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被千金们围观
“心儿。”
母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云心低头眨巴眨巴眼睛，将泪水直直的挤了出去，滴落在地面上，调整了情绪。
“母亲，可是前面需要我帮忙？”
她转过头，漆黑的眸子里盈满笑意。
奶奶的大寿，每个人都用最灿烂的笑脸出现，自己当然也不例外。
“没有，前面的事情哪里需要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操持，你姑妈、表哥和几个表姐妹到了，你一会去奶奶房里见个礼，带表哥她们来后院玩，让奶奶和姑妈清静的说说话。”
老夫人的性子不喜欢太吵闹，自从飞羽哥哥走后，奶奶越发喜欢清静，母亲的用意，林云心懂。
这些年，跟母亲在一起生活的时间要比自己亲娘还多，这种事情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有了分寸。
“好的母亲。”她笑盈盈的答应着，顺着母亲的目光，又一次看到了不远处的阿柳。
“那人是谁啊？”她轻轻问着，不敢表现的太在意，怕母亲陷入她刚刚那种联想。
“一个说书的小先生。你不知道，他身世怪可怜的，我还怕他没有像样的衣服穿，给他准备了一套，没想到，他竟然懂得这场合要穿得像样些，也是个有心的。”
母亲语气平缓，没有悲伤的情绪，嘴角保持着笑意。
“一会儿就有书听了，你先去招呼表哥他们几个去吧。”说完，还用手给云心整理了一下发髻上的步摇。
她的这个女儿，要模样有模样，要礼数有礼数，就连别人家姑娘不会的射箭骑马文章都样样精通，要不是因为庶出，就是做王妃也是够得上的。
催着云心去了老夫人那里，林夫人又将目光锁在了阿柳他们所在的凉亭里。
“那是林夫人？”苏羽蓝看过去。
“是。”
“走，我们去打个招呼。”
她拉着阿柳快速穿过走廊，往林夫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林夫人，谢谢您能给我们阿柳这个机会，今天他一定会给老夫人的寿宴一个精彩的开场，不负您的厚望。”苏羽蓝先行了个礼，表达了演出方的感谢，主要是人家还同意了她提出的开场的要求，这甲方好说话，咱们就更得敬重人家才对。
“嗯，姑娘客气了，柳先生开场也是正合我意，老夫人喜静，这说书又需安静倾听，接下来的琴师才好彰显其气韵。”
林夫人说得也很委婉，没有刻意照顾你的意思，都是遵循合理科学的安排。
“谢林夫人赏识，在下不胜感激。”阿柳拱手行礼，再无多言。
他自从听说了林夫人之子出了意外之后，就多少明白了夫人为何要问他年纪的事情。
如果自己趁人之虚，以此讨好林夫人，虽然能得些银钱上的好处，却对苏羽蓝所说的“事业”并无好处。
况且，林夫人若因此陷入对死去儿子的思念里，而不能自拔，以自己为替代品，那自己岂不是对不起她的知遇之恩。
如果是他，他是希望自己的母亲忘记自己，好好活在这世上的。
所以，他言行上都刻意保持礼貌的距离。
那份清冷，确实与林飞羽的热闹不同。林夫人笑着看着他，点了点头，“去吧，一会客人们都会来园子里，等老夫人上座后，会有人通知你们开始的。”
苏羽蓝告诉阿柳和六六，在结尾时做的调整，三个人安排好自己的任务，简单的进行了走位练习。
她又找后园里管事的老伯，要了一张桌子放在了台上，要了个小巧的酒壶和酒杯放在桌上。
酒壶里没有酒，苏羽蓝将放凉的茶水倒在里面。
“一会儿说到敬寿酒的环节，你可以借这个机会喝点水，润润嗓子。”她对阿柳解释说。
这段书虽然不是太长，但是也需要一些激情的演说说法，她担心阿柳嗓子受不了。
他们到府里也快有一个时辰了，前院的人声渐渐嘈杂了起来，看来宾客们已经陆续到来了。
唱戏的戏班子也到了，被领到西边一个厢房里做准备去了。
林老太太已经被请往前厅，接受来宾们的贺寿。
后院里也渐渐多了一些穿着华美，打扮入时的女眷们。
林二小姐招呼着几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姑娘，往阿柳他们所在的凉亭里走来。“我家祖母喜欢清静，今日没有歌舞那些喧闹的，只请了柳生说书、京都的李琴师还有元盛南戏班，都是精而不闹的曲目。”
“这安排的极好，平日里那些歌舞已经看厌倦了，这三项新兴的，我还都没看过呢。”一个穿红衣的姑娘，一看就是活泼的性子，开口说话的声音也比别人大。
“这位就是说书的柳先生。”林云心给他们介绍阿柳。
“柳先生，这几位姑娘是李府、张府和秦府上的千金，没有听过你说书，故先来瞧瞧。”
瞧瞧我吗？阿柳哪里了解这些姑娘们的心思，但还是很有礼貌的给几位千金行礼。
“没想到柳先生竟然是个这么年轻的。”
“柳先生脸上的麻子也太多了些。”
“我听说过他，就是在鹤鸣楼里说的那个公主故事的人。”
“是那个柳生？我们离松江这么远，也是听说了那个故事的。”
“那今天我们可要好好听一听。”
几位姑娘七嘴八舌的围着阿柳，说的话都是关于他的，却并不需要他回答。他只是略略点头，或者做个心领神会的表情就足够了。剩下的内容都是她们几个的互动。
这些姑娘就像好奇一件新鲜事物一样，拽着阿柳说了好一会儿，然后就有人提议：“各位，柳生这边已经打过招呼了，我们去看看那边的南戏班吧。”
一群人就又朝着厢房走去。
只有林云心朝着阿柳点头示意了一下，带着众人离开。
近距离的看这个少年，却一点也不像哥哥。他的脸上布满麻点，可没有哥哥半分的英俊。
她带着这样的遗憾，多看了阿柳两眼。
作为大家闺秀，她们不会在人前论及别人相貌，但她就是觉得，那样的身姿，就该是哥哥那样英气俊朗，而不该是这样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