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个凶手,活的
周华庭转身看到苏乘,并不意外,只是抬手拍拍苏乘的肩膀。
“这次让你担心了,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不过现在我身体好全乎了,你…你舅妈她接我就行,你就去公司忙吧。”
周华庭注意着颜鸽的脸色,语气中带着少见的为难。
苏乘抬眼看着周华庭,浅淡勾着唇:“您是我的亲舅舅,我来接您是应该的。”
苏乘说着,伸出右手扶着周华庭,食指上的戒指置在周华庭小臂上,显眼又夺目。
周华庭微一低头便看的一清二楚,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却又忍不住看过去,眼神怀念又压抑。
他愣怔着摸上去,感受着指尖的冰凉,下意识的苦笑:“这枚戒指你母亲从小就喜欢,自打爸妈给了她,她日夜不离的就戴在身上,转眼都这么多年了啊……”
苏乘看着周华庭,窥见他眼底深切的悲伤,他眼神微闪,撤回手挪在身后,紧握成拳。
看着周华庭眼里的怀念,颜鸽眼神有些不善,她分外不喜欢周华庭对周华仪那么执着,她就不明白一个哥哥为什么对妹妹的一切那么在意!
仅仅是一个戒指就能引得他这般失神,甚至超过了当年她流掉孩子的时候。
颜鸽神情骤然变冷,从苏乘的搀扶中一把抽出周华庭的胳膊。
“你去忙吧,你舅舅这里有我,用不着你再麻烦。”
周华庭回望颜鸽,知道她是犯了毛病,害怕她口不择言,诋毁周华仪,就立马伸手拍了拍苏乘的袖口。
“你去忙吧,我这把骨头还健壮着呢。”
苏乘扫了一眼袖子,垂着眼眸平静说道:“舅舅,有个好消息忘了告诉您。”
周华庭疑惑的看着苏乘,就连颜鸽也看向苏乘。
苏乘睫毛抬起,薄唇轻启:“我抓到了当年参与那件事的最后一个凶手,活的。”
周华庭眼睛微瞪,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一把扣紧苏乘的手臂,情绪激动的看着他:“你真的找到了?”
苏乘笑了笑,轻松的说道:“自然,就在庄园里。”
周华庭看着苏乘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他说了吗?”
苏乘不明白的反问:“说什么?”
周华庭盯着苏乘的眼睛:“谁是背后主使。”
苏乘冷着脸摇摇头:“他脑子出了问题,不过在治疗,很快我就会知道幕后真凶。”
周华庭手微微脱力,一时出神。
他无意识的喃喃:“好,好,我也想看看这幕后的人究竟是什么心肠。”
颜鸽看着愣神的周华庭,拉了拉他的胳膊,在他耳边冷声道:“发什么呆,快点回家了,我给你煲的汤就该好了。”
周华庭看了她一眼,失魂似的顺着颜鸽的拉扯走了,直到坐上车,才幡然回神。
他看着窗外在医院门口注视着他们的苏乘,心头思绪杂乱无章,猛的肩膀一垮,像是瞬间被抽走所有精气神。
颜鸽作为枕边人,自然察觉到了周华庭的焦灼颓废,她眼神幽幽的落在周华庭身上。
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外表温柔,实际却有些冷漠虚伪的丈夫。
苏乘远远看着车辆远去,眼底神色冷厉幽深,好像有些东西慢慢的已经变了。
傍晚,梧桐别苑。
赵伯看着递来的邀请函,有些意外。
自从他们少爷接了苏家公司,这些没什么意义的私人宴会就很少送邀请函过来,因为他们少爷根本不会去,没想到这次居然有人会送邀请函过来。
赵伯接过来,看着封面上烫金的大字“安”,有些疑惑。
安家的帖子?莫非安家的小儿子订婚了?
赵伯摇摇头叹息:“挺年轻的一孩子,这么早就订婚了。”
他仔细一看内容,轻咳了两声,原来是安家大小姐回来了,办的接风宴啊。
苏乘刚从公司回来,刚换鞋进来,赵伯就恭敬询问:“少爷,安家送了邀请函过来,是安家大小姐安诗妍的回国接风宴,时间定在两日后中午,您看要不要去?”
苏乘身着西装,捏着领带递给佣人,踩着拖鞋走过来:“这种宴会,让童言安排,不用再过问。”
赵伯迟疑着,为难的看着苏乘:“这邀请函上特意写了您是特邀嘉宾,而且这安家大小姐是伽小姐的好友。”
苏乘视线落在制作精美的邀请函上,帖子是低调沉稳的玄色,烫金字样,封面上似乎还有一行小小的留言。
不过苏乘并不感冒,他冷冷说道:“苏伽的朋友是她的事,扔了。”
赵伯嗳了一声,准备将邀请函拿着去处理了,不过他忽然想到顾听,又多说了一句:“少爷,听听小姐也该出去多走动,见见世家的人……”
大家族向来注重交际,特别是女人之间的宴会,代表着家族之间的来往,是很重要的社交圈子。
他们听听小姐和少爷…这早晚也要成为圈子里的人,提前打点好贵圈的关系,也很重要。
苏乘一顿,目光瞥向楼上:“今天,她都在做什么?”
赵伯乐呵呵的笑着,眼里带着过来人的精光:“听听小姐早上从后山回来,就一直待在房间里休息。”
苏乘没太理解赵伯的笑,他皱着眉:“一天都待在屋里?”
“是。”
苏乘抬眼看着楼上顾听紧闭的房门,心里有些担心。
这蠢女人不会想不开自杀了吧?
苏乘心头涌上这个想法,陡然一惊,迈开腿大步就上了楼。
楼下,赵伯看着手里的邀请函,又给收了起来。
楼上,苏乘握着把手,就打开了门,入眼不是血腥的场景,也不是僵硬的尸体,而是顾听窝在阳台吊篮里身影。
小小的一只,乖巧窝在铺着白色毯子的吊篮里,白皙柔美的手里捧着书,神情专注,暖暖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温暖又治愈。
苏乘开门的声音惊动了她,她抬起头来,一缕头发扫过脸颊,轻轻滑落在肩头,像是撩进了苏乘心里。
苏乘心脏砰砰,跳的有些加速,一股暖暖的热流从心脏流向四肢百骸。
苏乘从没有这种感觉,虚无枯竭的心海满足充裕,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那么推崇爱情。
顾听看到苏乘,一把握紧了书,书页微微皱巴,她从吊篮里跳出来,脚踩在地上,眼神躲闪,不敢直视苏乘。
身上的薄毯滑落在地上,层层堆叠着,褶皱色深边缘色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