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时光里的秘密
（2）
情人节前一天，江思君和韩慕言在西餐厅会面。
不管心情好与坏，也不管发生什么，他们都不会忘记彼此的生日，这是青梅竹马间独有的默契。江思君递给韩慕言一个文件袋，强颜欢笑道：“恭喜你又老一岁。”
韩慕言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什么，生日礼物？”
他好奇地大拆开文件袋，看到一张白纸上赫然写着二“欠条”两个大字。
“韩总还满意我的生日礼物吗？”
“真敷衍！”韩慕言有理由怀疑她忘记准备礼物。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怎么可能忘记你的生日。”江思君翘起二郎腿，义正言辞道：“我每年都绞尽脑汁为你准备生日礼物，不知道浪费了多少脑细胞！你不要小瞧这张欠条，如果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是想达成的愿望，你大可直接说，本仙女一定会大发慈悲满足你的！”
“那我想要套房。”
“可以！”
“再加辆车行吗。”他又说。
“可以！”
“我还想要你！”
江思君默默翻了个白眼，“你未免也太贪心了。”
“是你说可以兑换的。”
“你拿我当自动提款机！”
“那我房和车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你想得美，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江思君作势要将欠条收回。“什么都别要了，叫你胡说八道。”
“别，别，我错了还不行。”韩慕言忙把欠条收好，早已习惯同她嬉笑打闹。
他们相互陪伴了彼此大半的人生，早已成为类似家人般的存在。想到过去和未来，韩慕言心中许多感慨，“思君啊，你记不得我曾询问过你对于婚姻的看法？”
“怎么，你有新的感悟了。”
“我不是逃避亲密关系，只是不确定在那么漫长的时间里能否如一的爱一个人。人生充满未知，就像你不清楚我六十岁会喜好什么一样，我也不能确定六十时的自己是怎样的心境……不过我能够确定的是喜欢你，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非常的喜欢你。”
他的神情很是认真，令江思君不知所措。
“你……你这是在告白吗？”
“所以你愿意接受我的告白吗？离开江瑾君吧，到我的身边来。”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江思君端着杯子大口喝果汁，看都不敢看韩慕言的眼睛。“我已经亏欠了江瑾君的人生，绝不能再辜负他的感情了……”
“你像是个罪人一样背负着江瑾君的爱。”
“我就是罪人，我对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害他没能完成梦想……”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看重梦想。”韩慕言死死地攥着杯子，“你真的爱江瑾君吗？”
“他是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在问你爱不爱江瑾君。”
江思君知道他在执着什么，无奈的摇摇头。
“去谈一场有结果的恋爱吧，而不是无端的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不用想东想西，如果有选择的话，我们根本就不会走到今天。”明明她是笑着的，看在韩慕言眼里却是那么的失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没有选择？我一直站在原地等你，害怕你回头看的时候我不在原地。”
“你该向前走了，哪怕江瑾君做了我不能接受的事情，我终究还是不会离开他的……如果从前我有什么行为令你误解的话，请你当成是误会忘了吧。”
“忘了？”
“忘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前走。”江思君坚定地说。“从今晚后我不会回头看了，所以你也没有在原地等我的必要，无论是谈恋爱还是结婚我都会从心底里支持你的。”
“我知道了……”韩慕言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精美的蛋糕被点上蜡烛，韩慕言闭上眼睛，许下了三十四岁的生日愿望，“我希望我的思君能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
她过得好是他最大的愿望。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只得麻烦江思君送他回家。
无尽的黑暗笼罩着他们，两人一度相对无言。
江思君把车子停下路边，她本想说些安慰话，终究还是眼睁睁看着韩慕言下了车。
一团黑影迅速缠绕上韩慕言，江思君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是一袭黑衣的李安琪。她端着蛋糕，脸上堆满了笑，显然是特地在这等韩慕言的。
还以为遭到变态跟踪的韩慕言惊魂未定。
李安琪甜甜的说了声“小韩哥哥，生日快乐！”
“你……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韩慕言很诧异。
“对啊，都快冻死我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李安琪抱怨说：“你再不回来都要过十二点了。”
“我们刚刚有庆祝生日。”
“和谁？”
“思君。”
“思君姐姐？”李安琪探头，看到了半张脸淹没在黑暗中的江思君。清楚两人青梅竹马的关系，她每次见到江思君都格外有礼貌，明白她的存在等同于“大姑子”，一言一行都对韩慕言有十分重要的影响。“谢谢你给小韩哥哥过生日。”她俨然以女朋友的身份自居。
“谢谢我吗……”
“你们刚刚有没有许愿吹蜡烛。”李安琪在口袋里摸索打火机。“奇怪，我买的打火机呢。”
韩慕言说：“不用麻烦了安琪，我刚刚已经许愿了。”
“你怎么不等我就许愿了？”李安琪直跺脚，“不行不行，你再许一次愿好不好，我干巴巴的等在这就为了给你过生日！求求你了小韩哥哥！”
“我赞同安琪的说法，重新许个愿吧。”江思君从车上下来，把打火机递给李安琪。见韩慕言面露难色，她拍拍他肩膀说：“刚刚的愿望不能作数，我希望你由衷的许下和你自己有关的愿望，至于我的幸福……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蜡烛点燃，韩慕言不情不愿地闭上眼睛。
烛光点亮了江思君的脸，尽管笑得有些落寞，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
蜡烛熄灭后，李安琪兴奋的手舞足蹈，“祝我们最爱的小韩哥哥生日快乐！永远快乐，成为世界上最快乐的大帅哥！”
江思君问：“许的什么愿望？”
“这是秘密！”韩慕言把食指覆在唇上，“谢谢你们今天为我庆祝生日。”
李安琪安静下来，“不要客气，我以后每年都会给你过生日的。”她看了眼表，兴奋的惊呼：“我好幸运呀！你们两个知道吗，现在是情人节了，我竟然在情人节这天和小韩哥哥在一起！太幸运了太幸运了……”
“安琪，其实……”
李安琪打断韩慕言的话，“其实你也喜欢我对不对？你不用刻意告白的，我知道你的心思，所以我一直也在用行动来表达我对你的喜欢呀。”全然搞不清状况的李安琪扑进韩慕言怀里，“我最喜欢小韩哥哥了，会快点长大成为你的妻子的。”
江思君心情复杂地看着李安琪，即使知道这是个天大的误会，终究是一言不发。
这样幸福的恋爱才是本该属于韩慕言的，她默不作声地拉开车门，韩慕言在此刻叫住了她。
“思君……”
“头也不回地朝前走，你忘了我刚才跟你说过的话吗？”
“我……”韩慕言犹豫了，他很想像她说的那样向前走，但凌乱的思绪却在不断的提醒他，他根本做不到的。本能地想要上前挽留她，却被李安琪死死的抱住无法脱身，“安琪，你松开我。”
“不嘛小韩哥哥，你是不是害羞了。”
“思君……”韩慕言来不及挣扎，只见她和她的跑车消失在了浓重的夜色中。他知道自己失去了最后挽留的机会，刚刚没说出口的那个心愿，便是希望她能回过头来好好的看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