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过来
少年笑着，手在空气中摆了两下，两指交叠处出现了两张颜色鲜红的纸，递给肖澈和江宁疏，然后自我介绍道：“我是乔，是这……”
这位叫乔少年还没把话说完，就被江宁疏一句“谢谢”打断了。
某系统拿过两张红色的入场券，抓着兔子的后颈把它提起来，左手拉住肖澈，直接走向马戏团的大门，丝毫没有理会后面笑容都有些僵硬抽搐的乔某。
乔：……
里根控述般地看着肖澈，圆滚滚的眼睛里闪着水光，似乎下一刻就可以哭出来。
但肖澈只是摸摸里根的脑袋上的兔毛，往它嘴里塞了颗糖就没再管了。
不同于常见的大帐篷，惊怪马戏团是固定的建筑，白金半圆尖顶，胭脂色作细小的装点，入口处石柱后拱形的大门上挂了一个有缺口的老旧牌匾。
暖黄/色的垂挂灯把它照的很亮，上边写着“wondercircus”
略微连体的金色花体字，边上泛着不是很正的黑色看着很有年代感。
肖澈：“江宁疏。”
江宁疏：“嗯？”
肖澈指尖不自觉的搓了搓入场卷，轻声道：“看上面那个字。”
江宁疏步下一顿，第一次开了主理人排给她的道具。
［叮咚！已使用a级道具“宛然明曦”1］一束微光从她的掌心亮起，照亮了牌匾。
那黑色渗透的已经很深了，肖澈借着光凑近了些，手指在上面抹了一下，那“黑色”便印在了肖澈的手指上。
“暗红色？”
江宁疏出声，用另一支不发光的乎抓住肖澈的手腕，凑到鼻尖嗅了一下，皱眉：“是血。”
肖澈收回手，也凑到鼻子前嗅了一下，血液已经干了很久了，这会只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但依旧不是很好闻。
她有些嫌弃的撇开眼，从包里找出纸巾擦掉血。
肖澈：“人血？”
江宁疏：“不是，应该是某种动物的血。”
肖澈随口一问：“你怎么知道的？”
转头却见江宁疏眼里划过一瞬的迟疑，莫名其妙的退逃，这点不自然的神情转瞬即逝。不只是眼睛，江宁疏垂在身侧的手也随之顿僵一下，然后便抓紧了入场卷，平整的入场券上被抓出了细密的痕。
但她……还是看到了。肖澈无意识的低垂了眼眸，奇怪的感觉划过心头，随之而来的是头脑中的一点晕。
这种感觉也没有持续很久，只无端让她感觉心脏被套了枷锁，大脑被笼上了隔膜。
到底也是经过训练，当过多年系统的人了，江宁疏刚露出这种神态，做出这种动作，就立马反应调整了过来。
江宁疏眼角微弯，点点星光就从里面透出来，她伸手指了一下那个自配备后就没启动过的个人板面，忽悠：“进副本后试用了道具，效果还可以，时长也足，到现在还没失……效……”
江宁疏话说到一半，刚刚那个看上去像是魔术师的少年就走了过来，顺手搭上了肖澈的肩膀。
乔扬着笑脸，浅金色的头发被同色系的垂挂灯照的更加流光溢金。
肖澈正听着江宁疏“解释”，突然肩上一重，扭头就措不及防的对上一双浅绿色的眼瞳，懵了一下，然后立刻甩开乔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有些警惕的站到了江宁疏的旁边。
“别紧张啊，美丽的小姐，你这么做会让我很伤心的。”
乔手上不知怎么的又有了扑克牌，一共两张，被他交错捏着，很明显的露出花色和点数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展示给她们看的。
——是一张梅花k和一张黑桃q。
乔语速不快，调子也拖的有些长，嘴角是玩味又轻佻的笑容，却不会让人感到不快，甚至会无端的让人觉得，这个魔术师很有绅士感。
“刚刚我的鸽子为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我们亲爱的团长发了话，要为美丽的客人们加表演几个有趣的节目。你要知道，我们的团长是一个绝对的颜控，他在鸽子为我传来的纸条上很明确的写了，今天晚上是一个幸运的日子，非常感谢每一位漂亮的客人的到来，为这个足以让全世界都为之惊叹的马戏团都蓬荜生辉！”
每一个字组在一起，都是激动人心的话，但从乔的嘴里说出来就不对味了，字里行间都充满了不在意的淡然。
“走吧，小姐。团长希望在马戏表演开始前，你们能有一个呆的住的地方，不会太过无聊。”
乔说着就带头自顾自的朝里面走去，眼睛似是不经意的瞟了下那染了血的字体：“我们从这里过去可以到达惊怪游乐园，你们可以去那里好好体验一下游戏项目，愿那些驯兽师能快点排练好新的节目，你们回来后能看到一场精彩的演出。”
肖澈：……她怎么总觉得乔，最后半句话是想说“希望你们还能有命回来看演出”呢？
乔带着他们走进门厅，紧接着转向一个拐角走道，门厅边那一点热闹的景象就被隔绝在了后面，走道边侧，是一扇接着一扇的门。
肖澈从进门就开始留意着，这走道上的门上都刻有图案和数字或是字母。
左边的门刻着黑桃a，右边的门就刻黑桃2。
黑桃a，黑桃2
黑桃q，黑桃k
……
黑桃3，黑桃4
紧接着是：
红桃a，红桃2
……
红桃3，红桃4
过了是方块和梅花，顺序以此类推。再接着就是大小王。
不知什么原因，有一阵子燕市好多学校的学生都迷上了打扑克牌解闷，一时间，大街小巷的文具店铺里都有卖。肖澈不爱打扑克牌，但每天耳染目沾的，多少还是了解的。
当时肖澈只觉得烦，现在倒是有些庆幸了。
很明显，这是一副扑克牌的花色。并且是从大到小以花色排序。
一副扑克牌，按照点数从大到小排列依次是：大王、小王、2、a、k、q、j、10、9、8、7、6、5、4、3。
而按花色从大到小地排列，则是：黑桃，红桃，方块，梅花。
除了大小王不对，颠倒了一下以外，其它都对应上了。
走到大王小王门前时，乔的对讲机响了起来，他停了下来，用手势示意江宁疏和肖澈呆在这里，不要动，自己则又朝前走了几步，才小心翼翼的接听。
肖澈趁机想使用道具，把这一关于扑克牌花色排序的发现告江宁疏，江宁疏却好像率先一步看出了她的打算。
江宁疏的声音在肖澈的脑海里响起：我进副本时跟你连了心灵感应器，忘了跟你说了。
肖澈：！！！你不早说，害的我在迷宫里急死了。
也许是因为走廊窄小，把声音放大了，一些声音从对讲机里传进了肖澈耳朵。
肖澈立马单方面“断了”心灵感应器，把想说的话压下去，凝神去听。
江宁疏也意识到这可能是重要线索，连着心灵感应器也不再乱想，里面扰乱肖澈思绪，认认真真地听起来。
……甚至偷偷动用了系统的能力，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阻隔了心灵感应器传输双方的心理活动。
对讲机里没有任何人说话的声音，只有类似于鸟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里面发出来。
“啾——，啾，啾——，啾。”
“啾——啾——啾——。”
“啾——啾——。”
“啾！”
声音停了几秒钟，又接着传来。
“啾，啾，啾，啾。”
“啾！”
“啾，啾——，啾。”
“啾！”
接着是一阵凳子被挪开的声音，少年沉默了一瞬，紧接着轻声应了句“好”，通话便中止了。
“对不起，小姐们，为你们带路到这儿，已经是我越值了，”乔走过来对肖澈她们鞠了个躬，“团长，只让我为您指路，可我担心你们会走错路，就擅自……沿着这条走廊一直往前走，就是游乐园，接下来的路请小姐你们自己，可以吗？”
前面已经没有门了，只有长长的一截走廊，隐隐透出了一点出口的亮光。再明显不过了，任谁也不会迷路。
“当然。”
“没事。”
确认魔术师乔远得已经看不见影子后，江宁疏才回过头来，将感应器重新连起：还是这样交流吧，以免被听见。在游戏里，处处都要小心些。
肖澈：嗯。
江宁疏：你刚刚听见了吗，乔对讲机里的那个。摩斯密码。
肖澈：什么？
江宁疏：摩尔斯密码，简称摩斯密码，利用电码代替字母传递消息。刚刚的鸟叫声……不对，那应该是某种鸟哨的声音。这声音有长音短音，中间还有长短停顿，可能是代表这个吧。
肖澈：……说人话！
肖澈虽然成绩还可以，拓展面也多，但不代表她会懂什么摩尔斯密码。
最多也就听过个名字好吗？
江宁疏眼角浅露一丝笑意，就跟她刚刚和肖澈说的一样，将那些参差不齐的鸟鸣声，根据长短译成电码，再根据长短停顿，将电码转化为英文字母，要表达的意思就明白了。
——·——·c
——————o
————m
·e
····h
·e
·——·r
·e
合起来，就是：ehere
整理完以后，江宁疏才缓缓开口：ehere对讲机那头的人……在叫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