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一直在利用你
自从上次楼道给方耀擦完药后，两人关系不仅没精进，反倒更疏远了。
尤其是他说的那句“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
让林桉躺在床上狠狠反思了一宿——
她对方耀好，确实不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完成任务赚积分续命。
说白了，她利用了方耀。
所以她现在每天见到方耀都十分心虚。
林桉只好从头到晚学习来排除这些胡乱的思绪。
高一的学生很快迎来了第一次期中考试。
“这次期中考试之后，会给你们重新排位置。”班主任如是说。
林桉太久没有参加过考试了。
临近考试那一周，她每天都在死磕物化生。
乐安一中期中考试的考号以及考场是按照前一次月考成绩来排的。
她没重生之前的月考成绩还不错，正好被分到5班。
好巧不巧，她此刻正坐在邬元肖的位置上答题。
之所以知道是邬元肖的位置，是因为刚来考场的时候，碰见他正好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去。
邬元肖看见她时脸上有些惊讶：“你坐这个位置？”
林桉点了点头。
“考试加油。”他说。
她该回些啥？“……谢谢。”
第一天考试一切顺利，林桉甚至还提前交卷了。
只是第二天——
很不幸——
大姨妈造访。
林桉差点忘记了，前世高一时，她每次来大姨妈都疼得要死不活的。
后来林伟岸带她去看了中医，喝了一个学期的中药才好。
她忍着痛在教室坐了一上午。
到下午考英语的时候，肚子开始剧烈地疼，林桉忍着痛听完了听力，但没来得及涂答题卡。
她指尖发冷，但额头冒汗。
另一只手死死捂住肚子，想靠此减轻疼痛。
不行不行，小命要紧！
林桉慢慢举起手：“老师，我能提前交卷么？”
监考老师看了看墙上的钟，说：“现在还没到半小时，再等等。”
林桉死死盯着钟表里的分针，感觉头越来越沉。
意识涣散，周围人翻卷子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教室里有几个人认识林桉，见她就要一脑门磕到桌子上，大喊道：“老师！这里有人晕倒了！”
昏迷之际，林桉听见001的声音。
[001警告您：您未按时缴纳积分续费，您已暂时进入无意识状态！]
林桉：……那咋搞？你看我还有机会么？
[您可以用好感度兑换积分，001将帮您自动续费]
林桉：换换换！我现在只想活着呜呜呜……
林桉被人扶到半路，忽然就醒了。
不仅醒了，还活蹦乱跳的。
她抱歉地看了看监考老师：“老师，我已经没事啦，您继续回去监考吧！”
[001提醒您：好感度清零，积分清零，请您吸取教训，及时做任务领积分！]
林桉：重活一世！为什么命运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上啊喂！
考试还没结束，林桉不能回5班拿回自己的东西，她泄了气地低着头在校园里徘徊，时不时踢一踢路边的石子。
可恶的方耀！
她心里清楚这事儿全然不能怪他，可毕竟他掌握着她的生死啊！
此时她脚下的碎石子被一脚踢远，落到前面人的脚后跟。
方耀回过头，见身后的少女双手捂着肚子，低着头慢悠悠地走，校服拉链被她拉到顶端。
刚刚她被老师扶下楼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少女面色惨白，手捂着肚子，任凭旁人把她拖走。
明明不关他的事，他还是控制不住交了卷。
林桉努力说服自己：比起利用方耀赚积分会让她自己心里过意不去，还是先保命要紧。
她没注意到前面有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距离那人半米远了。
她真不是故意的，一个没刹住。
直接撞到那人的胸膛。
唔，好硬。
他怎么也不知道躲开呀！
“不好意思啊。”林桉抱歉道。
她抬头看向受害者，那狭长的眼型配上下眼脸那颗红痣——
“方耀？你考完试了？”林桉抬脸问。
“嗯。”
方耀眉眼微垂，目光落在她腹部：“你现在要去哪儿？”
“唔？我……饿了，”林桉忽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方耀！我请你吃饭吧？咱们去学校外面那家馄饨店吃！”
不等方耀同意，林桉硬拉着他的校服袖子走。
林桉：这顿饭就当我利用你的道歉饭吧！
两人在馄饨店坐下。
林桉点了他们家的特色馄饨。
她看着碗里热气腾腾，香气飘飘的馄饨，满足地深吸一口气。
林桉把筷子递给他：“超级爆炸好吃！相信我！”
十一月初的空气已经含了凉，方耀见对面的少女吃得津津有味，垂眼看了看碗里晶莹的馄饨。
自从初中他被人拖到厕所侮辱一顿后，他吃什么东西都会反胃。
可上次发烧时，闻着她煮的粥——
他的胃居然一点不排斥。
他有些犹豫，用筷子夹住一个馄饨往嘴里送。
“怎么样？味道还行吧？”林桉满眼期待地问他。
“还行。”他说。
“好吧~”
方耀嘴上说着还行，但林桉见他最后碗都见底了。
她刚想找老板付钱，门口一群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走进来。
那些人中有两个是她认识的——邬元肖和魏奇。
魏奇：“欸，那不是在咱们班晕倒的林桉吗？”
闻声，林桉与那群男生大眼瞪小眼。
只见邬元肖缓缓朝她走过来。
“听说你今天晕倒了？现在好点了吗？”
他身后那群男生在起哄。
“欸！邬哥，别这么贴心啊！等会林桉又来给你送早餐了哈哈哈！”
林桉对那群男生无语了，她抬头看着邬元肖:“谢谢关心，要是没好，我现在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也是。”
邬元肖瞥了一眼坐在一旁不吭声的方耀。
“你怎么跟他一起吃饭？还帮他付钱？他自己穷成这样吗？”
林桉前世从没见过邬元肖这样的一面。
她心里的邬元肖一直是待人友善，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怎么这一世的邬元肖说起话来带刺儿呢？
林桉低头看了一眼方耀。
他仿佛没听见一样。
只是伸手把她放在碗上面的筷子拿下去，摆在桌子上。
高中的方耀这么能忍的吗？
林桉却受不了：“我俩是朋友，相互请吃饭怎么了？你有意见啊？”
她说完，把钱给了老板，拉着方耀往外走。
身后传来那群男生的议论。
“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居然敢跟邬哥顶嘴？”
“就是就是，白长这么好看了。可惜了，瞎了眼跟那姓方的在一起。”
“要不是邬哥不喜欢她，我都支持邬哥把她抢过来了。”
林桉拉着方耀走远了，她才放开方耀的袖子。
她有些抱歉：“对不起呀方耀，我不知道他们会来。”
少年声音清冷：“跟你没关系。”
两人并排在人行道走着，林桉看见西边日落，将天空染了大片红。
当苍穹灰蓝的色调漫过头顶时，人行道两旁的街灯瞬间亮起。
方耀沉默了一路，但林桉能感觉到他刻意放慢了步子等她。
林桉此刻下了个决心：
不管有没有任务做，她都要真心对方耀好，把他当朋友一样对待。
“为什么请我吃饭？”方耀突然开口。
“嗯？”
“为什么帮我说话？”他继续问。
林桉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语气淡而冷：“高一同班那么久，你从来没跟我说过话。为什么突然愿意跟我接触？为什么总是帮我？别拿你算命那一套来唬我，林桉，我不是邬元肖。”
她之前明明那么受欢迎，却因为总是帮他被人排挤。
可他知道，林桉看他的眼里，从来都不是之前她追邬元肖时的那种期待与欣喜。
她到底想干什么？
方耀眸色漆黑，情绪难得外露。
林桉深吸了一口气：“方耀，你想听实话吗？”
“实话就是——”
“我一直在利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