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出了书房，两人沿着小径慢慢往前走，珠珠忽然问道：“你说是他夫人和别人又染让他难以接受，还是这个更让他难以接受。”
落尘停下了步伐，定定看着她：“如果是我”
“如果是你，你会怎样？”她忽然就想到了自己身上，她也瞒着他，她的身份和她所有的一切。
如果相爱的两个人，而一方瞒着另一方很多事情，等到事情爆发时，是不是会让另一方无法接受，是不是再也不能得到对方的原谅，心忽然蜷缩了一下，她下意识牵住了他的手，他手心很温暖，此时这样的贴近给了她一种安全的感觉，她忽然很怕，很怕那一天的到来，那么他会怎样对她。
落尘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唇微微翘起，还未说话，珠珠抿了抿唇又道：“落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他将她所有的小情绪都收在眼底。
她深呼吸一口气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骗了你一些事情，你会不会原谅我。”
说完，她直直看着他。
他用另一只手抚了扶她白皙的脸，轻轻溢出两字：“我会。”
随即又浅笑道：“干嘛？你有事情瞒着我？还是说你想移情别恋？”
说到后面这句，落尘表情严肃起来，不自觉想到了杨帆，握着她的手也不自觉紧了又紧。
“我我”她想说出来，可是发觉一点也说不出来，她怕说出来以后，就会失去他，就会失去现在平衡的状态，就让她此时此刻做一只缩头乌龟吧，最少在这个幻境里头，让她多一些和他相处的时光。
他喟叹一声，忽然将她抱在了怀里，小声呢喃：“傻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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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鑫来到了如兰的院里，两人坐在那棵栀子树下一动没动，在门内的吴春一直探头探脑看向这边，见这边气氛不对，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瑟瑟看着。
如兰朝她后面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会意把吴春抱了进去。
院子里似乎才真正安静下来，一阵微凉的风轻轻吹过，吴鑫朝她看去，熟悉的栀子花香，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却忽然感觉到了一种生疏感，他声音很轻：“如兰，你真的是九尾狐？”
如兰比他想象中更为冷静，神情平淡道：“是。”
“那，那你身而为妖，你为什么要和我这个凡人在一起。”吴鑫淡淡瞥过去，多日未见，女子熟悉的眉目有一种异样的美，高贵又清冷，他曾经为之疯狂，现在亦如此的疯狂。
“因为你前世救过我的命，我想要报答你。”如兰淡淡说着。
吴鑫忽然冷嗤一声：“你要报恩，那你为什么与孟宁还是说你只是为了报恩，其实你根本就不爱我，所以你对这个家也无心经营，从来不管这个家里的一草一木。”
如兰轻轻咳了咳，用帕子捂住嘴，一股血腥味涌了上来，她停顿着没说话，淡淡看了眼他后点了点头。
吴鑫只觉得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有什么比自己心爱的女人不爱自己更加难受，他压抑着涌上来的嫉妒和痛苦：“所以是你杀了他们，对吗？就因为他们让我纳妾？”
如兰又点了点头，眼里已经暗淡无关，眼眸微微闪烁了下。
“你知道我并不在乎你生男还是女，我有你和女儿就已经足够了，我只在乎我们能不能够白头偕老，能不能够永远相亲相爱在一起，可这原来是个梦。”
如兰将帕子握在手心：“你把我交由官府吧！或者让这几位仙师杀了我，让我曾经以后不再作怪。”
沉默良久，吴鑫才站起身来，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这一切，不敢置信所听到的话。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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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从如兰的院子外慢慢往回走，都沉默着不做声，过了许久，莺歌清脆的声音响起：“这一切终于水落石出，剩下的我们也不需再参合了。”
珠珠却还是沉默着，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有一丝不对劲，她看向落尘，对方和她一样，同样是一副深思模样，想必也对这结果还存着一丝疑虑。
而她的疑虑就是这只九尾狐的反应太过平静，如果说她是只害人的妖怪，那么她被人发现以后，应该是想着逃跑，而不是这样神情淡淡的让吴鑫把她送去官府。
她又想起那日落尘忽然问她，是不是想和她生孩子，她那时的想法是她愿意和他生，而一个女人，不管她是妖还是人，只有真心喜欢一个人才会愿意为对方生子，因为报恩有多种方法，不一定非要嫁给对方。何况这还是只受了伤的狐狸，想必当初生吴春也是九死一生，所以她应该是爱吴鑫的。
而且这一切似乎都太顺利了，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轻易让他们看到的，听到的，那这背后到底还有什么是如兰需要隐瞒的呢？有谁需要她的保护，有什么想法似乎呼之欲出，可转念又没了头绪。
珠珠忽然想到了一人，下意识朝落尘望去，只见他也正浅笑着看她，默契有时候就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两人并未回房，而是先打听了一个人，就是那夜忽然疯掉的那位小桃姑娘，她疯的太凑巧，而且吴鑫身边的老人，只有她保留住了性命，或许她会知道些什么。
珠珠先是去厨房拿了只烧鸡，因打听时，有人说小桃很喜欢吃烧鸡，而珠珠非常了解馋食物时的那种滋味，在幻境里那会，她有时做梦都会梦到烧鸡。
那姑娘长得挺机灵，见到他们后，却一个劲在那装傻，拿着枕头使劲砸自己的头，边砸便道：“我让你跑，我让你跑，我看你跑到哪去。”
珠珠见此情形也并未上前说话，而是把带来的烧鸡放到了桌上，打开了食盒的盖子，此时，一股诱人的味道在屋内散发开来。
而那边的小桃还在用枕头砸自己的头，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这房间里忽然多出了两个人，又忽然多出了一只烧鸡。
珠珠与落尘对视一眼，反倒是笑了，这傻子看到食物也会有点反应吧！没有反应那才是有鬼，于是两人对视一眼后，又悄悄走出了房间，又使用了隐身术，偷偷溜入进来。
小桃见两人走了以后，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后，才拿起那只烧鸡狼吞虎咽起来，那双灵动的眼睛还时不时往门口看上一眼，才不过一会，就吃掉了半只烧鸡。
珠珠和落尘也在此时现出了身形，只见少女拿着剩下的半只烧鸡，一脸惊诧地看着忽然出现的他们，满嘴油渍的嘴能塞下一个鸭蛋。
随后才反应过来：“你，你们是人是鬼？”
珠珠咯咯笑出声来：“小桃姑娘，你这回不装傻了吧！”
小桃嚼着嘴里的肉，喝了一大口水，将噎在喉咙下方的肉咽了下去：“你们用这烧鸡算计我？”
“小桃姑娘不是也骗过了所有人，我们也是出于无奈，你到底因为什么要装疯卖傻？”珠珠问道。
小桃知道今日是躲不过去了，心一横，干脆坐到了凳子上，一边啃着手中的鸡腿，一边含含糊糊道：“先等我把这烧鸡吃完。”
珠珠忍不住一笑，与落尘站在那，此时也不急了。
半盏茶的功夫后，小桃才正色道：“其实我会装疯卖傻，还是为了保命，那晚我去找之恒，对了，之恒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又一起进了这吴家来做事，家主正在替我们两主办婚事，我也正因为婚事上的事要和他商量，但没有想到却看到平日和和气气的家主，掐住了之恒的脖子，我当时就吓傻了，回过神来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之恒已经没了气，头歪着扭向了一边。”
“我恍恍惚惚回到了屋里，怎么也不相信这府里的凶杀案会是家主所为，左思右想之后，我忽然记起一件事情来，就是我们家主曾经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
珠珠问：“什么事？”
小桃缓缓道：“那时是在边境，吴家也只是个开了几间铺子的小门小户，然而因为一件事情，吴家发了一笔横财，那会好巧不巧边境发生了瘟疫，那里的父母官是个尤为贪财的主，他找上做药材生意的吴家，说让家主开毒药将这些得了瘟疫的人毒死，省得把这疫情扩散大，那时候我记得家主还考虑了整整三太天。”
“因为皇帝是派了医官来的，拨了赈灾款，并没有放弃这些得了瘟疫的人，但因那官员害怕这疫情扩散，所以就起了将这些人全都杀死的心思，对家主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只因那官员要找这么一家合伙的药材店铺来掩人耳目，最后家主不得不答应了下来。那晚我就在想，也许家主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要杀人灭口。”
小桃说完后，屋子里顿时寂静无声，好久珠珠才道：“你为什么不早些把情况告诉我们。”
小桃腼腆一笑：“这哪敢呀！能暂时抱住命都不错了，我这一开始找你们说，你们大概也不会信我，还以为我是个疯子呢。”
珠珠笑了出来，觉得这姑娘很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