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鹿倾无助舔舔嘴唇,侧头躲开了谢望舒深情的注视。
“幸川,你还小,你不懂什么是喜欢。”
“我觉得你是把我当成你娘亲了,那是亲情。”
“那根本不是爱情。”
谢望舒本来执着的脸颊霎时间变得灰白。
“那不是亲情。”
“为何姐姐一直不懂我?”
“幸川迟早会证明给姐姐看。”
鹿倾回头,看向满是坚定的少年。
顿时,无力感划过心头。
这破孩子,怎么咋说都说不明白。
“天色不晚了,我歇息了,你早点睡。”
鹿倾不再看向谢望舒,提起裙摆便离开了书房。
静默良久,谢望舒才低头继续看起来了文书。
元渊从门外进来,笑着问道,“殿下这苦肉计使得怎样?鹿姐姐有没有心疼殿下?”
谢望舒从繁忙中抬头,冷冷笑了一声,说道,“不怎么样。”
这把元渊整的一愣一愣的,直心道:这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愣着干嘛,过来研磨。”
元渊欲哭无泪,在小暴君身边尽心尽力地研磨,一直忙到了后半夜。
第二天一大早,鹿倾就被陶铃从睡梦中叫起。
浑浑噩噩地梳妆打扮,自己上了马车。
此次去万国寺祈福,赵贵妃只派去了谢望舒。
明面上是在为皇上的病重祈福。
实则赵贵妃被人告知,统领十万禁军的军符在谢望舒身上。
赵黎书以为谢望舒并不知道军符的来历。
便想通过祈福来探得小暴君的口风。
好在谢望舒没有坐马车,骑上了马,这要是坐马车,得把鹿倾憋死。
昨晚才拒绝谢望舒的告白。
今天就同坐一辆马车,这也挺尴尬了。
刚出发时,天边下起了点小雨。
雾雨朦朦,淅淅沥沥滴在马车上的车檐上。
鹿倾掀开帘子,伸出头来张望。
郊外的景色青青葱葱,在细雨的浸润下栩栩如生。
鹿倾笑了起来,伸出小手来感受雨幕。
马蹄哒哒往前走去,鹿倾满怀笑意的脸向侧面瞟去,却见少年的侧脸冷硬,嘴角紧紧地抿起。
鹿倾的笑容截然而止,白皙的小手撩下帘子。
闷闷不乐窝在软垫上。
陶铃细心地察觉到环境瞬时的冷凝,瞧着鹿倾的不快。
她的眼光瞟过车外,心里了然。
故意大声问道,“鹿姐姐,怎么了?”
车外的少年听到,面无表情的脸颊泛起波澜。
“没什么,你小点声。”
鹿倾摇摇头,把食指搁在嘴唇,示意她别让谢望舒听到。
她心里的感情太过复杂,前世加上现在,鹿倾一次恋爱也没有谈过,对谢望舒的感情,她也说不清楚。
是亲情,还是爱情?
鹿倾就连自己都不知道。
只知道幸川开心她就开心,幸川难过她就难过。
不过一想到等他登基,自己就会离开他的时候。
鹿倾更加不知所措,难以释怀。
可能只是习惯吧。
鹿倾自我安慰道。
雨散云归,刚到万国寺没多久,小雨就停了。
陶铃收起油纸伞,与鹿倾一起跟在谢望舒的身后。
万国寺的住持是个狠人,会一些常人不会的法术。
看原著那本书时,鹿倾时常感叹,这万国寺的住持是否是个穿越者呢?古代人无法相信的反常现象他都能解释的清楚。
谢望舒恭敬地朝住持行了礼,头发花白的住持笑着也回了礼。
“殿下年少有为,老衲佩服。”
谢望舒神色敬佩,谦虚拱手道,“住持过奖。”
互相寒暄过,谢望舒独身一人前去上香,为皇帝谢纪淮祈福。
鹿倾等人跟着住持走在前往厢房的路上。
住持笑着扫视了鹿倾一圈,说道,“这位女施主,很特别。”
鹿倾观赏寺庙的兴致全无,诧异看向住持。
“女施主,呆在这里可否习惯?”
“这九域比不上施主的故乡,真是苦了施主了。”
鹿倾满脸震惊,这住持真看出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住持为何这么说?”
住持再次笑出了声,“一切皆命中注定,劝施主遵从自己的内心,不要一味跟着施主以为的做决定。”
“住持,可否再说的明白些?”
住持笑着不语,指了指近处的庭院,“前面便是众位施主住的地方了,老衲不便前往。”
“此事天机不可泄露,施主也不必多问。”
说罢,他施施然离开,只留下呆愣在原地的鹿倾。
陶铃与元渊疑惑地听着这人云亦云的对话,面面相觑。
鹿倾想的头昏脑胀,此刻也无暇顾得太多。
她想问个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便吩咐陶铃元渊二人在厢房收拾行李,自己回头匆匆往住持离开的方向走去。
谢望舒上香后,虔诚退出门外。
一位身穿锦服的男人气质儒雅,已在门外等着。
男人恭敬行了个礼,笑着说道,“今日陪李姑娘前来,未曾想过会碰见殿下。”
谢望舒心中冷笑,这赵敬是赵黎书派来的吧。
必然不安好心。
他淡然的脸色未变,垂首示意男人起身。
“吾与赵大人有缘,但未曾想过能与大人在万国寺相遇。”
赵敬笑着点头,“殿下能否与臣一聚?臣在喻州多年,这临川已然不是往昔的模样了。”
赵敬神色变得落寞,仿佛是触景生情,让人同情。
谢望舒回以一笑,点点头,跟着赵敬走了。
转眼间,住持便没了踪影,鹿倾靠在柱子打算歇息一下,等待路过的小和尚,让他带路。
没过多久,小雨又下了起来,鹿倾没带油纸伞,只好呆在屋檐下躲雨。
“这不是鹿姑娘吗?”娇嫩柔软的声音在鹿倾耳边响起。
鹿倾回头,一位红衣美人亭亭玉立站寺庙的石阶上,原来是李予初。
她在雨幕的映衬下朦胧优美。
鹿倾笑着礼貌点头,“今日,李姑娘怎么来了?”
李予初身旁的丫鬟翠儿收起油纸伞,扶着她来到鹿倾的面前
李予初看了一眼宏伟的庙宇,飘渺的嗓音在空气中飘动,“今日前来祈福,婚期将近,求得安稳。”
鹿倾脸色变得复杂,一看李予初的脸便觉得可惜,她原本是要跟谢望舒喜结连理的。
她看四周空无一人,便劝慰道,“姑娘要是不欢喜,何苦要嫁?”
李予初愣了一下,晶莹的眸看向鹿倾,“鹿姑娘,为何这么说?”
“我看李姑娘不是很开心,便多说了几句。”
“莫要思虑过多。”
李予初红色的纱裙被微风吹起弧度,娇美的脸蛋是世态炎凉,“鹿姑娘想多了,赵公子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予初怎会不愿意嫁呢?”
“那日的相救足以让予初以身相许。”
淡淡的话语直穿鹿倾的耳膜,这般坚定真是让鹿倾诧异。
貌似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埃
鹿倾舔舔嘴唇,压低声音说道,“殿下都跟我说了,李姑娘你这样做,是在耽误你的幸福。”
“况且殿下是不同意的。他十分在意李姑娘您。”
鹿倾脱口而出,眼下的剧情早已跑偏,必须让剧情回到正轨。
李予初本来淡然的脸色变得凝重,心里尽是震惊,这般大事殿下竟告诉了一个服侍他的宫女?
况且殿下在意我?怎么可能?
脑海中又想起了那日在沧州殿下抱鹿倾的举动,心中闪过了然。
“鹿姑娘言重,这是予初的宿命,予初必须给父亲报仇雪恨,眼下这种方式正是最快的方式。”
“这。。。。。。本不该拿李姑娘你一人来赌。”鹿倾一阵语塞,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鹿姑娘不必多说,予初心意已决。”
“还有就是殿下与予初,并未见过几面,殿下在意予初的这回事不可能发生。”
“鹿姑娘想多了,殿下与鹿姑娘才是不可割舍的。”
鹿倾忍不住叹了一声,这他妈是哪个情节发生了问题,男女主都没见过几次面是什么意思?
我淦!!!
“鹿姑娘?”
细细的雨幕倾斜而下,淅淅沥沥地打在屋檐上。
鹿倾被李予初叫着回了神。
“啊,打扰李姑娘了,天色已不早,我就走了。\"
鹿倾抬眼看了一眼天色,脑袋里全是晃荡的浆糊,她急需一个人坐下好好想想,这以后又该怎么面对谢望舒?
“可鹿姑娘,这还在下雨,翠儿把伞给鹿姑娘。”
李予初吩咐翠儿,翠儿把伞递到鹿倾手边。
鹿倾没有接,把手遮在头顶,说道,“李姑娘不必,这雨下得小,我走几步就到了。”
说罢,她冲进雨水缠绵的水幕中,鹅黄色的身影越跑越远。
李予初噗嗤一笑,“这鹿姑娘真是有趣的紧,翠儿,是吧?”
翠儿回道,“对啊,鹿姑娘真有趣。”
衬着窗外的雨幕,赵敬沏了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给谢望舒倒了一杯。
雾气慢慢,缠绕在谢望舒低垂的眉眼上,晶晶莹莹的露珠挂在他的睫毛上。
容貌比面容俊朗的赵敬更加出色。
“殿下,这些年过得可好?”
赵敬笑着抿了一口茶水,看向谢望舒。
谢望舒精致的眉眼没有过多的表情,礼貌应答,“过得还行。”
赵敬对他的回答似乎并不满意,继而追问,“殿下可曾想过尽快回到陛下身边尽孝?毕竟陛下对您的培养尽心尽力。”
谢望舒听到他的试探,心里直冷笑,虽说自己的年纪还不大,可赵黎书这帮人总把自己当傻子哄。
他并不想回答,目光瞟过窗外,一个人影快速从泥泞的小道跑过。
眉眼霎时间变得冷凝。
赵敬觉得奇怪,跟随他的视线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