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快跑!
俗话说,两人不看井。
陆仲瑫自己去了,井内太黑,什么也看不清,他打开手电筒往下照,直通井底——什么也没有。
陆仲瑫:“不可能啊!井里怎么什么也没有!就是普普通通一口干涸的井。”
画仪:“会不会这件事情被人添油加醋——裁缝娘根本没死在井里?”
陆仲瑫勾了勾嘴角,说:“倒也可能。先去屋子里再说。”
徐家小院也是真的小,房子也是真的小,毕竟在那年代,城里的太太们只去有威望的店铺让人制作、缝纫衣服,极少去乡下。再者,村里的人家家户户几乎都有针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一家裁缝店开在村里显得格格不入,因此,做裁缝的生意也不怎么好。
屋内的布置也是简简单单,就放了一张桌子和两三把凳子,一个木质柜子,电视早已坏掉。
寻常人家的钥匙大多放在玄关处,可是这不一样。
陆仲瑫和画仪共同翻找,极为神速。
“没有。”画仪扶了一下额,说:“张姐她们找的就是真正的钥匙?”
“不知道,是的话就给我发消息了。”陆仲瑫继续翻找,突然间他动作一顿,看向画仪,说,“会不会是出意外了?”
画仪放眼望去,观量这阴森森的院子,波澜不惊的说:“还有一种可能,裁缝娘家屏蔽了手机接受短信的信号。”
无论哪一种可能,都对他们目前的情况不利。
“我这边找好了,没有。”
“我也同样。”
陆仲瑫莫名紧张,说:“张娜今天算了算卦,是‘大凶’,大概‘凶’的就是这里了。”
他在群里艾特所有人,说常宅的钥匙能开不能?
没有人回。
令人惊悚的是,两个人的手机上都显示接收正常。
……
与此同时,高倩放下手机,回头对众人说:“我这也不行。给陆仲瑫打语音通话对方显示忙线中。”
“会不会真出什么事了?所以人都给他们两个打了语音通话,全是对方正在忙线中。”张娜靠着墙坐在地上。
“唉,私信群发都试过了,能发出去,但就是不回。”余小禾说道。
张娜摩挲手指,心里感到不安,算出来的“大凶”,会是指他们吗?
陆仲瑫:“完了,手机出问题了。”
他按了一下太阳穴,继续说:“我一直感到奇怪。
我们来到这里后,除了手机,其他一切正常,这不像是厉鬼的作风啊!”
确实奇怪的很,裁缝娘动了手脚禁止他们联系——她要干什么?
把两人困在这里?
说不通吧,以陆仲瑫的行事作风,要么翻墙离开,要么上屋顶眺望远方。
果不其然,陆仲瑫选了第一种。
“画仪,我要干一件大事。”陆仲瑫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神色,乌黑的眼眸中暗藏几分愜意。
“什么?”
“我要翻墙。”
“……”
画仪感到一阵无语,顿了顿说:“你去吧,自己小心点。”
他在关心我?陆仲瑫暗想。
陆仲瑫自己去翻了,他本来个子就高,轻轻松松翻上去,自然而然地坐在墙檐上,画仪不由得心想他是不是经常办这事?
“怎么样?手机正常没?”
陆仲瑫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说:“我试试。”
陆仲瑫给张娜发起了语音通话,系着两人的心响了五六声,终于——
“喂?陆仲瑫!”张娜着急的声音传了过来,似乎又回过头和他人说:“接了接了!我知道我知道!”
“张姐?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陆仲瑫试着问了句。
“猫脸老太太死了!大约是二十分钟前被人勒死的!她咽气前死死地瞪着我们只说了‘快跑我看到她了’!还有,钥匙不对!根本打不开!那个锁眼——”
张娜语速极快,把关键信息一口气全说了出去,但就这样还没说完,双方的手机同时出了故障——语音通话中途被人挂断了。
张娜试图再打过去,却发现手机已经恢复了最初的状态——接收正常,但是打不出去。
陆仲瑫冷汗唰的下来了,指尖泛白,攥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已经摸到了一点头绪
——老太太被人勒死,死不瞑目,却对张娜等人说“快跑”。
仅仅这一个线索,分析出来能提炼出好几个问题:
是谁杀害了老太太?为什么老太太让他们快跑?是看见了什么东西吗?又跑到哪里去?
假设是裁缝娘杀死了老太太,她怎么做到的?以及二十分钟前,他们一行人在干什么?
哦对,张娜一伙人在赶路,他和画仪在顺着哭声找裁缝娘家。
可真正的问题是——徐情是怎么做到一边在家里哭泣一边跑到老太太那里杀人?
厉鬼速度不可能这么快。
难道又两个厉鬼?
这个更离谱了,但也是不可能的推测,两个厉鬼根本顾不上活人早就互掐了。
画仪几乎与陆仲瑫想到一处去了,说:“还有一种最离谱的可能——”
陆仲瑫接上他没说完的话:“厉鬼的形体和神智分裂了。”
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这样想的话,形体在家里哭泣,他们的注意力自然就放在裁缝娘家了,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徐情厉鬼在家。
厉鬼虽然没有神智,但这是纯属扯淡的,厉鬼是有的,只不过神智经过暴戾等被压下去了,力量相对于形体来说太过太过渺小,后者逐渐占了上风,所以,人们才说,厉鬼杀人于无形。
既然人都在徐情家了,总得把形体找出来,陆仲瑫想起死物能看见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恍若如梦初醒,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与手电筒,对着井底录视频。
亮光直射井底,暴露在视线中,有一种莫名的阴森感,盯久了让人产生心理上的不适。
“滴——”
一秒。
两秒。
……
四秒。
陆仲瑫结束录像,点开视频,与画仪一同观看。
他按了一下屏幕中间的“三角形”,开始的第一秒就把两人给吓了一大跳
——屏幕中间,也就是井底正中央,有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它”低着头,似乎没发现陆仲瑫的手机正对着“它”拍。
第二秒。
“它”没发现。
第三秒。
“它”还是没发现。
……
正当陆仲瑫他们差不多适应了情况时,裁缝娘的形体骇人抬头!!!陆仲瑫下一秒直接把手机关掉!
——“它”发现他们了!
视觉上的冲击带给他们心理上的极度不适,一闭眼,形体抬头的那一瞬间,陆仲瑫看见了“它”的样貌——惨白惨白的脸,血迹遍布全身,整个头颅以不正常、十分诡异的角度倾斜,——那是被抛在井里的冲击力造成的,看上去极其骇人。
就在陆仲瑫思考完毕的当口,“形体”已经爬上来了。
“陆仲瑫,退后!”画仪喊道,紧接着他不知何时掏出一把匕首,直接划在了手腕处。
陆仲瑫当场傻眼,说:“画仪!这个时候可不能自残!你自残了我怎么办?!”
画仪几乎是用尽了毕生涵养压住了想要与陆仲瑫互殴的欲望,手腕处顿时渗出血,他毫不迟疑,拿起笔蘸了几下在仅剩的一张符箓上龙飞凤舞地画了几笔,回复对方说:“我没自残!画活物必须用血来画!这是祖传!”
形体似乎看出来对“它”自己富有攻击性的人——画仪,由于“它”长期在井里,过了头七才成了厉鬼,尸体早已僵硬,只能四肢着地,扭曲的向他那边快速爬行。
画仪练出来的速度也不慢,险些被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形体伤到,画出来的东西落地成物,陆仲瑫一眼便认出来了——竟也是个鬼!
陆仲瑫一想就知道画仪要做什么了,边拉着画仪未受伤的手边向墙那边跑,还有空跟后者说话:“你要‘以毒攻毒’?画皮鬼不一定能打得过厉鬼啊!”
画仪胸口上下起伏,喘了口气说:“能拖一会是一会。”
在说话的期间到达墙边,彼时,画皮鬼正在与徐情的形体自相残杀,陆仲瑫瞄了一眼画仪的伤口,说:“你还能使的上劲吗?”
“……不清楚。这次下手时间太紧可能过狠了,但没割到动脉血管。”鲜血顺着画仪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淌下,滴在地上。
“头晕不晕?”
“还行。”
画仪还没反应过来,陆仲瑫已经翻上了墙,伸出手拉住画仪,把他捞上来。
照样,陆仲瑫先跳下去,伸出双臂,说:“还行吗?”
“……”画仪没有回答。
他直接跳了下去,却没想到这一跳,便是跳在了陆仲瑫怀中。
陆仲瑫没料到画仪这么猛,径直把他整个人扑倒在地,差点没摔成脑震荡。
深夜。两人。小树林。扑倒。
随便几个关键字都能写成长篇大论的文章。
……
画仪反应激烈,从陆仲瑫身上移开,坐在一旁。
陆仲瑫直起身缓了一会儿,确认了头不再发晕才睁开眼睛。
夜色太深,陆仲瑫没看见画仪微微泛红的脸。
时间不等人,陆仲瑫没耽误太多时间,厚着脸皮把画仪拉起直奔俺们所在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