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美女发问,众人自然乐意。
“哇,美女爽快啊!”被称作“老程”的男生兴奋地给苏池腾出一片空位,往剩余的杯子中倒酒,丝毫没有注意到陈听妄渐渐暗下去的眸子。
他对上她的视线:“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送卷子,路上雨太大了,不小心淋湿了。”苏池满怀歉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卷子。
“你淋到没有?”
“没。”她甩了甩雨伞上的水,将它丢到门口。
她跟陈听妄说话看起来很随意,没有一丝拘谨,甚至连个“妄哥”都不带喊的。
其余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两人。他们不认识苏池,自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事,只是默默感叹苏池的勇气。
可平时漠视一切的陈听妄居然会关心她,可见这两人有点东西。
“所以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苏池眨了眨眼,尽显风情。
“老程”答:“当然可以啊!不过我们在赌酒,这轮是我和陈听妄喝。”
“那我替他喝,可以吗?”苏池语出惊人,“我和你赌。”
在场的人都惊住了,眼前这个女生竟然要替陈听妄喝酒,这是他们意料之外的。
虽然苏池打扮得妖艳,看起来跟他们是一类人,但他们以为她会跟别的追陈听妄的女生一样,拼命给他灌酒。毕竟人喝醉了才意识不清,也更容易得手。
“老程”是这群人中,除了陈听妄最能喝的,苏池要挑战他简直是不自量力。
谁知,眼前这个女生格外能喝。普通女生几乎都是一杯倒,可苏池喝了三杯还没有一点醉意。
那时,他们拿着啤酒瓶来碰撞,气泡里溢出的是整个青春。
随着游戏的进行,陈听妄的脸色也越来越暗。在苏池拿起第四杯酒时,他终于坐不住了,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杯,自己一饮而尽。
苏池又拿了一杯,酒杯却再次被夺走。
“你干什么?”她撇嘴。
“你跟他们比什么酒量?”陈听妄板着张脸,“他有多能喝你不知道么?”
“知道啊。”苏池无所谓地耸肩,“可既然你都能喝,我为什么不能?”
他微微皱眉:“就你那点酒量,还敢跟我比?”
“切,你还不一定有我能喝咧。”她死鸭子嘴硬。
所有人再次被苏池的口无遮拦震惊,没有人敢这么跟陈听妄说话。
只见陈听妄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回去。”
“我不!”
苏池当然不同意,自己千里迢迢冒着大雨来为他送试卷,他居然要赶自己走?!
“你喝醉了。”他面无表情道。
“我没醉!”
她一旦喝多就喜欢发酒疯,撒泼打滚骂人样样具备。
“妄哥,还继续喝吗?”有个神经大条的人问。
“喝你妹啊!没看见妄哥在忙吗?”旁边的小弟连忙拍了他一下。
陈听妄不理会她发神经,拽着她的后领往门外拉,一直拽到包厢门口。
门被“砰”地甩上,他的眉眼中氤氲着怒气:“谁让你和他们赌酒的?”
苏池反驳:“你不也在喝吗?还讲我!”
“行,你厉害。”陈听妄气极反笑,咬了咬牙,随后摊开手掌,“给我。”
“给你什么?”
“卷子。”
苏池一拍脑门,她光顾着喝酒,差点把最重要的事忘记。
“不小心被雨淋了,就成这样了。”她抱歉地把卷子递给他。
“没事。”
她又问:“那你还回去喝吗?”
“不喝了。”陈听妄垂眼俯视她:“你都那样了,我还怎么喝?”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只是觉得你喝太多了,对身体不好。”
“你还知道喝多了对身体不好?”陈听妄讽刺地笑出声,“你也不赖。”
苏池当然听得出这是反讽,但还是淡淡地答:“谢谢夸奖。”
闻言,陈听妄再也忍不住,眸子狠狠一闭,身体突然逼近。他仿佛是喝多了,身子发沉,将头埋在她颈间,锋利的獠牙在娇嫩的皮肤上发狠地啃咬,留下一道道红印。
“你弄疼我了!”苏池惊呼,张牙舞爪地挥动着手反抗。
但奈何对方力气实在太大,无论她怎么使劲,也撼动不了他分毫。
约莫几分钟后,陈听妄才恋恋不舍地从她身上起来。
苏池也不甘示弱,亮出虎牙回击。
那天,他鲜血淋漓,而她的虎牙是始作俑者,玫瑰色的吻是定情印记。
他的爱炽热而无所顾忌,纵使伤痕累累,却仍对她上瘾。
“啃够了么?”陈听妄不紧不慢道,“啃够了就起来。”
此时,苏池也累了,松开他休息。
望着颈间红红的一片,陈听妄挑眉:“你属狗的吗?”
“你他妈才属狗!看看你在我脖子上啃的!”苏池气鼓鼓地指向脖子下方,“我明天还要上课,你就让我顶着这玩意儿上课?!”
“也不是不可以。”陈听妄勾唇,饶有兴致地笑笑。
苏池被气得无话可说,转身大步离开。
悲催的是,等她走到了酒吧门口,才发现走得太急忘了拿伞。倾盆大雨将她“劝退”,她只好原路折回。
鬼知道这有多么尴尬,就好比你大气地甩了一百块钱在地上,却还要捡回来。
折回包厢门口时,陈听妄还没走,而是靠在门口抽烟。滚滚烟雾袭来,模糊了视线。
“怎么回来了?”他侧过脸,瞥向她。
苏池则豪横地甩下一句:“要你管!”
说完,立刻拿起自己的伞,逃也似地离开现场。
而陈听妄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身体一动不动地僵在那儿,像是老化的躯壳。灵魂进行自我封闭,郁郁的眼底压抑着蜷缩的本体。
酒吧外,羸弱的残月如同思念一般,渐渐被黑暗吞噬。
世间莺莺燕燕百媚千红,唯独她是情有独钟。
由于前一天晚上睡得太晚,导致苏池第二天一直在打瞌睡,八节课有七节课都被点了名,还有一节课没被发现。
不像别人睡觉还拿书挡一下,她直接倒头就睡,脑袋也深深地埋在胳膊里,睡得光明正大。
老师也拿她没办法:“苏池啊,你说你上课睡觉就算了,怎么还打呼噜呢?”
面对全班的哄笑,苏池早已习以为常,仍然不肯抬起高傲的头颅,就这么任由自己倒下。
放学后,苏池正在收拾书包,长而卷的发丝顺着肩膀垂下,有意无意地露出脖颈处的红痕,一看就是别人的有心之作。
“苏池,你锁骨旁边的是什么?”吴穆惊讶地捂住了嘴。
“嗯?哪里?”苏池垂眸扫视一番。
可人怎么低头也看不见自己的脖颈,于是她让吴穆帮忙拿个镜子。
吴穆打开化妆镜,对准苏池的锁骨,上面赫然是显眼的暧昧交缠过的痕迹。
昨晚的场景历历在目,苏池瞬间就明白了痕迹的来源——
这个浑蛋。
苏池随便找了个理由:“蚊子叮的。”
“蚊子能叮能那样?”吴穆眼里充满了怀疑,“你瞎编也要编个好点的理由吧?”
“你不会是——跟男人野战去了吧?”
真是一说一个准。
苏池不说话,证明这话的可信度又高了几分。
“快告诉我,是哪个野男人?”吴穆迫不及待地询问。
“别闹了。”苏池撇撇嘴。
她又开始发撒泼打滚,拼命摇晃着苏池的胳膊,差点把她晃晕:“什么?你居然让我别闹,是不是不爱我了!”
苏池忍着强烈的眩晕带来的呕吐感,尽力保持清醒。
可吴穆还在唾沫横飞:“是陈听妄还是张杰?还是之前在学校门口要你联系方式的?或者说是上次餐厅搭讪你的?又或者说,是几个人一起……”
“够了,我有这么渣吗?”苏池都听不下去,伸手去捂吴穆的嘴,让她强行闭嘴。
她在吴穆眼中,到底是得有多渣?
苏池虽然看起来像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渣女,但实际上自从家里出事,她就没谈过恋爱了。
她也没心思谈恋爱。
她身上有种无所顾忌的狂放。
不过,陈听妄却总能让她破例,一次又一次地打破她的理性,让她陷入悸动的萌芽中,无法自拔。
而这,对于处于清醒中的苏池来说,可不是个好现象。
她时常想,如果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自己也许真的会爱上他的吧。
……
苏池习惯放学和吴穆一起走,两人家挨得近,顺路。
今天吴穆内急,一放学就冲进了厕所。等到上完才发现,自己忘了拿纸。
幸好苏池守在门外,两人熟到了一种地步,不怕丢脸,于是吴穆连忙召唤她拿纸:“苏池,你带纸了吗?”
苏池翻了翻口袋:“没有。”
隔间内传出声音:“我书包侧兜里有,你帮我送过来。”
苏池应声来到吴穆的座位,翻开她的包,里面是熟悉的透明文具盒和充满少女心的爱心书壳。
打开侧兜,里面果然放了一包餐巾纸。
苏池抄起纸巾,刚准备离开,却不小心碰掉了书包,一小瓶盒状物顺势滚了出来。
她捡起掉落在地的盒状物,许是时间太长,上面的小字已经被岁月摩挲得看不见了,只留下贴的一个标签——
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