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叶自古来
第五阶「天启」境？地球上还有这种层次的灵能者？
其实明神一自身非常讨厌按「一二三四五」划分境界的这套说法。都什么年代了？网络爽文都不用这种老套的设定了，要是某些恶俗的作者还在冥顽不灵地写这些玩意儿，那多半凉得比谁都快。
可是没办法呀，这是老祖宗代代相传下来的灵阶划分逻辑，用于评测一个人的战力再方便不过了。要改也无非是换套说辞而已，没什么大的意义，换汤不换药罢了。
让我们暂时忘记某个恶俗的小说作者吧。这次杨漫妮带回来的信息量有点大，明神一脑子有点乱。
江涵被老周送回来后，一直在明神一的基地静养疗伤，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恢复战力的了。就在明神一反复思考要不要通知因为失去女儿踪迹焦急得发狂的江涵家人，以及怎么对他们解释这件事的时候，一个陌生中年人找到了他的基地里来。
来者便是江舍，江城市第一医院院长，江涵的父亲。
江舍进屋什么话都没说，径直走到江涵静养的实验室，这里配备着多种灵能者专用的训练、检测、恢复设备。直到他亲自查看完江涵的身体状况，看了看一旁趴在江涵旁边已经睡着了的杨漫妮，这才松了口气。
单独谈话的时间仍然是在明神一的书房里，江舍也没有端着平时大院长那套架子，而是遵循着主客之分，很自然地靠在了沙发上。
明神一也没有坐在书桌前，而是走到沙发旁的茶几边坐下，倒了两杯冰镇的蜜桔柚子茶。“没办法，平时就爱喝点水果饮料，您看要不要我去弄些上好的茶叶？”
“小明客气了，倒是不必。”江舍摆了摆手，直切主题：“我这次来是为了和你交换一些信息的。相信我女儿身上有些东西，你也发现了。”
“江叔想知道什么尽管说，我定将知无不言。实话讲平时我对江涵的了解比较偏表面，以为她只是一个目的性极强、追求极高、目空一切的人。可这次我收到的消息，着实让我有些害怕。”
“你是指残忍、冷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一面，是吧？”江舍自己站起身来倒了一杯白开水，嘬了一口。
“正是如此。我不知道她的这些特质会在我们以后的行动中会产生怎样的后果，所以需要更深入的了解她一些，以便于做出正确率更高的评估。至于您是否同意她参加我们以后的行动，希望这次我们也能商讨出结果。”
“很好，就眼下的局势而言，坦诚相待正是我想要的。而且我还有一个情同血缘的孩子也和你在一起行动——”江舍话锋一转：“不过我们今天先不谈他。你真的是从炬火七星来的？”
“真实无遗。”明神一明亮的双眼灼灼地望着江舍：“我可不是那些脑子里只有战争的圣裁者。不过，您是怎么知道一个三万光年以外的星系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江舍的眼里闪着光，望着虚空呆滞了片刻，立即回过神来。“我也有七星的来的伙伴，圣裁者也是我们的敌人。这地球……绝不能再让他们给毁了。”
“这和江涵的身世有关吗？据我所知，您和您夫人并非她的亲生父母。”明神一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是的，涵涵她……是我一位非常重要的故人托付给我的，连同张衍山一起。”江舍说这句话的时候，明神一心里猛地一跳，随即嬉皮笑脸道：“刚才您也说了，今天我们不提他。”
江舍也没接他的花插，继续说道：“涵涵她很特殊……真的是很极端的那种特殊。基于这一点，我和爱人放弃了要自己孩子的打算，全心全意地保护她、抚养她长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明神一喉结「咕咚」了一下，随即大胆地说出了口：“她表现出来人类前所未有的恐怖智商，以及残缺不全的心志，是因为基因被改动过吧？”
“是的。”江舍苦笑着，叹了口气。“不过那不是残缺，而是有目的的「优化」，他们破解了脱氧核糖核酸的密码，删掉了那些会对她造成「阻碍」的感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就是一个绝对完美的「人造人」。”
“是地球人用来对抗圣裁者的「杀手锏」！”明神一补充道。
在去找古叶的路上，明神一还想着江舍临走之前跟他说过的话。“我知道，你们的战争已经开始了。涵涵的事，也只好拜托你了。我和赵妍都是凡人，恐怕迟早会控制不住她。但是最重要的一点，她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女儿，所以，求你一定要保护好她，异星的朋友。”
“我发誓，会尽我所能的。”听到这句话，江舍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轮得到我来保护吗？」在走进江城大学森林深处一座秘密花园的时候，明神一不禁心想。「古叶，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来了啊，明同学，快坐快坐。”这是森林深处的一座花亭，栽种着玫瑰、月季、鸢尾、紫藤等姹紫嫣红的花种。古叶拿出一壶浸着冰块的鲜芒果汁，仍旧是人畜无害的笑脸：“平时就喜欢喝点果植萃液，不知明兄可还习惯？”
“习惯，简直不要太习惯了。”明神一暗想，虽然平时这人和我也算投缘，没想到还好这口。
“不知明兄这次专程找我，是想交流哪方面的事情？我平时数学专业课成绩尚可，闲下来也喜欢看一些文艺杂书，学生会方面处理一些事情，也算是得心应手，如果要约酒的话，我也……”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明神一心里都快要骂娘了，这小子也太能装了吧。“五阶「天启」灵能者，你在这学校就是一颗移动的原子弹啊！”
“目的？比起这个我觉得读书、赏花、喝果汁、解方程、当干部为学生服务……这些事情更值得一谈吧。”
“少来了。”明神一浓眉一皱，凶相毕露，英俊顿时少了三分：“从炬火七星穿越三万光年到地球上来，除了我之外再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了。你出现在这里，大概率只能是圣裁者！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那么凶嘛。”古叶仍旧笑容不改：“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实力如何，但我们要是在这里打起来，什么后果你应该知道吧。”
“我不想和你打架！”明神一收起焦躁的情绪，低声说道。“但是凭着圣裁者的那些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早就在这学校杀起人来了。而你没有，为什么？这不是灵能境界的高低可以控制的。”
“唉，真是的。”古叶的微笑换成了苦笑。“非要我说明白，那我就告诉你吧。我不是这个人类纪元出生的圣裁者。”
“什么？等等。”明神一大吃一惊，这事非同小可：“你是上个人类纪元留下来的圣裁者？那可是几万年前……”
“是的，我作为参与者，亲手毁灭了那次地球人类文明。之后大多数圣裁者在剩余的生命中，享受着世界霸权的快乐，让剩下的地球人当奴隶侍奉他们。我觉得没意思，独自选择了进入冷冻舱沉睡。”
“那你现在还想毁了这次文明吗？”
“我不知道。那些仇恨的记忆太遥远了，有时候我真觉得，抓着仇恨的链条不放，一个世代一个世代的轮回下去，这样的我们，究竟得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