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万人迷替嫁皇后（23）

    正月十五雪打灯，明明至那日过后，天气开始回温到了今天却又隐隐飘雪。

    “小姐，恭亲王求见。”

    在韩司墨拜贴送进来的时候，柳清鸢正一手端着茶，观赏着难得雅致的雪景。

    她这几日精神头倒是极好，甚至有些神采奕奕。

    柳清鸢估摸着多半是垂暮之人的回光返照。这话自然是不能跟亲近之人讲，她也就颓废时的自我打趣。

    “嗯，快去有请。”

    韩司墨进来时便见柳清鸢披着毛茸茸的雪色披风坐在外室，女孩嘴角弯着，眼底是氤氲着水雾，笑得极是好看。

    “恭亲王今日怎么来了？可要尝尝我亲手做的元浮子？”女孩热情款待。

    韩司墨温柔的笑着，看着脸上竟然有些鲜活红晕的柳清鸢，点了点头。

    他其实不爱食甜，亦不喜欢浮元子这类过于黏腻的圆子，但只因是她喜欢，他也会配合着浅尝几口，然后夸赞道。

    但是方才咬上一口，韩司墨温婉柔和的微笑便无论如何也挂不下去了，一口下去嘎吱嘎吱的糖砂在牙间被咬碎不说，光是这复杂的甜腻滋味直冲头顶，就在舌尖久久萦绕难以吞咽。

    但将食物吐出来是不符合君子之礼的，于是韩司墨只能扭曲着眉头强撑着将东西咽下去。

    再抬眼，果然对上了柳清鸢露出些许鲜活气的戏谑眸子。

    柳清鸢笑得眉眼都弯下了腰，全是对着戏弄韩司墨成功的活泼，“抱歉抱歉，我以为你也会喜欢……”

    她掩着笑，还是解释的添了句，“这…本来是我给一个小鬼头做的，但很可惜…他还没吃完就被人带走了，想着留下这么多丢了也是浪费，就想让你也尝尝讨个鲜。”

    柳清鸢说着舀了口到自己碗里也尝了下，然后成功与韩司墨挂上了同样的无语凝噎。

    “咳…咳…”柳清鸢又笑又含着泪，最后在韩司墨劝阻下吐了下来，惊叹道，“太强了，也不知道龄一是怎么吃得下的。”

    韩司墨只是温柔的笑着，小心的为她顺气，看着她谈起那个少年时眼底的璀璨，看着她因他而牵动着情绪的可爱模样。

    他心知这一世自己还是错过了她，就算有着蛊虫又能如何呢？少女满目含情的温柔下那颗心他又能分到多少？

    感情上的败者，她不爱他，亦不爱你，君漾尘……

    想起那日他去接阿鸢的场景，韩司墨笑了，说到底他还真是应验了蓝羽的一句话，他终究还是怯懦到舍不得她伤心。

    “所以…为什么不肯好好吃药？”

    柳清鸢只是含笑，娇声道：“我没有不乖哦，我只是换了另一种不痛的药了，正好这样也不用让云生日日替我忍痛了，你看我现在是不是状态好了很多？”

    为了防止韩司墨不信，柳清鸢还特意裹着厚重的披风，站起身，她奔向了皑皑白雪，犹如自由的花儿沐浴于天地间，杏眼含春。

    韩司墨便知道她已下定了决心，愣了愣方才笑了，藏起眼眸深处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他只是径直走向她，顶着漫天白雪，他一如往昔笑得宠溺，轻柔的为她拂去额前白雪，为她拉好那件灌风的披风，用着自己可靠的身躯温暖着她。

    韩司墨浅浅一笑，对她说道，“如果…阿鸢哪天累了，需要我了，就唤我——云生会一直在。”

    柳清鸢怔了怔，他们之间好似突然形成了只有彼此间才知道的秘密，她亦笑得愈发灿烂，郑重道：“谢谢……”

    恭亲王走了，柳清鸢也在如玉她们关切的目光中被劝回了屋，但她依旧是任性的推开了道小小的缝隙，让那软白的雪花落在自己掌心，当真是冷啊，指腹被窗几刺骨的凉意冻得颤抖。

    寒风呼啸从缝隙里吹进来，柳清鸢掩着唇不觉低咳了几声，因服过汤药才稍微红润的脸颊再次褪去几分血色。

    只可惜都是些治标不治本的。

    这一夜，龄一尚宿在军营，如玉她们也被柳清鸢赶回到自己的屋里早些歇息，柳清鸢便顾自坐到了更深露重，这才回屋，清影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