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浮华万千
“姑娘，你还不到十九岁，你要带一个艺人。”对面这个兼具丰胰和儒雅的中年男士，是今天唯一一个愿意和林兮说两句的律师。
“是运动员。”林兮更正道。
“随你怎么称呼吧，你要带一个艺人……运动员，和一家公司签一个长达十年的经济合约，还要保证你们随时能退出，并且要保证绝对的自主权。”律师顶着眼镜，看着眼前坐得板正姑娘：“那个老板会答应？”
问得林兮哑口无言，只能扣手手。
“这样的合约，做下来时间长，后期事情多，这个律师费，你以后付不付的起我不知道啊，但是现在就付不起这个这个合同的律师费，对方在上边标的金额，还不够你拿来结律师行的钱，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口袋里的钱还不够我和你谈话的这几分钟的律师费，所以，我全当你是我工作的放松时间，快走吧，下一分钟我开始收费了。”
北城的律师行扎堆的朝阳街，林兮抱着一本合同被各个大门‘请’出来，没有人愿意再一个学生身上浪费时间，在这里，收费标准是按分钟计算的。
……
“同学，你也才成年，你要签的是个还是未成年，连十四周岁都没有，我们国家在儿童用工方面保护很严格，这种合同的事，你应付不来，快走吧，好好学习，别想着一夜暴富。”
……
“你们天天追星，韩国那些天价违约金听说过吧，就是这种不负责任合同给坑的，你还是好好掂量掂量，回去找家长商量去。”
……
这条街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律所，加上周围人行色匆匆的脚步，解释了什么叫做“香车宝马，浮华鎏金”，林兮坐在长以上啃着饭团，身后是优雅的法国餐厅的落地窗。她的背影构成了玻璃窗里的风景，而这玻璃窗里的一切则在告诉林兮，什么叫做贫富差距。她点着白鞋，看着对面一家现代极简风格的律师楼，犹豫了很久顶住心神走了进去。
梳着干练高马尾女神范的接待，妆容精致的像摆在前台的精致花瓶，完美的装饰了整个门厅，她微微侧了侧身体对没有预约的林兮说：抱歉，现在没有律师有时间接待您，您看您要不要等。这是一种惯用的送客方法，这个地方，大部分律师只服务vip，而vip也需要有预约，律师那用分钟计费的时间，很宝贵，标准的一寸光阴，一寸金。林兮心里明白，只是外面现在是初冬时节的黄昏，寒风四起，与其冷在外边，不如坐在这里歇歇脚，暖和缓和。于是，林兮背对着前台坐在等候的沙发上，收拾着自己的失落。
等到夕阳完全落下的时候，小东打来了电话。
“姐姐，你去那了？”电话那段传来的委屈，清晰可闻。
“姐姐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到家了？有没有吃饭。”
“吃了，窦豆姐姐帮我热的。”
“好，那赶快写作业，今天难得俱乐部轮休，早点写完早点睡觉。”
“嗯，我知道，姐姐，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了，要听窦豆姐姐的话，知道吗。”
“嗯，姐姐，我等你。”
电话还没挂断，林兮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转头，是那位漂亮的‘花瓶’：“林小姐，你的合同可以给我一下吗？”
“是有律师可以帮我审了吗？”
“是这样，我们这里咨询费最低是1000元20分钟。”见林兮的嘴巴僵住，花瓶小姐又说：“鉴于您的这种艺人经济合同我们还没有涉及过同类型，老板对此很感兴趣，如果您同意，请把合同留下，也许我们会给您一些建议。”
“那律师费呢……”
“因为您可能不适合面对面咨询，建议您把合同先放在我们这里，明天这个时间请您再来，费用只算咨询费的起步价，可以吗？”
“这么便宜的吗？”突然大减价，反而让林兮不敢相信，陪着小东一路来风风雨雨，也知道便宜不是好占的。
花瓶小姐无奈的撇了撇嘴角：“这样说吧，国内对于这类合同还没有成熟的体系，我们律师对此很感兴趣，也许他会用喝咖啡的时间来翻阅一下合同细节，如果您不同意的话，我们也是不勉强的。”
听出话里三分奚落的语气，并没有对林兮的自尊造成什么波动，一路走来，求人的话本来也没少说，既然自己只能出的起律师喝咖啡时间的钱，其他的也没什么打紧的。放下合同，林兮道了谢谢，出了门想想，就算自己口袋里的钱再少，那自己也是顾客不是吗，回头看看那灯火通明的律师楼，寒风划过她的脸，林兮裹紧大衣往地铁站急步走去。
到家的时候，林兮揣了一兜糖炒栗子，进门打开牛皮袋香味就四散了开来，小东凑了上前，穿着睡衣要林兮剥给他吃。
“你刷牙了吗？”
“我可以再刷呀。”小东像只迎着主人的小狗，撒欢闹的林兮都穿还不了拖鞋，直围着她一起窝在沙发里，今天是他难得晚上不用训练，他早就想和姐姐一起吃零食看电视过一个晚上时间，只可惜今天还有窦豆在，并且天太晚太冷，还要留宿在这里。想到这里，小东有些不开心，一口把林兮剥好的几颗栗子全塞进嘴里，嘟着腮帮子像条金鱼。
……
晚上，林兮和窦豆裹在一条被子里。
“我说，我以后得在你家放床被子，省的和你在这里报团取暖。”
“明天我就给你买，随时欢迎你来我家住，正好帮我照顾小东。”
“那我还是算了吧，你不回来他一分钟问八次‘姐姐什么时候回来’，你一进家门那小眼神就希望我自动消失，真像小狗，护食。”
“他是小狗，那我是什么呀，你也是他姐姐，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别的不看，就看我们小东那张脸，以及马上就是签约明星，大人有大量哦。”
“啊，你真的决定签约了！”窦豆激动的坐了起来，被抢了被子的林兮打了个寒颤。
“这么说我身边马上就要诞生一个真正的明星了，那我也得出份力。”
“你打算干嘛？”
窦豆拍着胸脯：“以后小东后援会全国总会长的位置就是我了，你得给我官方认证。”
“好。”林兮挤到被子里取暖，“虽然不知道小东会有多少粉丝，但是这个‘大权’就交给你了，终身制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