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
中年男人这样似乎才满意了,他低声警告道:“阿妄,如果不能一举搞垮苏家,或者杀了苏乘,你就不要出去给我招惹他,还有他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你听话一些,否则我就夺回你所有的权利,让你重新回到斗兽场,听明白了吗?!”
秦妄僵硬的身子,微微动了动,顺从的答着是。
“今晚你就待在笼子里,好好反省,最近都给我安分些。”
话落,男人收回脚,转身出了门,暗处来了两人,对着地上趴着的秦妄摆了一个请的手势,只是眼里的不屑和轻视却分外明显。
秦妄动动僵硬的身体,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滴着血的身体和脸,他毫不在意,转身就熟练的进了笼子。
两个外面的人嫌弃的笑笑,低声嘲讽:“啧,路议员的儿子还不是只能睡狗笼子,路议员自己都看不上他,平常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
两人说罢哈哈一笑,将锁一落,看都不看秦妄一眼,转身就走。
走前还将灯关上,地下室瞬间黑成一片,抬手不见五指。
秦妄是死是活,他们一点也不在意,对他们而言这早就是家常便饭。
秦妄在黑暗中,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瞳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
他靠着笼子坐下,闭上眼睛,丝毫不在意身上的伤口,胸口的起伏轻的厉害,如同一个死人。
他爸姓路,他却姓秦,他连他的姓都不配。
秦妄笑了笑,低哑邪肆的声音在狭小阴暗的地下室中响亮,一遍遍还带着回响。
忽然他又停止了笑,一切戛然而止,地下室又变得冷暗阴森。
若非浅薄的呼吸声,好像根本没有人存在一样。
秦妄睁开眼,脑中回想着顾听那双眼睛,他怎么也不明白,人的眼里为什么会有光。
明明这世间什么都看不见,睁着闭着眼都一样黑。
为什么她眼里有他没有的?
那双眼睛…看起来可真是漂亮啊…真让人忍不住想日日观赏……
次日,山间鸟鸣,清风沙沙,太阳伴着云雾升起东方,染了一片暖橘。
顾听忽然转醒,眼里带着迷茫,心头生出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意识回笼,她想起自己是在泡温泉,苏乘也在……
苏乘!
顾听从床上弹坐起来,扫视着四周,看到古香古色的环境,意识到自己还在山顶。
但苏乘不在。
顾听莫名松了一口气。
只是想到昨天自己看着苏乘的身材可耻的流了鼻血,顾听脸就是一烧,腾起一片红云,比外面的霞色还要艳。
顾听捂着脸,懊恼轻呼,满是纠结。
这下,她还怎么好意思见苏乘。
而且睡着之后……
对,睡着之后,顾听掀开被子,看着熟悉的微透薄衫,心一松。
只是看着隐隐绰绰的领口,还有若隐若现的弧线,她耳朵又是一热。
正常的都有些微露,湿了水岂不是完全暴露了,那还能见人吗?
顾听一把捂上眼睛,蜷起双腿,缩在一起,哑灰色的被子床单皱成一团。
这次,真的没脸见苏乘了,更别提要什么协议。
顾听匆忙收拾了,沿着原来的路悄悄回了庄园,躲躲闪闪的藏进屋子,赵伯还以为顾听后面有鬼追着。
只是看了再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奇怪的摸摸下巴,忽然想到苏乘。
少爷带着听听小姐…到后山去,还过了一夜…听听小姐又这么害羞……赵伯的眼神忽然迸发出一道精光。
他欣慰地揉揉下巴,仿佛已经什么都知道了,立马让厨房给顾听做补汤,甚至自己都在那里指挥。
总归,少爷早点生个小少爷好啊!
顾听可不知道赵伯已经脑补了一出大戏,她回到屋子里,暗自庆幸。
还好苏乘不在,她狠狠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日子总要过下去,她也要想法子活下去。
而苏乘并没去公司,而是来了第一医院。
今天是周华庭的出院的日子,他一大早便赶了过来。
在病房门口,苏乘看着周华庭大病初愈的脸,心里第一次觉得陌生。
他最敬爱的舅舅,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看透。
苏乘单手插兜,嘴角带着轻讽,他从领口扯出来那一枚戒指,用力一拉,绳子便从脖子脱落,玄戒连带绳子,一同落在手心。
苏乘伸手扯掉绳子,将那一枚戒指套在右手食指,玄色戒指,冷白皮肤,两者相碰,撞出特别的美感。
苏乘看着戒指,沉默了一瞬,轻轻摸了摸,才推开门进了病房。
周华庭已经穿好了便服,身上的病服被叠好,整齐放在床上。
他正站在一个貌美妇人面前,背对着苏乘,声音含笑,儒雅温润,带着温柔和安抚,身体看起来已经大好了。
妇人眉眼含着嗔怪的笑意,一抬头看到苏乘,她脸色微变,骤然就收了笑脸。
好像意识到自己太过刻薄,就扯了扯嘴角,客气的对门口的苏乘说:“你怎么来了?你舅舅他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接他就行,你公司那么多事,不用麻烦你跑这一趟。”
“来接舅舅,不麻烦。”
苏乘眼里没什么笑意,声音不咸不淡,还算礼貌的弯着嘴角。
苏乘小时候在周华庭家住的久,颜鸽刚开始对他不错,但后来因为两个人一直没要孩子,颜鸽就把所有的错推到了苏乘身上,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差。
颜鸽一直觉得周华庭是因为苏乘,才不愿意要自己的孩子,加上后来意外流掉了肚子里的孩子,颜鸽对苏乘的厌恶达到了顶级。
无奈之下,周华庭只能将状况好转的苏乘重新送回了苏家。
也就是这个时候,苏乘慢慢变得正常起来,开始努力学习家族安排的一切任务,成了苏家的继承人备选。
苏乘走后,颜鸽慢慢从失去孩子的阴影里走出来,又因为周华庭的劝慰,对苏乘的态度才算正常了一些,只不过并不热切,更多的时候还像是陌生人。
苏乘早就习惯了这些,也就不怎么在意,一如当年,她忽然收走的疼爱,和突如其来的陌生责怪。
苏乘微垂眉眼,嘴角仍带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