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罗刹兄很会照顾人
李玉娘此言有理,她没必要撒谎,为了保证生意她必须尽己所能的瞒住洛邑的事,以防吓得客人跑路。
“只怕,从我们踏进此地开始便入了局。如今只能先观望,慢慢想办法。”
“嗯……”
“我先去趟官府,七小姐和慕公子好生休息。”
“路上小心。”
…………
房内,南宫汀窈不安的转动着手上的佛珠,喏喏道:“要是景胤在便好了,他很聪明。”
“死人脸心眼坏的很,才不会管这些破事,何况他和沈星沅可是情敌哎,巴不得他一去不回呢!”
慕如溪嘴里包着两块糕点,吃的有些哽了,她起身给自己添了杯茶而后漫不经心的问道:“哎,那个戴面具的呢?”
“在梁上。”
“……”
茶杯瞬间摔的四分五裂,“你…你说啥,他在屋梁上?”
抬头扫了扫交横的房梁,在隐蔽的角落里隐约见到一片墨黑的衣诀。
将嘴里的糕点勉强咽下,想了想又开口:“其实,我觉得他还挺好的,很会照顾人,哈哈……”
“我也觉得罗刹兄很会照顾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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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衍给了看守的人各二两银子,才进了牢房。
沈星沅被关押在最里头,因是被当作妖物送进来的,也不曾有人敢动刑。
“沈兄。”
“行知,你来了。”
“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甚清楚,我原是看见了一道诡魅的身影,上前时人竟凭空消失了,而后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此香我在边境闻到过,是特制曼陀毒素。”
“而后你便倒地不起了?”
“是。”
“还劳烦沈兄在此处耐心等待些许。”
“行事注意安全。”
云衍从牢内出来时,街边已贴了告示称三日后当街举火刑烧死妖物,以抚民心。
他加快了脚上的步伐回至客栈敲响了南宫汀窈的门。
“沈将军如何了?”
“无事,好在那些人并未行刑。”
“如今可怎么打算?”
“夜探县令府衙。”
“可是我们三人都不会武功,被发现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么?”
云衍并未搭腔,精锐的视线瞥向了那片衣诀,“他去。”
景胤轻飘飘的落足,沙哑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寒凉:“本座从不做偷鸡摸狗之事。”
眉眼如画的少女咬了咬下唇,碎星般的眼眸眨了眨,软糯糯的恳求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罗刹兄。”
娇柔婉转的声音,楚楚动人的不可方物皆让男子难以拒绝,他心头有些痒,而后勉强的开了金口:“只此一次。”
男子与夜色融为一体消失在了天际。
半个时辰后……
“如何?”
“老东西进了别的府邸。”
“可看清了?”
“潘府。”
“明日晨起我去打听,诸位早些休息。”
待几人从房里退出去后,南宫汀窈揉了揉酸胀的脖颈,今日有些提不起精神,许是葵水快来了吧。
她如往常一般沐完浴而后吹灭了灯上榻,方闭上眼忽的想起了什么,
“罗刹兄,不是不能夜间视物么,如何看得清牌匾上的字?”
屏风后正净完身穿衣的手一顿,而后十分淡定的开口:“有人提着灯笼,依稀能看清。”
“哦…今日……多谢。”
“公主又欠我一个好处。”
“日后再说吧,我睡了。”
……
四人并未去大堂,而是为了隐私性改在云衍的房间用早膳。
“潘府乃洛邑首富,潘讳原也是个乐善好施之人,后其妻子不幸染恶疾去世,他受刺激性情大变,素日里只闭门不出,家中的生意皆由其女儿经手。”
“潘夫人去世的时间是?”
“三年前。”
“这未免太凑巧了,潘府一定有问题。”
慕如溪咬了口包子而后调侃道:“我还听闻潘小姐貌美如花呢,只是一直寻不到中意之人,要不做云大人牺牲一下,做个入赘女婿潜入潘府?”
“云某一向不通情爱之事,此法不通。”
“云大人虽说脾气臭的很,但好在独一张脸生的不错,只需你往那潘家小姐面前一站便是。”
正事还未聊几句这对冤家又开始拌嘴,南宫汀窈忽觉有些头大,沈将军不会真的会被烧死……
景胤只乖乖的往少女的碗里添菜,其余的一概不管。
“我觉得……不如进去当个小厮?”
“七小姐此话有理。”
…………
云衍换了身粗糙的麻衣,又给管事的丫鬟多塞了几个铜板而后顺利的进入府中。
潘府气派的很,只主家脾气大些动辄打骂下人,因而留不住人伺候。
进府时正好入了后厨的空缺,可怜一向运筹帷幄的首辅大人不得不蹲在地上洗着菜。
“哟,没想到…首辅大人也来洗菜。”
嫩白的手一把抓过白菜而后慢条斯理的掰开放入水中清洗着。
男子望了眼一旁同样着小厮打扮的人,无奈的低声着:“你怎么来了,回去。”
“我才不要回去看小情侣谈恋爱。”
“额……我是说,我怕你笨干不好差事,特来监工的。”
“胡闹!此地凶险,听话。”
慕如溪一把将菜叶甩在了盆中,水滴溅起打在了云衍的脸上,痛快极了。
她微微笑着,皮肤白皙即使配着粗糙的衣服也遮不住分清秀灵动。
贴近眼前人的耳朵,一字一句道:“偏偏就不。”
忽的府中有人大喊:“来人啊,小姐落水了。”
慕如溪眼眸中滑过一丝狡黠,而后飞快起身跟去了事发之地。
潘柔已被会浮水的侍女救了上来,但人尚晕着不醒。
赶来的‘俊美少年’推开挡路的仆人,边声呼着:“快让开,我来救人。”
蹲至昏迷的人面前,用手掰开了口齿并未发现任何异物,而后双掌重叠覆在她的胸口按压,深呼吸一口气俯下身对准其口中吹入。
一旁的仆人们见状皆是一阵唏嘘,“这这这,简直有辱斯文。还从未见过如此荒诞离奇之法救人。”
人群中的云衍看着女子有节奏的按压吹气,手指紧握,心中闷痛的很,一股无名之火从心脏蔓延之周身,竟有几分想斩杀地上平躺着的女子之意。
倏的,意识到这是何物之后他荒凉的扯了扯嘴角,讥讽一笑,是他将人推远的,哪怕是她以后嫁人生子都与他无甚关系,又哪来什么资格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