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热恋情人
直到插播广告都还没人开口。
陆林霖率先打破僵局：“客人们都说陶宁是个懂事的好姑娘，黄依恋闹出来的事，她全程擦屁股，免费做修复，还挨了受害者那么多骂。我们去调查时，遇见了几个老婆婆，对着医院指指点点，说居然还有人敢去，被老板娘骂走了。”
“对对对，两边人骂了十来分钟！可震撼了！”韶光一拍大腿，猛然记起，憋坏了一样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年纪那么大了嘴还那么毒，说黄依恋这人疯疯癫癫的，眼神凶死了，藏在厚厚的刘海后面，好像谁都欠她一样。”
“还说她果然不是好东西，心思歹毒，自己长得不好看，就嫉妒那些漂亮的有钱人家姑娘，做出这种事来，心思阴暗！”唐窦也来了劲，听八卦时候的记性果然比调查时候好用多了。
“对骂？老板娘还会替黄依恋说话？”简心通扬眉，一脸不可置信。他心想黄依恋长得还算可以了，眼神也很温柔，这年头造谣真是全凭一张嘴就够。
“那必然不会啊，是陶宁，她让老板娘给她们点钱，别在门口说，会影响生意。老板娘哪肯花钱啊，哼哧哼哧就撸袖子上场干去了。”
简心通竖了个大拇指，颇为叹服：“有舌战群妪的功力，是个狠角色。”
“你是不是有猜测了。”卫伽琅看向简心通。
“是有。”他点点头，有些意外卫伽琅居然看出来了，“但也只是猜测而已，我想见一面陶宁。”
韶光翻阅着笔记，小声说：“可陶宁貌似只见预约了的人，我们今天也就在去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一般她都待在医院四楼，和老板娘住在那里。找到了，预约一般得提前两天，但这周的都已经约满了，所以我们没能找她谈。”
卫伽琅抬手，床上的包被打开，从里面飞出来了一张银行卡，稳稳地落在了韶光面前：“去约，要明天的。”
简心通有些傻眼。
“我靠卫哥的卡！”唐窦闪着星星眼扑过去抓起了卡，左看右看。一旁的韶光有些难办地挠了挠头：“约满了诶卫哥。”
“那就给她一个能够插队到明天下午的价格。”他命令道，“我和简心通明天上午会去找黄依恋，你们就负责完成这件事。好了散会，赶紧回去吧。”
“这么急，才七点多诶，你们要干嘛？”唐窦不怀好意地眯了眯眼，将银行卡往兜里揣。
“睡觉。”卫伽琅语气平静，他看向一旁满脸怔愣的简心通，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细细端详着，“嗯，黑眼圈淡了不少。今晚早点睡吧，休息足一些，明天会需要你长时间使用能力。”
唐窦：！
她惊讶得话都说不出，在原地瞪着大眼睛，嘴巴张得老大。韶光摇摇头，叹着气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走了。陆林霖走在最后，替他们关上了门，她的视线里也透过一丝迷茫。
门被砰地合上，简心通的思绪也被喊了回来。
“啊？啊。睡，睡。”他口齿不清，还是没完全反应过来，卫伽琅冰凉的手从他的下巴上移开，他的视线就自然而然地追了过去。
一只手表落在了他的手心，看着表盘里的指针嘀哒哒走着，他轻声道：“你洗澡去吧。”
简心通不明所以，但还是腾地爬了起来，去包里翻找衣服。
还好双人间配有洗浴室，不用去公共澡堂，这点让他觉得和卫伽琅一起睡也不赖。
简心通连水温都没调就闯进水里，果不其然享受到了冰火两重天，短暂的开心被瞬间浇灭。不过一冷一热的刺激总算让他清醒了点。
刚刚卫伽琅那是捏了他的下巴？几个意思？男人间会这样吗？虽说第一次见面就捏过了吧，但那不一样！上次那手劲仿佛要把他下巴捏碎！这次就明显轻柔很多，拇指按在他肌肤上的感觉就像抚摸。
噫，要起鸡皮疙瘩了。但很奇怪，他并不反感。靠！为什么不反感？
懂了，搞我是吧？天天被我口嗨，这就是反击。好小子，居然敢手嗨我，就这点程度吗？哥得让你好好看看，你比我少活这三年，你哥我看了多少猪跑！
简心通恨恨地想着，在腿上搓澡的劲也越使越大。等他反应过来，雪白的大腿已经红了一片。
简心通：这也得算在卫伽琅这小子头上。对了，他刚刚是不是拿着表？不是吧，洗个澡也要计时吗？那他干啥都计时好了！打个哈欠也计，多了半秒就从下次里的扣！
心里吐槽着，他的动作还是快了起来。
屋外，卫伽琅默默地垂下了握着表带的手。他捻了捻另一只手的指尖，目光淌了过去。他的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常年握刀，掌心和指肚都有明显的茧。他将手抬起，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唇角。
想起刚刚简心通被他抬起脸的模样，一脸呆滞，又傻又乖，他嘴角止不住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他没有拒绝。
浴室门被猛地拉开，一股白气冒了出来。
“怎么这么快。”卫伽琅有些意外。
简心通踢踏着拖鞋走出，语气带着闷火：“只有滚水，稍微碰一下就是冰的了。”
“你可以让我先去调试的，我的能力精细到能控制蛛丝。”
“不早说，我洗这么着急还不是因为”他看向卫伽琅，对方握着表的手垂着，刚刚似乎在思考。简心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说本来我可以好好洗一会儿的，但他看了眼浴室里的热气，气又顿时瘪了。这水温，也就只有死猪乐意洗。
话到嘴边，他改口了：“还不是怕你等急了嘛，小卫哥~”
卫伽琅面色有点扭曲：“过来。”
这是什么路数？居然不害怕还让他走过去。简心通心里嘀咕着，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
是不是不够狠，估计对口嗨免疫了，得上手！他直接伸出手。
手被卫伽琅牵住了，将他拉向前。
简心通：？？？剧情不是这样的！
距离一点点拉近，时间好像被放慢，他心跳的频率莫名快起来，看着面前卫伽琅低垂的眼眸，他睫毛颤动，缓缓闭上了眼。
一个冰冷的东西贴上了他的手腕，他猛地睁眼。
是那只手表。
卫伽琅一脸从容地给他戴表，语气淡淡的：“从现在起，这表你戴好，我随时会问时间，你需要马上回答。”
“你瞎了啊，要人报时。”简心通无语。
“我没手戴。”卫伽琅抬眸看了他一眼，松开手去拿换洗衣物。
简心通不爽地盯着他的背影，从床边瞪到卫生间门口，视线往那团手里的衣物瞄去。
灰色的。
他转头去吹头，脚在桌边踹了好几脚。
妈的他刚刚在干嘛闭眼做什么，真丢人，第一次交锋就失利，都怪卫伽琅那小子不按常理出牌！
青年旅舍的房间年纪比他还大，这两脚直接踹下一簇墙皮，他立马住脚。
头发都吹完了卫伽琅还没出来，简心通径直往床上一倒，想着黄依恋的事，没多久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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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简心通就被闹铃惊醒，这间旅社居然自备闹钟，肯定是卫伽琅调的时间，他怒火蹭地涌上心头，抓起就往他床上丢。
对方被子叠得平整，人已不知去向。
窗外阳光刺眼，隔着厚厚的窗帘都映出一片白光。简心通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爬上卫伽琅的床，摸过闹钟看了眼——八点整。
有病吧，出个差还让他早八起？
闹钟背后好像有什么贴着，他翻转过来一看，是张纸条，字迹清秀有力，眼熟得很，角落里一个熟悉的卡通兔子简笔画。
-起来了就赶紧收拾！
卧槽，唐窦又跑进他房里来过了？
不可能啊，只有一把钥匙，放在床头柜上……钥匙呢？
他看了过去，床头柜台面上除了一部座机和他的背包外空空如也。
卧槽，这小妞的能力不会也是星际穿梭吧？
慢着，这里有两张床。
对哦，他昨晚好像是和卫伽琅一起住的。
…那没事了，他出门把钥匙带走了吧。
等下！事儿大了！
简心通拧眉，再次看向那张纸条，上面清秀的字迹格外扎眼，尤其是那只卡通兔子。
这是卫伽琅写的？
他有些失语，原本以为是唐窦写的，那这个感叹号看着还蛮可爱，一旦意识到这是卫伽琅写的……就充满了命令的口吻。
没想到冷面酷哥背地里是个喜欢卡通的小屁孩。简心通没忍住笑出了声，想到那人冷着张脸，画下这只小兔子时候的样子。就还蛮可爱的。
他脱下睡衣，拽过包挑选衣裤。他有个习惯，睡衣一定要是纯色没有图案的，而日常的衣服，没有图案的他绝对不穿。
出门在外，他带的衣服里一定会有一件纯色的t恤，就一件。
正挑着，屋外传来了转锁的声音。下一秒，提着一袋东西的卫伽琅出现在门外。
简心通只穿着短裤，捧着包坐在卫伽琅床上，此时像被偷窥的黄花大闺女一样拽过了被子挡在身前。
“……早餐。”卫伽琅把一盒面放在了床头柜上，头也没回地走了出去。
是茄子面，又是茄子面。
楼下308，韶光房间里，两个人沉默对坐。
唐窦一大早就拉上了陆林霖和她一起，说要去买两身拉风的衣服，并表示砸钱那种装逼的事带上韶光就没有气势了，把他孤零零地留在旅社。
“我说卫哥，你真确定了？平时唐窦都是开开玩笑的，你不会是被她影响了吧……”韶光掐着手，心里忐忑得不行。
卫伽琅摇头打断了他：“不会，我根本没在意她的话，我有自己的判断。”
“那你是怎么判断的？怎么突然就喜欢男人了啊……”韶光很纠结，他看着面前一脸淡然的队长，根本不明白怎么一夜之后，这个油盐不进的男人突然就找上自己，平静地下了“我喜欢简心通”这种令人震惊的结论。
“我不知道。”卫伽琅罕见地有些困惑，“刚来这里我就注意到，周边只有馒头包子铺，我和简心通吃过几次饭，他从来不拿这些，所以我就早起去给他买了别的。”
他说得自然而然，自己都有些不理解。
“这你都注意到了，那我们呢，共事这么久你知道我不吃黄瓜吗？”
“你不吃黄瓜？”
“我的天卫哥，我黄瓜过敏！伤心了。”
“现在我知道了，会记住的。”卫伽琅点点头。
“注意到这种事，还起早给人买早餐，确实很反常……”韶光欲哭无泪，“你说老夫老妻了我都信……”
如果不是吹着空调，韶光觉得自己此刻一定满头大汗。他只是一个人无聊地躺在房间里翘脚休息，在卫星电视上漫无目的地切换频道，随着几声敲门声，就进来一个为情所困的男子，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母胎单身，是不是对同性感情一无所知，开口就是一句对他们同事的表白。
他虚虚地擦了一下额上的汗，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呢？简心通他喜欢男人吗？他可是有读心术的喂！”
“我警告过他，不许读我的心。”卫伽琅说。
“警告……”韶光沉默了，心道你就这样对暗恋对象吗……
“我也不知道，就是不明白，才来问你。”卫伽琅终于放下了端着的语气，露出了有些颓丧的样子，“刚刚我回房间，他没穿衣服，看见我马上就把被子裹到身上了。”
他也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并不能从容应对一切事，尤其是这种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他突然想起了火车上的少女粟，她的能力少女心事，就是让人失去对是否的判断，变成无头苍蝇般。
还真是贴切啊，如果他是少女的话，卫伽琅自嘲地笑了笑。
“你就是被这个刺激的啊！”韶光恍然大悟，“那你应该高兴才对！两个大男人，他躲什么躲？是吧，他肯定不直。”
“真的么？”
“那必须啊，不信你去问我…问唐窦。”韶光拍着胸脯打包票，“想想就是了，要是我裸着，你突然进来，我会躲吗？”
卫伽琅下意识皱眉，然后克制着舒展了，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
“我看到了，你嫌弃了！”韶光捂着心口，很是痛心疾首，“那反过来，你没穿，我或者简心通进来了，你会如何？”
“谁都无所谓，但他的话我可能会不太好意思。”卫伽琅垂下眼偏开视线，耳尖一点点红了起来，“我太瘦了，怕他不喜欢。”
“你这身材还瘦啊？懂了，这就是被爱情蒙蔽的样子，完蛋。”韶光捂着脸，声音在掌心之下显得闷闷的，“你自己小心点别被唐窦发现吧，要是给她这个大嘴巴知道，明天整个组织都准备好喝喜酒了。”
“太夸张了。”
卫伽琅话音未落，手机铃声响起，说曹操曹操到，正是唐窦打来的。
按下免提，对方欢快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这边搞定啦，约了下午一点半！厉害吧？你们是没看到我有多帅！那个老女人看见卡的余额，笑得和霸王花一样，我还在她那砍价砍了五分之一！刷卡的时候行云流水，哎呀，太畅快了。”
“厉害。”卫伽琅没有感情地夸赞道。
“你今天居然还愿意敷衍我一下，看起来心情不错嘛。”唐窦还挺吃惊，“那么我宣布咯，‘热恋情人’任务正式开始！”
“什，什么任务？”韶光一头雾水。
“你也在啊，那正好。‘热恋情人’嘛，我刚取的，你不觉得黄依恋的能力就像热恋中的情人么，两样东西紧紧地黏在一起，不舍得分开，最终成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