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公主抱
“安扉小姐……”她低着头说，“是她，让我去断掉调香室的电。”
“外卖到啦！”几分钟过后，风镜笙提着早餐口袋推开病房门。不防撞见顾霰和白筱绕姿态亲密地靠在一块，他假咳一声，走过去压低声音问，“她在睡吗？”
顾霰点了个头，思忖着，嗓音冷淡：“有人设计她，想置她死地。”
“谋杀？！”风镜笙吃了一惊，“不是事故吗？”
“现场的火药味不对。”顾霰示意他把手里东西放下，“这件事该我接手，你告诉顾北城，放我的人入境。”
“那她？”风镜笙瞟旁边床位。
“我自有处理。”
那就是不忙着查的意思了。
风镜笙阴阳怪气地挑眉：“又和这个白同学有关是吧？”
知道白筱绕这个人第二天，他就提醒顾霰盘她底细，谁知道这人一口否决。
现在事态涉及到犯罪，还这个态度？
也没见他这么尊重过别人的隐私。
“饿吗？”顾霰却不答，目光越过他看向邻床。
“啊？我？”女生受宠若惊，话都不利落。
“去喂她吃饭。”一个眼刀不声不响甩到风镜笙脸上。
知道说错了话，风镜笙撇撇嘴，捏着个饭盒和塑料勺，知趣地挪到了另一边：“来小妹妹，哥哥喂你喝粥，啊——”同时痞痞一笑，“待会儿白同学醒了，我也要亲自喂她。”
当背后愈阴冷的气息不存在，风镜笙继续恶心他：“我的投喂技术多年以来可是锻炼得炉火纯青，保证伺候得白同学念念不忘……”
“不劳你费心。”
这么客气又饱含冷意的口气，跟顾霰简直如出一辙。
风镜笙一顿，不说话了。
顾霰闻言反而长眉舒展，立起白筱绕身后的枕头，弯腰去拆另一盒粥：“风镜笙送了粥来，自己吃？”
她都打好腹稿怎么拒绝他的喂食了。
白筱绕抬眸，顾霰视线温存，安静地落在她脸上。
她抿抿唇，伸出完好的左手：“嗯。”
他会意地笑，递给她饭盒和小勺。
“香水的事，”顾霰看着她慢慢喝粥，嗓音平和道，“你不用担心，我家有调香室，可以继续做下去。”
白筱绕先是惊讶，随即苦笑：“别开玩笑了，只有不到一周时间，还得从头做起，根本不可能。”
“不需要从头开始，”他沉吟了会儿，神色略赧，“……小猫，你没奇怪过吗？为什么我调香的时候总是恰到好处？”
她愣了好几秒钟。
风镜笙在他们背后抽了抽嘴角。
居然偷偷摸摸开小灶。
这厮心机深沉。
“也就是说……”她盯着他，眼睛慢慢变亮。
“大部分中间产物和样品都在。”他道。
“顾霰！”白筱绕惊喜得几乎尖叫了一声，扑过去抓上他的肩膀，血气上涌，苍白的面颊都泛起红晕，“这太……太好了……顾霰，我的伤势不用住院！你带我去，我还来得及！”
“粥。”顾霰按住几乎被她碰洒的碗，失笑。
“我喝饱了！”
这话说的是真的，她本就吃得不多，接近24小时都没吃饭，现在更加没胃口。
顾霰被她满面欢喜晃了下眼，旋即也笑意放大。
“好。”
他端过饭盒，仰头将她剩下的小半碗粥一口饮尽，然后起身收拾东西。
一串动作行云流水，向来爱泛红的面颊此刻也白皙如常，仿佛再自然不过。
白筱绕抓着被角按捺心头的蠢动。
忽而想起什么，面色一变，耳根发热。
她刚刚察觉一件十分要命的事。
顾霰丢掉饭盒，一回眸，就见她咬着下唇，垂着眸，诺诺朝他伸出一只手：“顾霰，我没法走。”
躲避爆炸的时候，扭了脚。
虽然现在不疼，但也提不起力气走路。
顾霰略略一怔，很体贴地抬起一条手臂，让白筱绕扶着。
她也一怔。
嗯……也行吧。
白筱绕搀着他站起来。
暗淡窗光下，男俊女俏，一个高挑，一个娇小，彼此克制着距离的模样，倒也养眼。
但风镜笙还是没忍住鄙夷地“诶”了一声。
他抱着手臂翘着二郎腿，“啧啧”对顾霰展开批评：“你是想花半个钟头扶她下楼，还是一个钟头出医院大门啊？公主抱你懂？顾霰你真是……枉为男人啊。”
顾霰的动作随之停顿了一瞬。
内心也正在默默计较时长的白筱绕不由得唇一勾，还没说话，肩上突然一重，眼前景象倾倒调转。
顾霰脱下外套裹住她，然后弯腰抓住她小腿和腰身，一把把她横抱了起来。
他也许没这样抱过人，动作利落手臂却有点僵硬，颠了她一下，手掌才终于找对位置，穿过膝窝扣在她的大腿上。
白筱绕下意识扒住他的肩膀：“要不你还是背我吧。”
是个女人就免不掉对自己体重的忧心，尤其在这种时候。
顾霰没答，侧脸安静绯红，直接迈腿朝门口去。
白筱绕缩着肩膀，忽然注意到隔壁床位上还躺着个人。
段时？
“对了，你车违停被拖了，”风镜笙把碗塞进段时手里，揣着手跟他们到门口，笑得像个狐狸，“得打车回去。”
“怎么不早说？”顾霰皱眉。
“是想说来着，被你差去喂饭了嘛。”他摊手。
“帮我提出来。”
“明白，晚上让人开你那儿去。”风镜笙斜靠在门框上，朝他们拜拜。
医院走廊明亮空荡，只有顾霰的脚步声回响，白筱绕窝在他怀里，忽然瞥见拐角一个眼熟的人影。
安扉似乎怕被他们发现，身体紧贴着墙壁站着。
她微微支起身子去看，人却又不见了。
顾霰在校医院门口拦到辆出租。
他把她安置在副驾驶，随后从车头绕到另一边，眉眼凝着，敲驾驶座窗门：“你好。”
司机大叔惊了一跳：“你干什么？”
“可以我来开吗？导航导不到。我可以多付钱。”
司机忐忑地去了后座。
白筱绕看着顾霰沉静打量车里器材的面庞，忍住笑，问：“你每次打车都这样？”
他没说话，只摇头，甚至没有空暇分个眼神给她。
“那为什么？”她又问。
花了几秒钟上手，顾霰启动车子，侧目看她：“因为我想快点带你回家。”
白筱绕脸上一烫，一会儿，转头欣赏窗外车水马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