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是不是发烧了
上午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林桉一上午全用来死磕物理题了。
课间，她趁崔乐上厕所时，特意回头瞥了几眼方耀——
他趴在桌子上，整个人安安静静。
仿佛与世隔绝。
窗外秋风吹动落叶，几片发黄的虫叶被带到教室里来。
一片落在了方耀那棕色的头发上。
那片叶子形状很好看，像爱心，但是被虫子咬得缺了一块。
林桉鬼使神差地，抬手把那片叶子捻了起来，夹进了草稿本里……
晚自习放学时，劳动委员关鹏热心跑来嘱咐她和崔乐：
“崔乐，你俩可以先走，让吴明和方耀两个人扫就行。”
林桉差点忘了。
这个关鹏不仅是邬元肖的队友，还很喜欢崔乐。
前世高中毕业后——她还看见关鹏找崔乐表白。
但崔乐拒绝了，拒绝的理由是:她有喜欢的人了。
当时林桉还觉得这句话只是搪塞。
现在想想，她说的‘有喜欢的人’可能指的就是邬元肖？
林桉正在思考崔乐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邬元肖的，就被崔乐打断了：
“桉桉，咱们走吧。”
“不扫地吗？”
“刚刚关鹏不是说了？不用咱俩扫，他不会记名字的。”
崔乐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起身等她。
“要不你先走吧？”林桉眨巴着眼睛问。
崔乐疑惑：“你不去门口等邬元肖吗？”
林桉摇摇头，“为什么要等他？”
“你以前都等的！”
“可我不是说了，我不喜欢他了呀。”林桉老实回答。
崔乐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像是庆幸，又像是不解，她话里带着些试探：
“那我先走了？”
林桉对她挥了挥手：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崔乐离开的时候，方耀和他同桌吴明已经去教室外面拿扫把了。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他们两个一人一组扫过去。
林桉也拿了扫把，选了自己座位所在的那组扫。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扫到了方耀的座位。
他的位置底下很干净，感觉连灰尘都扫不起来。
桌子上的书按照语数英物化生顺序摆放得整整齐齐。
立着的书围起来的中间——
摊开着一本物理习题。
林桉抬头看了眼方耀。
他正专心扫地，没关注她这里的情况。
她上次明明看见方耀很用心地在写物理题！为什么崔乐说他成绩差呢？
林桉心里犹豫了一会儿，指尖轻轻翻过习题——
发现他只在上面写了最终答案。
没写过程。
“难道真是成绩不好？”她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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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空气中飘来一阵茶树清香，林桉颈边感受到一袭热气——
她机械般回头。
方耀距离她不到半米。
垂眸盯着他习题册上白皙的手指。
林桉迅速把手移开，用身体挡住他视线。
一边趁机把书页翻回原位。
她的头往后退了些，挤出一个微笑：
“我就是正好扫到你座位，发现还挺干净的哈……”
方耀默不作声，只是视线从她的手指转移到她的脸上。
身子微倾。
离她越来越近。
林桉前世除了邬元肖，都没接触过什么男人，甚至连其他男人的手都没摸过。
方耀那张凶野的脸近在咫尺。
她咽了咽口水，紧张地转动眼珠子，环视教室半圈。
吴明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
教室里没有其他人。
就在林桉觉得这个距离已经超出她可承受范围时——
方耀突然把手伸到林桉腰背后，指关节微动。
把习题册合上了。
“别乱动我东西。”
他嗓音有些沙哑，吐出来的气有些热。
语气里带了些情绪。
林桉连忙点了点头，从他胳膊底下钻出去了。
呼——
好奇怪的感觉。
吴明很及时地回教室了，他走到座位旁快速收拾书包，一边对方耀说：
“我家离得远就先走了，你倒一下垃圾。”
他说完也不等方耀回复，转身就一溜烟地跑了。
教室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方耀捡起林桉刚刚掉在地上的扫把。
走出教室。
他握着垃圾桶一边的把手准备往上提，另一边就被那只翻了他书的白皙的手指抓住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林桉抬起笑脸说。
方耀身体一怔。
微垂着眼看她，一时间没有回神。
任凭她走在前面引导他下楼。
垃圾场建在教学楼最后面，过了一片片车棚就到。
晚上放学后学校里学生本就不多。
垃圾场这种地方更是没人经过。
但偏偏就碰上了邬元肖班上的魏奇——
那个在运动会上污蔑方耀的人。
他们一群人骑着电动车在学校里乱飞，看见方耀就刹了车。
“哟，这不是5班的方耀吗？大晚上的还在倒垃圾？还没回你那住了好多个爸爸的房子里呢？”
林桉瞥了眼方耀，生怕他因为这些话难受。
但方耀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方耀此刻什么心情林桉不知道，但她此刻已经被魏奇这几句话给激怒了！
她放了垃圾桶，身体挡在方耀前面：
“方耀你先去倒垃圾，别理这些人！”
魏奇刚刚没注意跟方耀一起的是林桉，认出她来后喊道：
“欸！林桉，你什么意思啊？”
“你什么意思啊？”林桉反问。
“我就是遇上同学唠两句磕，有你什么事儿啊？”
林桉双手抱胸，理直气壮：
“方耀是我们班的，怎么没我的事儿了？你这是故意没事儿找事儿吧？运动会上污蔑我们方耀不成，还想在学校里围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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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方耀？林桉？你瞎了眼呢看上他？”
林桉：大哥，重点不是这个好吗？
魏奇声音大了些：
“邬元肖要是知道喜欢过他的人又跟杀人犯和荡fu的儿子混在一起了不得气死！”
林桉朝他翻了个白眼。
这人幼不幼稚啊。
方耀还在冲洗垃圾桶，林桉走过去把水龙头关了。
牵着他的手腕往前走。
“我们走，别理这群脑子没发育完全的高中生！”
林桉走到魏奇电动车前，用脚踹了一下他的车头。
魏奇的脚正好离前轮很近，被轮子压了一下。
方耀被前面的少女牵着跑。
晚风穿过胸膛——
他的心尖忽地被拨动了一下。
痒得他有点烦躁。
几秒后身后传来怒吼：“艹！林桉！你他妈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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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教室，林桉站在座位上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回忆刚刚方耀手腕的温度。
真的有点子凉。
刚刚在教室里，方耀靠她很近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他的气息很热。
可他的指尖，甚至手腕都很凉。
林桉忽然转过身问他：
“方耀，你是不是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