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私心
起初，我以为这么强的光芒，少说也有十七八株滴水神珠。
当真相揭开的时候，一切都那么伤人。
没有过多的植株，有的只是零星散落的几棵。
是滴水神珠不假，不过植株很小，长出来的珠子倒很大。
这是它们费尽全力灌养出来的宝贝。
如今，该被我收割了。
一共三五颗，比寻常的豆子大，比硬币小，勉强折中吧。
“有吗？”
“有！三棵。”
私心，终究还是泛滥了。
要是有十五六颗，我绝对会跟林健共享。
只是，只有五颗，也不知道够不够千万。
对半分不过五百万。
谁还能确信有下一次机会呢？
贫穷与负债让我的私心泛滥。
终究，人还是活成了讨厌的模样。
将两颗揣进兜里，其它三颗则摆在手上。
果然，当人做了违背良心的事情，就连老天也看不下去。
绳子，断了一根！
崖壁异常锋利，将一根绳子划断。
失去平衡，我一个踉跄撞在崖壁上。
肉与石头碰撞的感觉，那是离死亡很近的一次。
飘荡的绳索似乎在拿我的性命开玩笑。
“阿健！”
“别慌！别动！先找到平衡。”
林健没有马上拉我上去，而是稳住我的情绪。
就像溺水的人一样，越是慌乱的时候，越不能病急乱投医。
做事情一定要稳，特别是生死存亡之际。
山涧水打落在身上，就像山灵踩在我的肩膀上，疯狂施加重量，妄图将绳子掰断。
【怎么能让你们如意？我究竟是谁？我在哪？我不过是想还债，不过是不想压力这么大】
也只有将死的时候，人才会胡思乱想。
偏偏是些胡思乱想，能治好心伤，让不安变得轻佻。
晃动变小，身体在上升。
是林健在拉动，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当然，要是往常，他的力气一定更大。
当天我们没吃任何东西，又在山林里待了一晚上，多少有些精神欠佳。
不知道是怎么爬回崖顶的。
过程很短，却用了我绝大部分的勇气。
“还好绑两根绳子，要是你掉下去，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呼”
从没见林健这么累过，他脸色发白，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他亲身经历，而非我身处绝境。
“该死的黑心厂家！”
有时候，看上去不起眼的绳子，却能系着一个人的命运。
生活里，许多的细节往往决定了成与败。
此刻，我算是领悟到了。
要是没听林健的建议，此刻我恐怕已经以不愿意的方式离开了人间。
想起里山的那头母野猪，恐怕我的死状也会那么惨吧
“采上来了吗？”
“在手里。”
当即，摊开手来，我的心却无法摊开。
要是林健知道我私吞了两颗，会是什么心情？
只怕是要跟我断交。
权且当我欠他的吧，待日后赚了钱，一定将差价补回来。
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亦或者说，打算跟林健一起再去找滴水神珠，万一有多就将此刻的私扣补上。
“乖乖！这么大，子业，我们发财了！”
“那肯定的。”
“全摘上来了？”
“嗯，就三棵。”
数以万为单位的东西，自然马虎不得。
林健再次确认，似乎略有不甘。
“要是有四颗就好了，三棵分得”
“没事，换了钱平分，一样的。”
“不能平分，你冒着生命危险摘的，你两颗，我一颗。”
“一起找到的，还是别争了。”
林健的豁达反让我羞愧难当。
我兜里还藏着两颗，又怎么能跟他说呢？
利益面前，自私就是个魔鬼将良知撕成碎片。
我不敢拿出两颗，不敢坦白交代。
下山的路，暖风阵阵，纵使浑身湿漉也没能让人感到寒冷。
林健招呼我去洗澡，我回绝了。
夜长梦多，回家，洗漱。
将两颗滴水神珠藏好。
心也跟着藏好了。
~~
“三颗，质量不错，只是小了点。”
“唐总，能值多少钱？”
“五百万吧，不能再多了。”
唐老舅脸上有着难以形容的纠结，似乎将价格给高了。
“谢谢。”
一口价，生怕他还价。
说实在的，这三颗是我从五颗里挑出来的大头，虽没有硬币大小，但也算稀有。
就是严老师家的滴水神珠也不出其右。
五百万现金不现实。
我们特意去银行转账，名曰买房款。
大额转账，终究是要有些理由的，否则便被监控。
再次感谢唐老舅，而他表示，能再找到的话，他照单全收。
滴水神珠，正在富人圈里传播开。
花费百来万，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洒洒水。
要是能延年益寿，强身健体，花点钱都是值得的。
在这世上，谁不想活得久一点，活得舒适一点，活得健康一点？
人性，追求如此。
“五百万，我们去银行转你两百五十万。”
“一百五十万就够了，子业。”
“那不行，我们一起找到的。”
“一百五十万，真的够了，只要能将房贷还了，钱再多也没用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我看到了真实的林健。
他并非知道我的痛苦，而是不想拥有太多。
或许，他就是个另类，活在利益熏心的世界里却没有融入大家庭。
当所有人都在搞钱的时候，他只想着依靠兴趣赚钱。
若非生活所迫，我想他就连赚钱的头脑都不一定会有。
“再说，太子参那一次，我就跟你走了几趟海浪市，你就分我这么多呢！要不是你的帮忙，豆豆都还在山村读小学”
无奈在他眼里闪动，那是对过往的否定。
当初的我可没想到给豆豆读书，仅仅是因为做生意的人，多少要用钱财打通一些关系。
至于钱财如何用，不过是林健的选择。
“都过去了，也行，就当我问你借的，要是经济困难，一定要跟我说。”
“当然，这辈子认识你这个朋友，可真好。”
林健竖了竖大拇指，笑得灿烂。
或许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买房的一天，或许他喜欢在现实生活中安稳，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变过。
当男人没有了经济压力，他就能活出最初的模样。
回程的路上，阳光里闪动着生命的旋律。
“子业，接下来你就回大城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