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别对他这么好
篮球赛结束后，因为崔乐过生日请大家吃饭，林桉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跟林伟岸说了不用等她。
楼道里的感应灯光线极暗，她打开闪光灯上楼。
刚踏上台阶，就听见楼上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一道尖锐的女声在楼道里回响：“要不是为了你，我会干这些不要脸的事儿？！反过来你倒是教训起我来了？”
几秒后，一个茶杯被扔出来，重重砸在地上——
碎片四溅。
林桉吓得往墙边靠了靠。
随后门被重重地关上。
顿时无声——
[叮！任务待领：帮方耀擦药]
林桉：方耀受伤了？应该是被他妈妈打的吧……
她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捡起脚边的碎片，就着感应灯微弱的光线慢慢上了楼。
楼梯间站了一个人。
林桉刚要跨上台阶看看情况，感应灯灭了。
她轻声问：“方耀——是你吗？”
少年仿佛没听见她的声音，一动不动。
林桉轻咳了一声，又跺了跺脚，感应灯才重新亮起来。
方耀靠在墙边，穿着一身黑，身形修长，手臂上不知什么地方破了口子，血顺着手臂流到手上，从指尖滴下来。
深棕色的碎发遮住了眉骨上的疤，鼻梁处被什么东西划了一道，脸颊一侧的红印清晰可见，嘴角渗出血迹。
嘶。
她看着都疼。
林桉走到他身前，抬眼看他，却对上了他阴郁的瞳孔。
她看了一秒就别开了眼。
但有一瞬间，她看方耀的眼神里有一种‘你终于来了’的幻觉。
林桉：001，你确定这时候去跟方耀说话，他不会一拳把我抡走？
[您放心，他现在十分无助，攻击值为0]
林桉：……好吧
她重新抬头看他，柔声问：“方耀……疼吗？”
方耀还是没说话，但林桉感觉到他原本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
“你在这等会儿，我去给你拿点药，”她一边嘱咐他一边扶着楼梯扶手下楼，“别走啊。”
林桉轻悄悄开了门走进去，把家里的药箱搬出来。
出来时，方耀却不在原位了。
她往下看了看，没人。
往上看了看——
他正站在三楼上四楼的窗户旁边。
林桉：这家伙还会瞬移呢。
林桉走到他身后，用手戳了戳他的后背。
“我帮你上药吧？”她低声询问。
“我自己来。”方耀说。
两人在台阶处坐下，借着微弱的灯光，方耀直接把酒精倒在手臂上，上了药之后直接用纱布捆起来。
[您的任务已被方耀完成一半，另一半请您争取自己完成！]
林桉：淦！这也行？
林桉迅速拿出棉签蘸了酒，不给方耀任何拒绝的机会——
直接用手捏住他的下巴，把棉签擦在他嘴角上。
“你脸上的伤还是我帮你擦吧。”她说完，不自觉地往他嘴角上吹了吹气。
方耀嘴唇不自觉地微抿了一下。
少女的脸近在咫尺。
他上次就注意到了，她的睫毛很长，根根分明。
睫毛下的瞳孔正盯着他的嘴唇，认真细致。
她的唇形很好看，此刻她轻微咬着下嘴唇，上嘴唇唇珠诱人。
几秒后，少女嘴唇微启：“你要是疼就跟我说，我尽量轻点。”
“嗯。”他应声。
林桉换了根棉签，继续给他鼻梁上的伤口消毒。
方耀坐起来比她高一些，她挺直了腰板才与他平视。
视线相撞，林桉突然觉得两人的距离太近了些。
她咽了咽口水，视线下移到他鼻梁处——
方耀的鼻梁很高，她放轻呼吸，一点点把上面的血迹擦掉。
像是感受到她的气息，他忽然把脸别过去。
林桉不知所以然，问道：“弄疼你了吗？”
“没。”
“哦。”
她撕下创口贴，刚要往他鼻梁上贴——
楼下林桉家的门吱吱作响。
有人从里面开了门。
她心中一惊，手顿住，用唇形比划：“我爸？”
她探头出去，只见林伟岸正抬头看着楼上。
林桉有些慌，拉着方耀的胳膊让他站起来，两人尽量不出动静地往里面的墙边靠。
林伟岸踏着拖鞋上来了。
她想着等会真的被发现要怎么解释……
腰间却被一股力量握住，把她转了个身。
林桉就这样被方耀困在怀里，她抬头，瞥见方耀紧绷的下颌线。
逼仄的空间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林桉能听见两人的心跳声。
不知是她快还是他快。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桉生怕林伟岸一个箭步冲上来，她用了些力，推开了方耀。
“你就在这别动。”林桉说。
说完就往楼下走。
“老爹——”她轻喊了一声。
林伟岸见闺女从楼上下来，疑问道：“桉桉？啥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从上面下来？”
“刚刚有只小野猫跑上来了，我想去把他抱下来。”
林伟岸嘀咕：“我说怎么看见楼道灯亮着呢。还以为进了贼。”
“没有没有，老爹，你先进去睡吧，我想把那只野猫找到，要不然它得在楼道里叫一整晚。”
林伟岸本来只是起床上个厕所，见自家闺女还没回来，想去楼下等她，结果发现楼上的感应灯亮着，以为进了贼。
既然林桉都回来了，他也就不担心了。
“你抓到了就赶紧回来睡觉，明天不是还要早自习吗？”
“知道啦！”
见林伟岸进家里了，林桉才上楼。
“吓死我了。”她嘀咕。
方耀却倚在墙边，问：“小野猫？”
“……不这样说咱俩就被发现了。”
[叮！001提醒您：好感度-1]
欸？林桉正疑问怎么地又被减好感度了，就听见方耀问：
“又不是在偷情，怕什么？”
林桉：方耀同学真是……不说话则已，一说话惊人啊……
她把药箱整理好，把新的创口贴拿给他，问：“还贴么？”
方耀没回答，而是喉结一滚，道：“林桉。”
“嗯？”
方耀垂眸看她，语气里带了些清冷。
“如果今天站在楼道里的人不是我，你也会帮他？”
林桉没想到堂堂方耀也会问这种问题，她思考了一会儿，实话实说——
“说实话，我就是因为知道是你，才跑楼上来的。”
话一落音，方耀神色微动，漆黑的眸子里带了些道不明的情绪。
[叮！001提醒您：好感度+5]
她的话能信吗？
她会跟那个女人一样吗？
先对他好，再把他狠狠抛弃？
[叮！001提醒您：好感度-5]
林桉：？他怎么回事？一会儿加一会儿减的。
林桉抬头看他，问道：“方耀——你在想什么？”
方耀清冷的眸子里意味不明，薄唇微启，吐出来几个字：“没什么。”
“那……我先回去了？你还要回网吧吗？”林桉问。
“嗯。”
两人一起下楼，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林桉顿住脚，把手机拿出来。
“要不咱俩加个qq吧？这么晚了，你到了告诉我一声呗~”
林桉：成为朋友的第一步——拥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方耀默了几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扫了她递过来的二维码。
林桉一边同意他的申请一边说：“回去路上小心~”
方耀没有要走的意思，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的眉心上的痣。
片刻——
“林桉。”他启唇，嗓音低沉，几乎不可闻。
“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
他会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