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必须要做的事
“我们的战争，开始了！”明神一对赶来的冀沧海和江涵郑重其事地说。
“外面一片骚乱，警车也来了。不过没有普通人受伤，警方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冀沧海陈述着路上的所见所闻，稳重依然。
“那是当然，里面有他们的人，怎可能抓自己的同伙。不过这样正好，我们也省了很多事。”明神一叉着腰，话语中透露着一丝疲惫。
“张衍山他……没事吧？”江涵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倒霉鬼，正喝着杨曼妮端过来的热水，表情有些狼狈。
“没什么大碍，即使对方用的是毒，只要是灵能所转化的，都可以被我的噬能灵吸收。只是身体机能有些损伤，需要调养。”
“我……还行的。”张衍山声音沙哑，眼里布满了血丝。“绝不能让他们为所欲为！”
“不该逞能的时候不要逞能，你是我们绝对重要的战力，如果你没了，一切计划都乱套了。”明神一不容反驳地说道。“况且他们很可能认为我们会立即动手，这几天定会加强防范。我们要等待时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对方的来历清楚吗？”江涵边问边揉着眉心。“我们要有一些针对性的行动策略才行。”
“目前已知的情报，那个流浪汉的纯能之毒可以模仿生物蛋白的特征，随着器官吸入、然后溶于人体血液流到身体各处，破坏神经、心脏和其他器官，不过自身身体素质并不强，通过有效防御手段和速度可击破。另一个戴面具的估计是他们的头目，身型和气息跟之前想要在学校门口对你动手的那个人非常符合。他的灵能之力不详……但是所化成的精神力异常之强，可以控制人的头脑和四肢、可以同时让多人大脑产生幻觉……”
听到这里，张衍山猛地一激灵，又想起了神女山上那个老爷爷、那把针弩以及头一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那除了这两个，应该还有其他人吧？”
“有是肯定有，不过即使这一次圣裁者血脉全面觉醒，像「黑爪」一样能力异常突出的也不会太多，大多数终其一生也没法突破二阶。”
“那我们的上限呢？也一样吗？”冀沧海想起了地下室里两个月的地狱磨练，不仅有些失望。
“那怎能一样？”明神一一副「你是在逗我吧」的表情：“每个人的灵能回路在出生之前都是“种子”状态，如果灵脉足够强大，就可以生长出复杂精妙的灵能回路，反正如果灵脉弱小，他生长出的灵能回路就很简单，没有办法承载更高阶的力量。但是用过灵髓液就不一样了，它是从千千万万灵能者的灵脉里提取出的至纯精华，可以催生出强大的灵脉，进而生长成千姿百态、精美绝伦的灵能回路。”
“但即便是这样，”见张衍山眼神开始发光，明神一及时打了个预防针。“你们也要付出足够的努力和悟性才能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正合我意。”冀沧海满意地哼了一声，便离开了众人，径直往地下二层训练室走去。
“我的初步计划，是在演唱会头一天夜里行动，还有十来天的时间，你们做好准备。”明神一对剩下三人说。
……
夜晚，江涵一个人来到了天文台。
「拯救世界？」
望着银星点点的夜空，江涵似笑非笑。
说实话，从小到大，她在意过的人，也只有自己的家人。
拯救世界，这种极具个人英雄主义的做法，在常人眼里可以收获无上的荣誉、世人的崇拜、个人究极满足感，但在她心里，却完全无感。
从小到大，她都习惯这种思考方式，极少被感性认识所左右，解决问题从来都是最高效、直接、毫无感情色彩的方法。
正因如此，很多时候她的做法显得有些冷酷无情。选择和明神一等人一起行动，从最基本的理性逻辑判断，她的家人也是地球人，家人需要在许多地球人形成的大型社会里生存。而实现自己一切目标的首要条件，就是生存。
但这并不是她付诸行动的主要目的。如果说她还有欲望，那只能是对未知世界以及一切本源问题的求知欲了。而明神一，有着这样一些她真正想要的东西。
换而言之，能够入她眼的事物，在这个世界上极少。
「涵姐姐！」突然一个声音进入了她的脑海，她的内心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涟漪。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竟然每次都让她生起了一股情不自禁的保护欲……
这简直不可忍受！江涵一把抓住了望远镜，发泄一般地在夜空中搜寻着目标。往往在她焦躁不安的时候，这种做法会让她感到宁静……
此时已经快要接近十点钟，江涵操作着这台「星空守望者」22寸望远镜对准了月亮旁边一颗明亮的淡红色星星。今夜无风，大气显得异常的平静。视频终端传输出来的图像里，一颗淡黄色的星星与世无争地悬挂在深空的布景里，仿佛一个恬淡寡欲的隐者。
异变骤起。
视频里的火星突然动了，它从右边开始直到左下边缘的位置，突然如跳舞般跃动起来，扭曲成令人无法理解的怪异形状。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原状。
江涵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不可能看错。立刻将视频倒回，再次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短短05秒时间，望远镜已经拍摄了十几帧的图片。江涵将这些图片单独导出，观察着火星变化前后的细节。
「这难道是……折射？」想到这点，江涵飞速跑到窗边，用肉眼注视着星空。已经接近触摸到灵能二阶的她，加上天生的超强眼力，很快发现了不对。
城市天空中少见的几颗星星，稍微变大了一点，又立刻恢复了原状。这种趋势一直向东边的天空发展过去。折射的范围越来越大，说明天空中那「透镜」一样的东西离地面越来越近。
突然，一道细得几乎没有直径、却蕴含着巨烈的能量、裹挟着极度危险和死亡气息的光束激射向窗前神色凝重的女子。
下一瞬，窗前哪还有什么女子，只有一道橘色的灵能堡垒。一时间，护盾剧烈激荡直至破碎，化为点点灵能碎片飘散在空气中。
江涵惊出了一身冷汗，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自然，她的反应速度不可能超过光速。只是当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江涵陡然感觉到有双漠视一切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脑中瞬间警铃大作，躲避死亡的本能疯狂地催动着肾上腺素，运行起超高浓度的灵能筑成一道坚韧的护盾防线。
显然，那不是地球上任何已知的东西，对方也并不想闹出太大动静，那双眼睛消失在江涵的脑海中，夜空再也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那个方向……东边，是神女山的方向。
第二天，江涵去地下基地找到了明神一，跟他讲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很有可能是一艘带有隐形力场的星舰。”明神一沉吟了一下，说道。
“你怎么看？”江涵隐隐有些担忧，这显然对于她而言是不太正常的情绪，但此时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具体不太清楚，但我有一些推测。太阳位于银河系里一个偏僻的荒角，周围宙域的恒星密度低得可怜，其他高度发达的银河系文明一般不会越过几万光年的距离去探索没有价值的宙域……毕竟在光速旅行里，他们走过几万光年可能只过了几秒钟，但他们自己的世界却跨过了几万年。
“……就算几光年外的天狼星有塔莎她们一族的存在，也很难对一个落后的文明产生兴趣。除非……”
“她们在地底下发现的那东西？”
“目前看来，这是最大的可能了。”
“塔莎她们可能有危险，我必须去一趟神女山。”虽然来者目的不明，但肯定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塔莎她们的驻地球基地相当于进入地幔层的「门」，难保不会出事。江涵已经控制住了自己那点小小的感性，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她是想要探究「地环」（她自己取的名字）的秘密，因为那很有可能跟宇宙「本源」的真相有联系，而并不是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外星女学生。
“你一个人太危险，况且现在是和圣裁者作战的关键时刻……”
“我也要去！她救了我们，现在她可能有危险，我们必须要去帮助她。”从明神一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杨漫妮最近有时间就来明神一基地训练，每次都能碰到几乎住在这里的冀沧海。而会长则是没有说话，只是用肯定的眼神注视着江涵。
“这不行！太危险了！我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全身而退！”江涵想起那双让自己瞬间炸裂的眼睛，说什么也不敢带上小妮子。
“涵姐姐，我现在已经是一名战士了！绝对不会给你拖后腿的。”杨漫妮目光坚定，不容置疑。
“既然你们心意已决，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不过我话先说好，就只能你们两个人去，这边张衍山还在养伤，战力严重不足。拥有「黑爪」那种实力的圣裁者，不知道还有多少等着我们。”
“没关系。我可是对自己很有信心的。等着看我表演吧，涵～姐～姐～。”杨漫妮挽着江涵的胳膊，撒娇地甩了两下。
“那就走吧！”江涵皱了皱眉头，很讨厌这种亲昵的感觉，却还是奈何不了小妮子的热情，败下阵来。
“对了，让老周带你们去！听说那一代地下情况很复杂，老周除了是辆车，还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功能。”
“那再好不过了！”江涵挤出一丝笑容，转身便朝车库走去。
“等一下！”
“嗯？”
“江涵，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来我的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