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复仇者
复仇者
枪林弹雨穿过了张衍山的身体，直接击在了通道的各个角落，一时间弹壳飞溅、青烟弥漫。有几处地方，已经可以看见裸露的电路冒着火花。
没错，子弹就如字面意义上的那样，“穿过”了他，可全场没见一点红色，除了警示牌上的警示符号。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子弹并没有经过他的身体，而是接触的一刹那，在直线弹道上，从他的身体前面瞬间移动到了后面。
来不及想发生了什么，张衍山必须在填充子弹的间隙、下一轮射击到来之前离开这个地方。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着的门。
此时的舰桥内，各个操作岗位的人员异常紧张、如临大敌。
舰身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颤动。
“本舰侧后方遭到攻击！第三引擎组起火，45-50区阻隔门关闭！”舰内广播传来舰体监视员的焦急声音。
“这东西到底该怎么弄开？”张衍山急得自言自语。再来一轮子弹，他没法保证还会发生像刚才一样的奇迹。那种感觉……太奇妙了……像是一泓清凉的泉水，从不知名的源头汩汩流出，润泽了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保护着他的安危。
不过他现在只觉得快要虚脱了，全身的力气都随着刚才那一次不可思议的事件流失殆尽，体内的能量干涸得没有一丝动静。
门突然开了，门口站着一个女孩捂着嘴，睁大眼睛望着他。那双火红的眸子，像是在熊熊燃烧一般。
“救命……”张衍山用尽最后的力气，扑进了门里，身后一堆枪管子已经齐刷刷地对准了他的方向，一双纤细的手指急忙按下了关门按钮。
子弹总算是无法穿透特种金属制成的阻隔门，一阵射击之后便没了生息。
“不管你是谁，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张衍山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碧珀太空国民卫队第五舰队，「陨星号」量子引擎战舰，现在正在战斗中！你不是本舰人员，你是从哪里来的？”女孩掏出佩枪指着张衍山，橘色的长发扎在脑后，三七分的长刘海遮住了脸颊的边际线，俏生生地望着他。
张衍山无奈之下，一五一十讲了自己的经历。女孩听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来了，一脸不可置信。
“地球？太阳系？你说你要进一间屋子，结果来到了这里？”
「如果这是幻觉，也太tm真实了」张衍山的发自心底的震撼源源不断。
“不管你是胡编乱造，还是确有其事，我没时间管你了！”女孩再次打开门，握着墙上的滑动前进器，没有犹豫地向前冲去。此时的机关炮台都收回了内壁，没有了踪影。
“如果你要去舰桥的话，继续往前面走就到了！”她远远抛出一句话，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纵使张衍山满腹疑云，也只有向前，效仿着女孩握着墙上的滑动行进器，来到一扇与众不同的大门前。
这里不需要身份识别，按下按钮，门应声打开。
正前、头顶、两侧的光学影像上，正显示着无限深空的黑暗宇宙，群星的璀璨光芒将千万光年的残影传递至此，令人目眩神迷。
近处，是一颗浑身通黄的巨大行星，远处有一颗橙红色火球，目前还没有其他行星挡住它，所以能看到它的全貌。
可视范围内，有两艘灰色战舰正在追击一艘白色战舰，漫天的战斗机群正在激烈地交火。一时间，各种颜色和光亮映在了舰桥众人的脸上，每人表情各不相同。
“这群乌合之众，早早投降就完了，一定要死到临头才肯甘心吗！”最前方的火力操控员抑制不住地兴奋道。
“这种绝对的装备差距……都还在反抗……到底是为什么……”环境观察员无奈地摇着头。
“我们这样做……真的是为了正义吗？”舵手看着屏幕上的战火，一脸凝重。
“事到如今，你们还在动摇什么？”坐在最正中的舰长发话了。“带着怀疑打仗，最后送命的是你们！这点思想准备都没做好，就跑来上战场了吗！？”
众人一片沉默。
张衍山漂浮在门口，不知所措地望着眼前这一幕，首先注意到他的是通讯员。
“什么人？不许动！”通讯员掏出了配枪指着他。
“他就是刚才舰载电脑通报的可疑人员，居然没死？”环境观察员解开固定带转过身来：“这怎么可能？”
三名舰载陆战队员最先赶到这里，也齐刷刷地从背后用枪指着他。
张衍山哭丧着脸，双手抱头、蜷缩着双腿：“我的老天爷，求求你们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更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被枪指着，我什么也没做啊！”
众人面面相觑，登舰时每个人的身份都是严格验证过的，不可能有外来者混进来。
“这是碧珀「正义降临者」太空舰群第五舰队旗舰！乃本舰队最高军事机密！发现入侵者，格杀勿论！”舰长下达命令，高举右手：“动……”
突然一阵剧烈的震颤传来，舰体发出剧烈的摇晃，飘着的人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狠狠撞在墙壁和天花板上。
“这是……”
“不好了！舰长！一号引擎组爆炸！没有遭受外部打击！是……有人攻击了中央引擎舱！”
“全体陆战队员，前往中央引擎仓，消灭威胁人员！重复，全体陆战队员，前往中央引擎仓，消除威胁人员！”通讯员对着舰载广播大喊。
一阵巨响从舰桥外传来，强烈的火光和气浪顿时吞噬了舱外的三名陆战队员。
张衍山此时像个皮球一样在舰桥里弹来弹去，还把自己固定在座椅上的环境观察员，拿枪瞄准了他。
“轰！”又是一声巨响，从地板下方陡然升起炽烈的高温和冲击波，在舰桥里炸开了花。
环境观察员瞬间被火焰吞没，没了踪影。
张衍山缩在角落，运起灵能把好几堆飞来的碎片挡了出去。经过刚才的生死洗礼，居然短短时间内就达到了可以外化的程度。然而比起那被射击时的奇妙感觉，以及全身那诡秘浓郁的翠绿流光，确实差得很远。
“全舰损毁率达70、动力严重缺失，多处外壁破损，舰内气压低于正常值50，建议在舰人员乘坐救生舱逃离！建议在舰人员乘坐救生舱逃离！”
电脑的广播，一遍又一遍地传进张衍山的耳里。
此时他的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个橘色马尾女孩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