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客人
张娜弯下腰问:“……你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小朋友？”
小女孩:“我不知道，我一直在写作业，然后就睡着了，醒来就看见妈妈在找我，找到我了，就让我在这儿等你们，等爷爷，等会儿妈妈就走了。”
等我们？陆仲瑫有点惊讶。
她妈妈是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的？
为什么要等他们？
“为什么要等我们呀？”张娜语气温和，像是在哄小孩子，她把陆仲瑫的疑问给说了出来。
“妈妈说要的，她没告诉我原因。”
“那先跟我们一起走吧！”余小禾终于转移话题。
陆仲瑫呼了一口气，说:“坡上可能是坟地。从另一条小道绕过去吧！”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余小禾突然眼睛一亮，冲众人嚷嚷道:“你们看前面远处是不是有光啊？”
画仪:“的确。”
不远处有一户灯火通明，或许可以在那里借宿一晚。
陆仲瑫:“大家到了那里先保持安静，这时间段人们都在睡觉，不要吵到他们了。记住，我们只是借宿的，不可以给人家添麻烦。”
“晗晗，到了人家那里可不能乱跑啊，没经过同意不许出去。”老大爷一脸严肃告诫自己的外孙女，后者很乖巧的点点头。
众人像是有了希望，脚步越来越快，快绕过整个坟地时，被老大爷牵着手的小女孩忽然扭过头，灵动的眼眸中闪现出一丝惊慌失措，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坟前蠕动……
夜深人静。
无论怎么看，这个村落死气沉沉，安静的可怕。
山里还是落后啊，现在连一盏质量好的路灯都没有。张娜心想。
空旷的街道只有他们几个人，一阵风刮过，像是有人在你后颈吹冷气。
“我知道的呀！我会好好招待他们的！”装修看着挺阔气的大门趁众人不注意时被推开，发出吱啦的刺耳声，一个穿着朴素长相清纯的少女走出来，还对着院子里的人说话。这个角度，陆仲瑫等人并没有看到里面的场景。
少女转过头，看着眼前站了一排人，吓了一大跳，眨巴着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额……请问你是”张娜问道。她实在想不出大半夜的居然还会有人出来，怎么看都像是有备而来。
少女豁然开朗，笑着对众人说:“这里是梅花小镇，你们就是爷爷所说的客人了吧进来啊，我就是来接一下你们！”
少女说着把门打开，示意他们请进。
众人皆是一番迷茫而又不知所措的模样。
陆仲瑫率先进门，前面的少女带路，余小禾等人也进了院子。
画仪快步上前，在陆仲瑫耳边小声问:“她来意不明，你还真敢进去”
陆仲瑫原地站住，靠近画仪的脸，笑意匪浅，后者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措不及防，脸上温度有些增高，他说:“不然呢你想睡床还是流露街头更何况，外面的那些东西，你一个人不睡觉全都保持戒备”
他最后的音调颇高，画仪抿了抿嘴，回头一看，大门已经被关上了。
少女:“啊！已经大半夜了，家里的长辈们都已经入睡了，你们明早再去商议正事吧！客房我已经打理好了，跟我来！”
什么东西商议什么？
几个人憨愣愣地跟着她，谁也不敢说什么，谁也不敢问。
张娜首先打破死寂的气氛，跑上前去问少女:“……怎么称呼？”
张娜这心理素质变化也太快了些，在小屋的时候哭得要死要活的，随便出现个东西就像只受惊的兔子。但以现在来看——
神级反转。
张娜的爷爷在世时说过，遇到什么事都不能慌，要随机应变。
穿着朴素的少女停了下来，随即转头看向张娜说:“你们可以叫我的名字——常佳。”
张娜脸上挂着的笑容逐渐僵硬，讪讪道:“好……”
常佳继续向前走着，但陆仲瑫的步伐却慢了下来，身上冒出的冷汗有点不适。
他自己清清楚楚的看到——
这个名叫“常佳”的少女，在与张娜对话时，转头的动作一看就很不自然，太僵硬了！
同时画仪也看出了这个面容较好的少女，黄白相间的连衣裙破旧不堪，像是穿过十几年了，裙角的布料都早已磨的线头都跑出来了……
这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
陆仲瑫抬起头往上瞧了瞧她家的屋檐瓦片、院子里的摆设，很传统的江南建筑，像是大户人家。
但也不至于穷到只能穿一件如此破旧的衣服。
“到了。”常佳向众人看去，目光颇有审视的意味，唇角微微上扬，说道:“你们一共六个人，三男三女，但是只有三个房间四张床。这样要看你们怎么分配了。”
说完她便默默退在了一旁，并没有回去。
陆仲瑫诧异地看了常佳一眼，心说不妙。
常佳:“家里长辈说要，我务必看好大师们的睡前安全，所以请吧！不入睡的话我可是不会走的。”
三男三女在原地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说好听点，的确是这样。
若直白明了戳开，整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你们什么时候关门入睡，我就什么时候走，休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溜出去。
这可把人看死了。
“如果我们不睡，你是不是一直会在待在这里？”陆仲瑫试着问了句。
“对的。”常佳说。冷风从她的衣摆里传过。
陆仲瑫:“你家长辈还说了什么”
常佳:“还有。”
陆仲瑫:“什么？”
常佳:“还没到时间，不能告诉你。”
陆仲瑫:“那什么时候到时间？”
常佳:“……”
两人就这么耗着。
看谁能耗得过谁。
常佳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眼睛狠狠陆仲瑫，如同盯上猎物的饿狼。
常佳:“你好杠啊……我现在有权利管你们的衣食住行，在这个院子里，你们都要听我的！”
“你看我像是听你的吗？”陆仲瑫有点欠揍。
常佳气得浑身发抖，忽然古怪地笑了，看得让人毛骨悚然。
陆仲瑫就当她中二病犯了，回眸对众人说:“别傻站在这了，不冷吗？进来洗洗睡吧！”
怎、怎么说呢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吗？前脚与诡异小家主抬杠，后脚又跟没事人一样直接进屋吆喝着“睡吧”。
论陆仲瑫心理素质有多强
看到陆仲瑫进去后，常佳嘴角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众人在三分钟内分好了房间。
老大爷和他外孙女，一老一小，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刚刚好。
余小禾和张娜住在一起。
至于最后一个房间……
陆仲瑫与画仪四目相对。
管他呢！都睡过一张床了还膈应个什么
画仪默不作声，默认同意。
三间屋子都在同一条走廊上，余小禾和张娜颤巍巍地进了第三间，老大爷和晗晗住在第一间，而正中间的那个……
毫无疑问，说他俩住了。
张娜吸取了小木屋的经验，进来门后直接把窗帘拉上，拿了一把扫帚防身，放在床头。
起码有点安全感。
物理安全。
余小禾睡前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上天保佑……”
精神寄慰。
陆仲瑫:“……进去吧！”
画仪:“你先。”
画仪关门时，常佳依然在他的正前方的不远处站着，瞧着她的气已经消了。
“今天晚上，你们将会睡得安心，这是第一次，更是最后一次，好好珍惜吧！”常佳忽然提高音量，似乎想让这三个房间里的人都听到，“家里长辈最痛恨骗子，请你们来也是有原因的。我会在明日早上来接你们。”
她的面部表情没有变，一直在笑，笑得令人心慌。
“大师们，明日见。”
最后这一句，她说的轻飘飘的，与此同时，老大爷在哄晗晗睡觉，余小禾在被窝里努力让自己稳定下来，张娜攥紧了床头的扫帚，陆仲瑫正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好像什么都不怕。画仪心道。
“……张姐，我突然有点不敢睡了。”余小禾翻过身，接着说，“常佳那几句话太吓人了，什么大师们、平安度过、本事……我都听不懂。”
“没事没事，先忘了，啊。”张娜拍了拍余小禾的肩膀，回想起常宅小家主的话还是心有余悸。
这比她第一次在电影院看恐怖片《招魂》的感受还要吓人。
“听着，小禾。”张娜突然对蒙在被子里的人说:“你要是太害怕，可以捂上耳朵，用力闭上眼睛，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做到眼不见心不烦就好多了。”
“嗯嗯！”
整个房间弥漫着惊魂、恐惧交错的气息。
陆仲瑫在床底下用手机屏幕上的荧光照床板，上面全是时间的痕迹，灰尘、小飞虫被蜘蛛网交织其中。
他自己都不敢呼吸，若有气体流动，这些都会掉在他的衣服上。
亮光在床板上移动，倏地停在了床角边，陆仲瑫点开相机，对准那里，持续放大——
好像是个什么东西卡进床缝里去了。
陆仲瑫从床下退出来，叫了一声画仪。
“发现什么了？”画仪在床上坐起来。
陆仲瑫摆了摆手，说:“你过来看。”
画仪下床，陆仲瑫接着说:“你看那里是不是夹着个纸条？”
画仪:“应该是……”
陆仲瑫跑到对面的床边，半跪着用手去拿那个东西。
陆仲瑫:“好像是个纸条”
画仪:“拿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