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意识领域
“江涵，你怎么样了？”见张衍山还没组织好语言，冀沧海走上前来问道。
“我没事，你们是来救我的吗？我……我……”江涵语无伦次，楚楚可怜，泪花闪烁。
「‘她’……在哪？」明神一走到了地下室的另一头，目光巡视着四周。林梦溪则原地不动，警惕着身旁
和别墅其他地方比起来，地下室有一种更为古朴的味道。粗砺的石块砌成了周围的墙壁，天花板则是由一块块的长条模板拼合而成。房间端头有一个壁炉，里面放着熄灭已久的焦炭。地上铺着一张覆盖了整个房间三分之二面积的红色地毯，中央金色的印花繁复而精美，像是某个贵族家系的印记。头顶夸张的大型吊灯，加上四壁的火把，光线不强，造成了一种朦胧幽暗的感觉。
张衍山见冀沧海过来了，便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他知道，自己在她眼里，可能只比路边的石头稍微引人注目一点。
“张衍山！”谁知江涵竟然从石台上跳了下来，兴高采烈地追到张衍山身前，握起了他的双手：“我就知道你会来！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有些古怪。
张衍山被弄得不知所措，他的大脑想控制他的嘴巴发出声音，想命令双腿站稳，想制止自己的双臂不停颤抖，更想让肺部保持正常的呼吸节奏。但这一切，都在剧烈的心跳和一股一股往头脑上冲的热血面前失去了效果。
江涵离自己太近了！她撅着粉嫩的可爱嘴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他嗅到了她的淡淡体香，感觉到了她鼻息里一阵阵的热浪，已经完全失去了正常思考问题的能力。
“我等你很久了。”江涵把嘴凑到张衍山耳边，轻吐幽兰。
“什么！你……”张衍山瞬间愣在了原地，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当”地一声，一把雕花银刀掉在地上，上面有白光游离，渐渐消失。
张衍山捂着肚子，有鲜血正从指缝中溢出。
“被识破了吗！”「江涵」恶狠狠地瞪着明神一：“果然还是瞒不过你。”
“你当我是傻子吗！”明神一哭笑不得，手上白光盛起，一条灵能线向「江涵」直射而去：“真正的江涵能放下身段和这种屌丝亲近？你是不是没见过男人啊！”
“放屁，你说谁是屌丝？”张衍山放开捂着肚子的手，抗议地超明神一挥舞着。他的肚皮被划了一道血痕，伤口并不深。
“就是你。”林梦溪和冀沧海齐刷刷地指着张衍山，补上了致命一刀。
“啊啊啊啊啊！”张衍山心中像有一座火山爆发，浑身燃烧起了绿色的「小宇宙」：“见识下我的厉害吧！”
“哼，你们敢把这个身体怎么样？我就不信了。”「江涵」相当淡定。
“你就是那个死了的算命师吧。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你究竟有什么目的？”说话间，灵能线击中「江涵」，像条灵蛇一般在她身上蜿蜒缠绕，直至她动弹不得。
“可恶，这具身体……不能使用灵能……为什么……连「圣躯」也……”「江涵」被紧紧缚住，痛苦地挣扎着。
明神一神色一凛：“「圣躯」？怪不得……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啊，送你们下地狱的！！”「江涵」浑身紫光大盛，嘴里念着什么，经久不息。在她身前，慢慢浮现出一个生物。
这个生物长手长脚，肚大体壮，浑身呈灰黑色，最引人注目的是长了四张脸，分别是喜、怒、哀、愁的表情。脖子像个转盘一样，四张脸在上面转来转去，让张衍山想起了小时候的某种玩具。
“「咒体」，跟他们玩玩吧！”「江涵」疯狂大笑，“死人丢不掉的执念，与其变成到处游荡的鬼魂，不如送给你们好好享受一下！亲身体验一下吧，这来自地狱的诅咒！”
“怎么办？”张衍山看看怪物，又看看「江涵」，不知如何是好。
“江涵的身体被这女人的灵魂控制了，很可能灵魂正在被蚕食。”明神一紧盯着眼前：“我只能把她困住，而你，要进她的意识领域里面去！”
“我准备好了！”张衍山凝神屏息，严阵以待。
“这边交给我！”四脸怪想要阻止明神一，被林梦溪一个飞踢踹退了几步。
“记住，进去以后拼的是精神力。那女人的灵魂很强悍，你千万不要被击垮了！”明神一急切地叮嘱道。“一般人提升实力，都是先提升灵能的强度和存量，把最精纯的灵能给大脑吸收，再解锁脑域，增强精神力。而你第一次实战就是纯精神领域的战斗，会直接逼迫大脑激发潜能。如果你能活下来，会得到非常大的好处！”
“如果我败了，会怎样？”
“你的意识会碎成残渣，大脑会直接死亡！”
恐惧张衍山犹豫了一瞬，他突然想起了太空里的黛涟，那明明就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死在了自己面前！还有眼前这个「江涵」，怎么看怎么令人厌恶的嘴脸，令他莫名地燃起一股火，压过了恐惧。
“我要救她！就算失败，也要让那女人付出代价！”张衍山咬牙切齿。“我拼了这条命，能多消耗一点她的实力，就多消耗一点。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不许失败！”明神一左手食指发出光亮，点在了张衍山的额头上。
眼前一黑，张衍山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原以为会看到可爱的洋娃娃、粉红的公主裙、闪闪发亮的钻石或者五颜六色的鲜花，可出现在张衍山眼前的是一望无尽的辽阔大地。许多各种形状的高大几何体，耸立在大地的各处，分布并不致密，井井有序。
那些圆柱体、三棱锥、长方体、球体……表面均匀而光滑，形状完美得没有任何瑕疵，那些是组成这个三维宇宙最基本的几何元素，高耸成了一座座小山。
脚下的地面，呈现大理石一般的深灰色，光洁而坚硬，内嵌着自然天成的纹路，别具格调。
“我还在遗憾没能杀了你，结果你自己找上门来了。”面前一个顶天立地的圆柱体，顶上传来了幽幽的女声。
张衍山抬头一看，一个烫着卷发、打扮入时的女子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人死了，真的还有灵魂？”他喃喃自语。
可这不是现实世界，音量再小也能被对方听到。“难道你真的以为，人死了就这么完了？你们地球人真的肤浅到，以为你们的科学家没有发现的东西就是不存在的？”
“我查过这幢别墅的户主，你就是莫筠吧？你把江涵怎么样了？快滚出她的意识领域！”
“哎呀哎呀，真是无情呢。”莫筠从顶上缓缓地飘落下来，难过地说道：“我从苏醒的那一天，就一直在研究灵魂的秘密，为了这个，天天和那些死灵说话，差点被它们杀死好几次呢。现在好不容易让我找到了进入别人身体的办法，就想把我赶走？”
“废话少说！再不滚，我要对你不客气了！”
“别那么急，听我把话说完嘛。你知道吗？每一个生命个体，处于哪一层维度空间，取决于自身的肉体处在哪里。而灵魂，不属于任何维度！甚至不属于这个宇宙！”
“什么意思？”
“真是个榆木脑袋，就在你死之前，让你多知道些秘密吧。”莫筠轻轻一笑，踩着高跟长靴的双脚落地站定。“我的灵能，可以探知到那些死后的人类。他们忘不掉生前的执念，总是要来这个世界看一看。于是我发现了他们，从他们那里知道了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