话她似乎透过院墙看见了什么，眼中满是惊喜：“那府里……好大的水塘呀……”说着凌空而起，直直的奔了过去。
就在红月飘直那座高墙的时候，身形一顿忽的停在了半空，随后竟‘哎呦’一声摔到了地上。
她翻身起来，不甘心的再次飘上墙头，连续尝试了好几个方向，细探之下才发现，整座将军府好像被笼罩在某个结界当中。
结界的边缘便是高耸的院墙，在高墙上方，仿佛还有一堵无形的墙壁在进行阻挡。
红月想要穿墙而过，可无形的身子撞在高墙上，却也被结结实实的弹了回来……
得知有结界，清明更开心了，他知道，这结界既然能将红月挡在外面，说明即使府内有鬼也会被挡在里面。虽然和自家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不过这带着结界的‘一墙’，却是寻常邪煞所难以逾越的。
屋舍和院内的物品并不凌乱，看得出来被人收拾修整过，只是太久无人居住多了些灰尘。
清明打了清水拿了抹布，将前屋后院彻彻底底清扫了个干净，下午又去外街的市集上买了些家里常用的油盐酱醋，米面调料，这就算是安顿好了。
所谓安家立业，现在家已经安了，可说起‘立业’清明还没来得及计划。
父亲下山的时候让他学一门手艺，谁成想这一路走来，正儿八经的手艺没学到，坑蒙拐骗的言词倒是练会了不少……
晚上，清明坐在灯前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展开那假和尚送的包袱，将其中物品一一陈列出来。
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似是想起了什么，唤了声隔壁的红月。
红月闻声穿墙而过行至近前，时时刻刻忘不了拿清明找乐子：“怎么，没有我陪在旁边，睡不着了？”
清明直直的看着她，忽的将胳膊伸了过去，结果自然是抓了把空气，将红月也吓了一跳：“你……你干什么？”
攥起手掌，清明问道：“你是鬼，生而无形，人前可以现身，也能隐形。可为何大部分时间，我能看的见你，别人却看不见你，难道你还能对我现身，对别人隐形？”
红月听的有些懵，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我……”
清明则还在问着：“我是人，肉眼凡胎，在大帅府为何能看到隐藏在玉珠当中的女鬼？在兴安村为何能看到李进尸身上的黑气？难道……”
说着，他翻了翻桌上的金刚经：“难道，我有法眼！？”
红月眼神飘忽，有些支吾：“可能……可能是吧，兴许你遇见的那个假和尚说的没错，你有慧根，有法眼，是个出家修行，普度众生的的人才……”
一听这话，清明赶忙摇头：“不行不行，我还要娶媳妇呢，别说法眼，就算开了天眼也不能出家当和尚！……”
说完他将目光从袈裟移至道袍，似乎是有了想法：“和尚不能做，道士可以当，既然老天爷给了我这双能看见邪煞鬼魂的法眼，那便要利用起来。
学学经书，扮个道士，竖旗摆摊，帮人看看邪事驱驱小鬼，应该……也算是‘正经营生’吧……”
红月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转身又穿墙回了房间，临走前说了句：“学经书可以，别念出声音，不小心把我超度了，你还怎么驱鬼。”
当天晚上，清明便钻研起来，刚好包袱里画好的符咒只剩下一张，他便从画符开始一笔一划的学了起来。
但道法高深，变幻莫测，根本不是倚靠一本金刚经就能完全学会的。
一连钻研了几天，清明连个完整的符咒都没能画出来，红月更是憋的难受，整日催着他出去转转，哪怕看看街景也比家里有意思……
清明也是有些倦了，反正自己还有九根金条和若干银元，短时间内不缺钱财，吃过晌饭便带着红月出去溜达。
新北省地界很大，不同的街道有不同的景色，普通市集、酒坊赌场以及风月之所一应俱全。
路过一处名为‘月仙小楼’的地方，门口几个短衬长裙的女子招手呼唤，虽然她们扭腰摆臀搔首弄姿，可清明还是觉着漂亮，看过去就移不开眼睛。
身上一股躁动气息还没等散开，红月便挡在了眼前，柳眉倒竖，凤眼圆睁：“男人，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