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家乱迷心意志坚
刘焕不想和他计较,毕竟房子是他的他说了算,不让放就不放了,她让父亲避开屋檐一米多再放,本想避免争执,可是,疙瘩是无法解开了,矛盾接踵而来。
刘焕真是后悔当初,公公活着时,说了好几次让刘焕把父母接过来一起住,因为当时租房子住着挺好,刘焕就没同意,如今父母没房子住了,想让父母搬过来,却遭到人家百般挑剔,米金昌的大哥不让往他的房子跟前放东西,刘焕忍了,可是,大哥还是不依不饶的说:“没有你的房子,你有嘛权利住房?”刘焕气急了:“凭什么没我的房子?我现在也是你们家的人了,我怎么就没权利?我父母跟着我住,女儿女婿养着父母,天经地义,走哪讲理去,我都不怕!”争辩了几句,就引来四邻围观。
搬家的事,尽管婆婆同意,还是引起了当家户族的不满,大哥这不就是找茬吗?刘焕一个电话把爱人从单位叫了回来,一肚子的火气全都发向爱人:“你听见了吗?没你的房子。”爱人也是脾气暴躁,几句话就和他大哥吵起来。
老大一家三口一起扑向米金昌,围起来打他一个,他们可真狠心,三个人打一个,连头发都揪掉了一绺子,刘焕气的浑身颤抖稳不住心,抱着孩子站在一旁一动也动不了,只会说气话:“打吧!你们一家子打死他!”
看热闹的邻居们实在看不下去了,才给他们拉开,老大一家人凯旋而归,也不知他们占到了什么便宜,这哪里是亲兄弟,竟下此狠手,三打一打的是自己的亲人,事后,刘焕领着头破血流的爱人去找医生上了药,一路上夫妻俩伤感流泪心生怨恨。
从那以后,夫妻俩暗自立志,一定要有自己的房子,无论用怎样的方法!
刘焕她们开始设想方案:第一个方案就是,把婆婆的土房翻盖成砖房,反正已经是危房了,正好推了重盖,婚前就讨论过,公公当时反对,刘焕认为他是怕花钱,如今公公没了,刘焕自己掏钱翻盖成砖房,应该是件好事,一间婆婆和没结婚的儿子住,一间刘焕夫妻住,一间当厨房伙用,正好三间,到最后产权归刘焕夫妻所有。
他们想的挺好,就开始着手去办。先去房管局打听改名字的事,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鼻子下面有个嘴”一路打听,什么房管局、地税局、公证处等等,问了个明明白白,才知道,事情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土房是公公的产权人,人去世了,要盖房必须先办继承,也就是说所有继承人都得签字,才能改名字。这下就困难了,尽管自己掏钱也恐怕改不成了。
能屈能伸的刘焕大胆的做了一个决定:她叫着爱人去跟大嫂找和,结果被骂了出来:“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别往我这院里来,别想跟我找和!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
第二次她们求二婶领着去,结果二婶不但不管,也和大嫂一样,把二人骂了出来;“忘恩负义的东西,别找我!有本事自己办去”一边骂一边连推带搡轰了出来。刘焕不甘心。
第三次就去求助于社区居委会,说明来意,社区的人全都赞同刘焕的方案,选出几个代表,出面调解,结果不近人情的大嫂根本不听他们的方案,也不和你解释,推推搡搡连骂带觉,把居委会的人也都推了出来,然后就是一顿乱骂,把人骂走为止。
好事不过三,刘焕三次屈尊降贵都没能缓和气氛,对他们彻底失望了,也彻底和她们决裂了。但是,刘焕要有自己的房子的决心不变,他们还在想第二个方案。
天无绝人之路,既然走继承之路行不通,刘焕夫妻不再执着于翻盖婆婆的土房。他们要另辟新径,新方案全取决于邻居的提醒。他们家的房子纠纷,早就传的沸沸扬扬,邻居们都看得明白也同情刘焕夫妻,很多时候都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
好心的邻居劝刘焕说:“与其掏钱翻盖土房,又受累又费钱,还跟兄弟们生气,不如离开这个老宅,自己去别处打块宅基地,盖几间新房多省心,何必跟他们生这份闲气?”。
这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刘焕茅塞顿开,豁然开朗,立即托人找关系,去镇里申请宅基地,当然,申请简单,批下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刘焕爱人填完表签完字,就只管每天上班,其他什么也不管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刘焕去跑了。
要想盖房必须先办下宅基地图纸来才行,所以不能着急,她们慢慢的托人办着,暂且不提。
转回头来,再说说刘焕父母,老人搬来以后,还是闲不住,每天骑着三轮车去捡破烂,各种破烂物品分门别类,存多了一起卖,他们捡了三四袋子碎玻璃,存放在自己门口旁边。
这一天,刘焕父亲把三轮车放在门口,正忙着卖玻璃,米金昌的大嫂从门口经过,闲话郎当骂闲街:“好狗不挡道”,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估计是去二婶那院了。
刘焕母亲进屋叫刘焕出去记账,心生恐惧地说:“你快点,快卖完了就得了,省的惹气生,你大嫂刚过去,还骂闲街,‘好狗不挡道’快点吧 !”刘焕一听就很生气,即使年轻人有矛盾,也跟老人没关系,她怎能骂老人?她算个什么东西?肯定去二婶那里了,等回来一定不会饶她!
心里这么想着就把孩子交给刘妈妈,自己出来记账,正好大嫂回来,刘焕就以牙还牙,也骂闲话:“狗仗人势的东西!嘛也不懂!”她大嫂立即还口:“你骂谁?”刘焕说:“有拾金子拾银子的,还有拾骂的吗?,怎么了?你做贼心虚了?”
结果两个人就吵闹起来,她说不过刘焕,自觉理屈,跑到刘焕屋里耍赖,婆婆怕她来砸刘焕的新家具,拦着她不让她进屋,谁知这个目无尊长的东西,一把推倒婆婆,婆婆倒在地上,半天没起来,摔得腿疼了好多天才好,幸亏婆婆身体硬朗,否则还不知会出什么大事呢?。
刘焕一看她连婆婆都推倒了,气急了,跑到院里抄起门口的劈柴棒子,迎头就打了过去,鲜血立即流了出来,拉架的人们一看不好,赶紧用衣服给她包了头,就要用刘焕父亲的三轮车,送她去医院。
刘焕也是让她气疯了,死活不让用,而且嚷着:“别给她看!让她死,死了我给她偿命!欺负人的东西死了活该!”刘焕恨到了极点,自从嫁到这个家中,就没人正眼瞧她,大嫂和二婶狼狈为奸,兴风作浪,没事找事,无辜的挤兑人欺负人。
二嫂胆小怕事,躲在后面和稀泥,刘焕实在是忍无可忍,一发不可收拾。
大家过来几个人,直接把刘焕拽开,推着三轮车送她去了医院,缝了几针,没有大碍,不过听二嫂说,她也疼了几天几夜。这是老天神佛对她的报应,骂老人打老人,就得让她受点痛苦疼去吧!这也是小惩大诫!到后来还有脸问别人:为什么婆婆就是不跟着她过?俗话说的好,老孩小孩,她是会记仇的,你打过她,她能不怕你吗?
这句“狗仗人势”还真让刘焕骂对了,二婶那边真的过来给她拔创来了,二婶家的老二,跑到这院,见了刘焕的爱人米金昌,不分青红皂白就打,刘焕由于生气,病了好几天,听见声音不对,披头散发的跑过来,挡在爱人前面跟他理论,无奈他膀大腰圆还是打了米金昌。
这回刘焕可不干了,自己的男人怎么能随便让别人打,一回两回,反了你们了!站在院子里姥姥妗子的骂了半天,她本来正在生病再加上和他们生气,她快要被气疯了,所有的怨和恨全都发泄出来。
她骂到:“欺负人的人,你们会遭天谴的!你们会遭报应的!你问问你得良心,我出一家进一家,我容易吗?我跟你们有什么仇恨?你们凭什么这么欺负我?你们算干嘛吃的?我的男人不是你想打就打的,你给我记住:他是我的天,我的顶梁柱,你们没资格打他,都给我滚出去!滚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二婶家的老二打了人走了老大又来了,质问刘焕:“当哥的打兄弟是我们自己家的事,你算老几?你管得着吗?”
刘焕更生气了,数落他们说:“我是他媳妇,是这个家的合法继承人,你算老几?你才是外人你打算子接着位呢!这个院里就没有你说话得地儿!这里不欢迎你,没有你们也不会这么乱套。”
刘焕像疯了似得谩骂:“我嫁进这个家,没做过半点对不起你们的事,我伺候公公,孝顺婆婆,我哪一点做错了?你们无事生非,没事找事,无故挤兑我 ,老天会报应你们的,等着吧!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你们都会受到惩罚,你们欺负人都会不得好死,小心出门让车撞死你!我没有你们这样的无赖当家子,我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都给我滚出去!别再进我这个院!这是我的家我说了算,没有你们说话的权利!都给我滚出去!滚!——滚!”
刘焕一边骂一边气的浑身颤抖,病情更加严重了,她不明白,自己处处忍让却走到了这种地步,她豁出去了,她再也不忍了,她再也不指望谁了,所以她全都发泄出来了。刘焕一下子病倒在床,水米不进,吃什么东西都吐出来。
米金昌请来大夫给刘焕把脉,大夫说她怀孕了,正在脆弱的时候经不起打击才反应这么强烈。
即使这样,这帮人依然不消停,又想出损招陷害刘焕,他们借口刘焕父母没有暂住证,告到派出所,结果刘焕一句话就解决了问题:“他们是我的父母,我养她们终老,是常住不是暂住,不用办暂住证。”
派出所的人也讨厌那些欺软凌弱的嚼舌妇,一天到晚东家长西家短地搬弄是非,派出所里的人了解情况后,对他们训斥带挖苦地说:“你们当中哪一家日子过好了?吃饱了没事干了,管人家的闲事,先管好自己的事在说,都走!别没事找事,人家闺女养父母关你们嘛事?办不办暂住证是户籍科的事,你们管多了,赶紧走要不都给你们拘留了。”
他们自找没趣也没辙了,悻悻的走了。或许她们也感觉总找事有点无聊,也或许她们知道刘焕怀孕了,不敢再来找茬,从此互不相干,个人过个人的日子去了。
这也是一子定乾坤,刘焕发下志愿:为了孩子,也要努力把日子过好,一个当家户族的人,也不依赖,就凭夫妻俩的能力,混出个样儿来让她们看看,没有他们,照样能过好!
常言道:患难之时见真情,关键时刻还得是夫妻相助,不让外人来犯,打人的人说了,我打我兄弟,关你嘛事?你管得着吗?然而刘焕的回答更有重量,她是我爱人,我的顶梁柱,还得给我挣钱呢,你打他我当然不愿意,再者说,你跟他近还是我跟他近。你难道不明白吗?
你既然承认他是你兄弟,为什么还如此欺负他?不过这样一来,刘焕和爱人应该明白了,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不就是因为住了婆婆的一间土房吗?至于当家户族都来找事吗?都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皇帝不急急太监!
婆婆自己愿意,别人是干嘛吃的?凭什么反对?别人哪里知道,婆婆为什么爽快的答应刘焕的请求?因为刘焕也是不忘感恩的。刘焕每天都帮婆婆点炉子做饭,刷锅洗碗,一天三顿都要问一问,吃什么饭?炒什么菜?像太上皇、老佛爷一样哄着,婆媳关系如此融洽能不愿意吗!
而且,刘焕的妈妈也经常做手擀面,端过来给婆婆和四弟吃,最让婆婆高兴的还是刘焕的爱人米金昌,每天下班回来,都要和母亲聊点家常才回屋睡觉。
这样一团和气,婆婆自然喜欢刘焕夫妻,大哥大嫂生气也没辙,别说还推倒婆婆摔到腿疼了好几天,就单是平常不关心这个孤寡母亲,已经是为人子女的失职了。
然而,即使婆婆喜欢刘焕夫妻,舍不得刘焕搬走,但刘焕也不想留在这个是非之地,她开始三天两头的往镇里跑,请求负责批宅基地的领导,快点给办理审批宅基地手续。
人家说,你也太着急了,不管谁家办宅基地,没有个一年半载的,也是批不下来的。领导说:“你就先准备盖房的材料去吧,宅基证肯定能给你办下来,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于是,刘焕一边跑镇里请求领导快点,一边为盖房准备材料。两个刚结婚的人,关于盖房的事一窍不通,而且资金不足,又和当家户族闹了矛盾,根本指不上他们的帮助,也是为难,只好新旧材料一起上,然后东拼西凑去借钱。
那时候,刘焕的爱人还得上班,一有空夫妻俩就去开发区的工地上,捡人家丢弃的木板、砖头、以及竹排等,也是老天在成人之美,那几年正是建设开发区的高潮期,到处都是建筑工地,你来他走剩下临时房屋不要了,什么房梁翘板应有尽有,每次他们都能装满两辆三轮车拉回来,刘妈妈总是跟女婿抱怨,我闺女在娘家也没受过这么大的累。
说实话真的很累,尤其捡砖头最累人了,刘焕要自己上到砖墙上一块一块的往下拆,回来还的咔擦干净,这捡砖的活只能刘焕亲自上阵,爱人得上班,老父亲年事已高,四弟智商低不会干活,刘焕带着个大肚子爬上墙去往下拆砖,吉人自有天下,神佛保佑,母子平安无恙,好人有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