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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危局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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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一月初,天气才降了点温,但西双版纳的温度还是没有冷到哪去,让人都快分不清是不是夏天还没结束。

    囹圄后期每个人的戏份都很重,基本上每天都是大戏,陆白川接了任务不能经常来找她,覃思宜也没有时间出去,他们每晚都定着一个固定的时间打电话。

    覃思宜刚刚下夜戏跟着其他工作人员走回住处,看见陆白川打来的电话立马笑着接起,声音都把疲惫冲淡,“怎么现在打来了?不是说今天没时间吗?”

    陆白川闭着眼摸着书,覃思宜半透疲倦半透喜悦的声音在他听觉感官里猝然放大,他也笑了笑,“本来是没有的,现在有了,下戏了吗?”

    “下了,准备回去了。”

    “嗯,一个人走夜路小心点,回去了早点睡,现在估计降了点温,晚上记得把暖气打开。”陆白川温柔叮嘱。

    黑夜的温风里,覃思宜裹了裹被吹开的外套,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她还真觉得这样暖和了一点,“陆白川,你是我男朋友,不是我爸。”

    “所以,男朋友不能管你?”陆白川拿声逗着她。

    “嗯,我爸都没同意,阿婆也没有,你为什么要管我?”覃思宜没跟他闹,也反问着他。

    陆白川听着她这话一愣,回味了几秒,吓得都挣开了眼,刚刚读的书也不知道内容忘到哪去了,“你这话是要我见家长的意思啊?”

    “看来一中的第一确实名不虚传,很聪明啊”,覃思宜走的很慢,抬头望着月亮,顺着泄下的光亮问着,“陆白川,这个戏还有三天就杀青了,你要不要跟我回江台?”

    陆白川房间里的灯光很昏暗,他是真的没想到覃思宜会提出这个问题,他眨了眨眼睫,摸出书页里夹着的照片,反复的摩挲着上面的女孩,良久才开口,“覃思宜,你都不问吗?”

    覃思宜像是早就知道他不会这么直接答应,“问什么?”

    暗黄的灯光笼上陆白川的眉眼,揉的眼尾轻轻泛亮,里面的道道血丝都压着很多说不清的情绪,他的声音完全和刚刚不同了,没有玩笑劲,很沉很重,“问我为什么不带你去我妈,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当初失去联系,问我你想知道的一切。”

    他和覃思宜从重逢开始到现在已经快有一年了,覃思宜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些,只是一往无前的把他往回拉,无论是重新打破两人的纠结还是连起他们都感情,覃思宜一直都是站在主动方。

    陆白川知道覃思宜心里有很多想问的,就像方祺他们一样,失联十年再见面除了失而复得,更多的就是对空白和未知的探究,可覃思宜就好像没有一点探知欲,她只是想把陆白川好好的再次拉出这个明亮的世界里。

    覃思宜抬起一支手对着月亮抓光,柔和的声音顺着电流淌进陆白川空旷昏暗的房间里,“陆白川,我问了,你就一定会全部告诉我吗?你肯定又会像以前一样只说一些无关紧要的,把自己承受的那些都吞回去,如果是这样那我问或不问都一样。”

    陆白川看着那张照片无奈笑出声,覃思宜的话也缓缓传来,“陆白川,其实你就算不说,我也能猜个大概。我不知道那些具体的情况,但我知道无论那些经历是好的多,还是坏的多,最后难受的都不会只是你一个人。”

    覃思宜怎么会不想问,在分开的十年里她无数做着那些好的或坏的梦,可每一个梦里的结局又都是一样的令她后怕,她当然想让陆白川告诉她他的经历,可是说了又能怎样,失去的都已经失去,经历都已经经历,说再多伤心难过的也都是这两个人。

    “陆白川,我还是以前的那句话,你不想说就不说,想说了我就在,反正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陆白川总是觉得覃思宜太懂她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无论是高兴的还是难过的事,她总能精准的给他刚刚好的需要。

    陆白川服气的摇了摇头,“覃思宜,我真的没法不爱你啊。”

    覃思宜笑了笑,学着他的声调,“陆白川,我也一样啊。”最后又把刚刚的问题抛给他,“所以,回不回?”

    “当然回了,回去娶小狐狸。”

    覃思宜被他逗笑,“我只让你见家长,还没说要嫁呢。”

    陆白川又恢复那样,“行,那就先等着,反正迟早的事儿。”

    “陆小猫,你又嘚瑟了。”

    “没办法,谁让我未婚妻这么好啊。”小猫又恢复满足样。

    覃思宜不跟他闹,刚刚好看着前面开来的车忽然想起剧本里写着的那场杀青戏里。

    展平的任务完成,那是她从警校毕业后接的第一个任务,也是从警校出来的后直接没入黑暗里,十年的时间,她只做了一件事,从打入毒贩边缘到慢慢深入内部再到最后发现那些人背后的操控者,她从一个女孩到女人再到警察。

    十年的时间把她打磨的无名无姓,只剩下只唯一一个记在心里的身份。

    展平完成了她的任务,也重新回到了光下,却也永远的停在了三十二岁那年,最后的抓捕任务,她以身为饵联合缉毒队把毒贩交易的最后点一网打尽,却也一起葬身在了那场火里。

    最后的这场戏覃思宜的戏份很重,基本上都是围绕着她拍的,尤其是抓捕戏,除了其他人的打斗,最重要的就是她在火场和韦立的对手戏。

    对于这场戏覃思宜想了很多很多,但她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展平在火场里的最后一句话不是“我完成了任务”,而是一句很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展平,展翅高飞的展,不甘平凡的平。”

    覃思宜把这些想法告诉陆白川询声问着,“所以,为什么最后会是一句自我介绍。”

    陆白川沉默了一会儿才回话,“因为从来没有人叫过她自己的名字。”

    覃思宜被陆白川的话一下子怔在原地,呼吸也慢了。

    对啊。卧底的十年,展平都是在隐姓埋名过着东追西藏的日子,无论是醒着还是睡着,她从来没有一刻敢放松也生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她所遇到的每一个人或好或坏,她都没有以真名示人过。

    她把生命的全部都献给了缉毒任务,却不能以真实姓名示人,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在那场明亮滚烫的大火里,她终于可以高声大喊,“我叫展平,展翅高飞的展,不甘平凡的平!”

    那陆白川呢?

    他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覃思宜不知道他卧底了多长时间,任务又是那样的凶险,但光凭这半年来她对展平的了解就能知道,他真的很难。

    这份职业就是一份把命放在最前面的,受苦受难的是他们,不为人知的也是他们,可能被受骂名的也是他们,可负重前行的还是他们,什么样的信仰和念头才能十年如一日的挺下去?

    覃思宜不敢深想。

    温冷的风吹卷黑夜,又准备着撕破最后的深渊,破晓前的黎明即将抵达

    王恕带着连帽,四下看了看才敲开门,“陆队。”

    陆白川拉开门阀,带他进来,“找到了?”

    陆白川不属于云南管理,在警队里也没有明确的官职,因为已经从缉毒队调走,自然也不能跨权调查,去警队也只是辅助云南缉毒队追查提供他知道的线索,但班戈的抓捕任务还是归到了在他身上,他住的地方也是以前卧底时期偶然来云南时租的房子。

    这里的房子都是一些老房子,窝在繁华市井深处,周围住的基本上都是老人居多,这地儿不太朝阳,但还是会有阳光照来。

    那些阳光普照的时刻,总能看清小路上那些被岁月篆刻的破旧裂缝,和破土重生的鲜活杂草,混着老人们的温声细语的方言把这历史残留的一隅天地盖的明堂温暖。

    然而曾经这里却是很多以靠散毒贩毒为主的都把这块当成交接处,这地儿比较隐蔽,藏着繁华之下,如果不是陆白川早年卧底时期接触过,也不一定能发现一片繁荣景象的背后埋着整整一块被染黑的深渊。

    陆白川那次的大范围抓捕行动,是真正的归还了这地儿应有的平静,老人们在闲暇时终于又可以大大方方的串街闲聊。

    王恕把手里的资料袋递给陆白川,“找到了,这是班戈的新身份,他藏的很深。”

    陆白川顺着资料信息看过去,看到一张照片时顿住了眼,“班戈联系了雇佣兵。”

    “是”,王恕停了几秒把自己的想法说出,“陆队,我怀疑班戈这次回来不是来恢复自己势力的。”

    陆白川视线停在那张照片上停了好久,房间里的光线本就不亮,他垂眸的神情又越来越深,浑身那股冷气又弥漫出来,接着王恕的话又说了下去,“他是来复仇的。”

    王恕点了点头,“我们来云南跟他也快有小半年了,可他从来都没有露过面,其他的身份信息也都藏的严严实实的,可这几个星期他却这么频繁的露面,这根本不像是一个要隐藏恢复势力的样子,他好像,好像”

    陆白川的手指敲在那张照片上,窗外稀薄的光线打在他藏起来的眉眼,晃的冷沉不明,“他好像就是知道我们在找他,然后给我们透露着他想给的信息。”

    “是!陆队,这根本就不是班戈的性格!他既然联系了雇佣兵,那就不可能没有计划!”王恕也立出话来。

    陆白川翻着其他资料和照片,忽然眉头一紧,拿起那张照片,上面只是一个建筑物的虚影,陆白川却突然戾起声来,“这张照片是从哪儿来的?”

    王恕看了眼,那张照片拍的很模糊,除了能看见是个建筑物以外,什么都还不清,“怎么了?”

    陆白川没回他还是问着,“哪儿的?”

    王恕也答了,“这是跟拍班戈手下的时候拍的,”他看着陆白川这幅样子不禁也有些慌,陆白川真的很少在他面前展露出这幅样子,无论是当初王恕和他一起卧底时期,还是警队里的相处,陆白川都是一副冷静的模样。

    可能唯一的失控还是上次在医院外看见的拿那次,然而这次又重新返来,陆白川似乎已经在极力克制,可王恕还是能清楚的看见他藏不住恐惧的颤抖着的手指。

    “陆队,是出什么事了?”

    陆白川的声音很沉,带着摩擦的冷冽和抑制了又抑制的慌张,“王恕,你现在去联系缉毒队往西双版纳达利村的一个拍摄剧组增派保护,班戈的计划是那些人质。”

    “为什么会是他们?”王恕不明白,班戈不可能随便找一群人质。

    “因为他要报复我,”陆白川盯着那张虚影照,上面的灯光虚化但陆白川去过那里,他还是能从虚影里看清那些字,那是上次覃思宜生日他们去的酒店,他手指用力到发白,一张照片被揉的皱纹布满,“而我的未婚妻在那个剧组里。”

    残破的小巷里响起猛烈的风,把乌云刮来,把本就不亮的房间彻底笼成黑暗。

    连片的灰暗狂追,乌云遮掩温暖,风声卷起剧组里的塑料袋在空中盘旋。

    这是最后的杀青戏,覃思宜已经成功卧底进了毒贩组织的内部,把最后的交易地点交给了她的上线,下一步就是现场抓捕。

    交易地点在靠河的岸上,交易一完成两拨人就会直接乘船逃走,而覃思宜要做的就是要这些人按在岸上。

    根据制定好的计划警方已经布好局,送货的车只要一到点,行动就开始。

    送货车按点就位,一点点的朝覃思宜和魏恒驶去,现场所有人都在戏里,都跟着戏的进程在走,可这辆车就好像是戏外的冲入者一样,肉眼可见的车速是在一点点的加快。

    吴秉星看着这辆失控的车,皱眉呵问,“怎么回事?”

    身边的工作人员面色紧张,“应该是刹车失灵了!”

    剧务工作人员也拿着喇叭从车后面跑来,“吴导!吴导!出事了!”

    “什么事?”

    剧务拿着手机急忙说着,“这开车的不是我们的群演,云南缉毒大队的警察刚刚来了电话,说,说”

    吴秉星一到关键时刻就没了儒雅气,冷脸喝着,“说什么?!”

    他话音刚落,那辆车的速度就越来越快了,吴秉星没时间听他缓气,他做过应急处理,拍这么多年的戏也不是没遇到过这么情况,拿起对讲连身喝着,“群演都朝两边散开,把中间的道留出来!思宜,小魏,你们俩也赶快退开!”

    演员一看这情况不对劲,听见吴秉星的话连忙动着身,车里的人看清这情况速度又快了起来。

    魏恒拉着覃思宜连忙往旁边撤,好在场地留得大,他们也都跑的开,可那辆车还是穷追不舍,扭转方向就朝着覃思宜追。

    他们的目标是我,覃思宜不知道为何本能的就这么想出来。

    叶杉看着这辆车一直在朝覃思宜的方向开也慌了神,刚想去找导演,覃思宜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连名字都没看,本能的接了起来求生,“怎么办?思宜姐!”

    陆白川听着她的声音,一个油门又踩到了底,“思宜怎么了?”

    叶杉话也说不利索,“有车,在追。”

    吴秉星看着这情况是越来越失控,已经超出了正常的拍摄事故,现场的人都成本能的逃难者,一片混乱的慌叫声,他的手机也忽然响起。

    可他还没来得及去接,后面又忽然开进了敞篷越野车,急速冲进来,副驾驶的男人拿着枪就对着上空连开了两下。

    沉重的枪声和他们用的道具的枪完全不同,枪管的烟弥漫在空气里,每一丝的流动都惊吓了现场所有人。

    吴秉星被跑来的屈沿抱头蹲下,手里的手机早就不知道掉到哪去了,屈沿忍不住的喝了声,“你不知道动吗?站着等死吗?!”

    吴秉星没看他,他被屈沿抱着怀里看着现场那些逃窜的剧组工作人员,木讷的说出声,“屈沿,为什么会这样?”

    “毒贩报复,刚刚缉毒队打了电话过来,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别怕。”屈沿在b组拍摄其他实景,接到王恕的电话就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

    覃思宜听到枪声就明白这场事故已经不简单了,她看清了那些人的目标,对着魏恒边说边挣扎着,“魏恒,放手,他们的目标是我。”

    魏恒没听她的话,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些人的目标是谁,可就是因为看出来才不能放手,他跑到附近停在的道具车,直接上去开了门,“快上车!”

    覃思宜知道现在的情况,腿当然跑不过车,她上了后座,却看见刚刚开来的车也在朝他们开过来,“魏恒,你现在下去,他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魏恒紧抓着方向盘,他现在真的有点感谢自己的努力,以前拍过一个赛车手的戏,学了一些知识,再加上这半年来因为韦立而学的那些让他不至于现在除了慌张什么都不会做。

    他打转方向盘,车因急速转向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声音顺着空气精准的传进了叶杉掉落在地的手机里。

    陆白川听着那里传来的各种声音,枪声,人群混杂的尖叫,汽车急速的摩擦,各种都可以和危险并联的声音一起在这个狭小的车厢里放大。

    陆白川指尖用力的力道是肉眼可见的发紧,他自己可能都没有感受到他额头冒出的那些虚汗,哪怕在当初执行任务时他也没有这么慌张恐惧过,好像又一次的回到了十七岁的那个雨夜里,他看到陆延的信,整个人被自责和后悔沉溺,感受不到一丝希望。

    他早该去想的,也许,他就不该去见覃思宜的,不该把这份危险也带给她的,不该的

    “魏恒!”覃思宜拼命抓住后座上方的把手喊着。

    魏恒跟前后的车错着道,明明已经慌的脸都白了,对覃思宜说话的时候却还是温声细语,“思宜姐,我不会走的,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他刚说完这话,后面的车突然就开了一枪,后车轮爆破,魏恒竭力打转方向盘控制,覃思宜看着前后夹击的车离他们越来越近,她看出来了他们不想要她性命,准备的说是现在不会要。

    她抓着把手想着现在最可用的,最有效的方法,看着前面的仓库,覃思宜忽然想起来了刚刚戏里布置过的,她开口,“魏恒,开进仓库里去。”

    魏恒挺着力把车往仓库里开,好在这地方他们早就预演过,仓库的是遥控锁,根据戏里的剧情,最后就是展平和韦立进仓库,所以这把钥匙自然就在覃思宜身上,车一开进仓库里,覃思宜就按了锁。

    后面的人也看出她们都意图,车速又在增加,突然几声枪响把后面追着的车连胎打爆,紧跟着就是熟悉又振奋人心的警报声。

    红蓝闪烁的警报灯带着三四排车开进混乱的场地里,车一停稳,连着下来就是整齐有序的缉毒警。

    有人听见警报声激动的喊起来,“警察来了!警察来了!得救了!得救了!”

    声音是很有感染力的,中国警队熟悉的警报声在这一刻成了所有人最安心的希望。

    王恕对着追击的那辆车轮连开了几枪,也阻挡了他们前进的动力,随着枪声一结束,就传来了一道温柔有力,不卑不亢的女声。

    “我们是中国缉毒警,请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大家的安全!”

    温柔是最有力量的安慰剂,也是最坚硬的武器,现场的人都被后怕的安抚压住了哭喊,本能的呼喊着,“得救了!”

    那名女警穿着整齐的深蓝色警服,拿着控音器扭转方向,声音带着劲力和震慑,“警告!请停止一切暴力行为!”

    被打爆车的班戈丝毫不理会这警告声,下了车,直接就举着枪想往仓库里面冲,后面跟着的那辆车却没有再跟领头人一起冲。

    车里几个人面面相觑,看着前方深蓝色溢满的海边,愣了愣还是下了车,他们是跟着班戈的手下,自然见识过缉毒警的厉害,对于这些人来说,死依旧是他们害怕的。

    他们本身就只是贪生怕死的人,跟着班戈也只是因为班戈的威胁,现在这种局面对于什么复仇,他们更想选最有利的选择。

    王恕领着一对人在向仓库靠近,那几个下来的人抱头蹲在一边,王恕抬了抬手指示意两下,后面的人拿着手铐铐住那些人往车上压。

    班戈报复欲很强,他从当初逃走就一直在追着陆白川查,可惜警方的信息藏的太好,他根本早不出什么信息,只能先回云南来制定好计划,才让它的手下去收集信息,而半年来最好的报复突破口就是他唯一查到的和陆白川有关的覃思宜。

    他根本不管那些威胁,拿着枪就往仓库里冲,卷轴门降落的速度本身就是匀速,又被班戈把车一挡,门直接卡在了原地。

    覃思宜下了车就带着魏恒找地方躲藏,魏恒听见外面的声音也激动着,“思宜姐,我们有救了!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覃思宜没力气去笑了,她抬手握着自己因恐惧而止不住颤抖的胳膊,演了那么多的追捕戏,和今天一比什么都比不上。

    这样的恐惧,慌张,害怕没有真正的经历过是怎么都不会懂的,无论她的演技再好,身临其境的那种感觉她永远都不可能演得出来。

    而陆白川却经历了无数次比这些还要危险的时刻,他所承受的真的不是她说想要靠近一点就能懂的。

    难怪,陆白川一开始会那么想要远离她,如果他们的身份相调,覃思宜可能也会做和陆白川一样选择。

    班戈拿着枪跑进来,对着堆满东西的仓库直接一顿扫射,好在覃思宜他们躲的深,又有摄影机遮挡才勉强躲过一劫。

    王恕拿着身上的对讲说着,“班戈,你再不停下,我会直接枪毙你!”

    班戈和王恕打过面,早在卧底时期就已经是熟人了,他无视着王恕的话,愤怒吼着,“白川呢?!”

    王恕刚想说话,身后忽然就急速开来一辆车,车速开的快,直接撞开了堵在门口的那辆车,仓库的卷轴门也坏掉,情况突然,班戈也愤怒的慌了神,一时的分心就足以失败,王恕直接一枪打上他到手,疼的他枪掉在地,又开了一枪打了他的腿。

    车连着车往里面撞,消减了急速的惯性,陆白川从车上下来,拿过班戈掉落在地的枪,“你找我。”

    陆白川从十七岁就改了名,把陆字藏了进心里,只顶着白川生活,直到真正回归警队之后才恢复了姓氏和真正的名字。

    王恕收了枪拿出手铐铐住了班戈,对着陆白川汇报,“陆队,赶来的还算及时,没有人员受伤。”

    班戈被王恕铐着起来,经过陆白川时却拼命的停了步,嘲讽似的看着陆白川,好像就是为了等他过来才甘愿被捕一样,“你不会以为这就是我的计划吧?”

    陆白川没抬眼看着枪上的记号,冷冷几句话直接浇灭了他最后的希望,“班戈,你雇的那些雇佣兵,能靠钱挑起战争吗?”

    “什么意思?”班戈白了脸。

    “意思就是,他们不会来帮你的,你可以好好想想中国缉毒队的强大,再想想你的那些愚蠢。”

    他把枪递给了进来的警院,“你想要伤害的那个人不仅仅只是我的未婚妻,更是一位中国人,”他抬眼看过去,眼神冷的像是已经把他挂割了一遍似的,“关系到中国人民人身安全的事儿,不管是谁我们都不会不管!而你雇佣的那些人如果选择了和你为伍,那他们也会成为危害中国人民的凶手,这就已经触及底线了!”

    陆白川的声音不大,冷声冷嗓的却带着威慑力,“你记住任何危害国家和人民的事,都不可能会有什么好下场,你能逃一次,我就能抓一次。就算我不行,也还有中国缉毒队的一整支队伍,你觉得是你熬的起来,还是你雇佣的那些人扛的住?”

    班戈的冷色彻底冷下去,看着陆白川居高临下的说着。

    “还有,我姓陆,白川只是我的名。”

    “我叫陆白川!”

    陆白川站着混乱的车场背后,一身黑色冲锋衣,短发还是那样利落的竖着,眉眼深邃的眸光终于被阳光滤过。

    他站着阳光敞亮之处,坦坦荡荡的直言自己的姓名。

    乌云散开,温热的风吹开了现场所有人那颗无法表达的心,所有的恐慌被被风抚平。

    这一刻,那些深蓝色的流动都成了最值得信赖的希望!

    覃思宜被警员从摄影机后扶出来,她的头发已经乱完了,身上也蹭的全是灰,眼里露出来的是真正劫后余生的后怕。

    她看着不远处的陆白川,站着原地动都不敢动,僵麻的感觉后知后来,把她刚刚那些镇定的样子再陆白川面前消失殆尽。

    仓库里的窗户落在上方,阳光狠狠穿透,灰尘弥漫的金色散落,覃思宜就那样看着陆白川带着那些金色朝她走来。

    那一刻,覃思雨忽然就懂了为什么他们会在最后一刻选择介绍自己。

    负重前行这么多年,唯一可以真正以自己的身份放松下来的时候,怎么能不珍惜啊。

    熟悉的温度包裹了她整个失温的身体,还是止不住颤抖的手被陆白川攥紧,温暖、滚烫、安心的感觉回归她的神经,她终于克制不住的掉下了泪。

    好像一个经历了恐慌后本能的寻着希望哭泣的小孩,她抱着陆白川越抱越紧,眼里也越流越多。

    “别怕,我来了。别怕,别怕”陆白川也在后怕,但凡王恕晚一点到场面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魏恒也被扶着带出来,他没有回头看却也能明白,也许早在上次酒局上他就该明白,那两个人默契不容其他人插足的样子,怎么还有他的机会啊。

    王恕把班戈压上车,还是不放心的又去看了他一眼,看班戈一直盯着后面那辆车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陆白川带着覃思宜一出来,他就看见班戈笑了起来,笑得可怕。阳光在他手铐下的袖口处反射一圈,晃了王恕的眼。

    他还没来得及去看清那是什么,突然一声猛烈的火浪爆出,红艳的火光灼热的盖住了那里的视线。

    一切的一切都被爆炸声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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