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傻子和装疯卖傻
“好，挠他！”
美女转过身的瞬间，两眼变得通红，却是踩着这个时代已经‘顶天’了的高跟鞋“嗒嗒嗒”快步走到‘姓庞的’面前。
“我哥，让我挠你！”
“你敢……呃……”
姓庞的才又想要暴露恶相，却是半声惨嚎，双手交叠捂在身前跪了下去。
“本家的门风之一——打人的时候，被打的，得抬眼看着我们！”
美女收回那条‘撩阴玉腿’，垂眼间居高临下看着那姓庞的，开启了另一种‘模式’……
姓庞的登门闹事，是真想闹大，除了那最初被万奇一记铁山靠怼飞出去的光头，还带了不下二十多个随从打手。
万奇左右看了看，含混道：
“我刚才说过一句话……”
一旁的师爷接口道：“明白。本家没点头，穿门过户登堂入室，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就是报官，也是他们私闯民宅！”
话音刚落，之前那个青年就一改先前被霸凌后凄惨虚弱的模样，竟原地纵身跳起丈余，单手一撑房梁，猛地飞起一脚斜下里踹向一个比他高大近一倍的彪形大汉。
那大汉反应竟也不慢，双臂交叉抵挡。
但根本是徒劳，骨裂惨嚎的同时，和最初那秃头一样，被踹飞到院里。
和秃头不同的是，他连挣扎都省了，落地以后，就不动了。
“少爷出手，不留活口。”师爷在万奇身旁低声说道。
“那不行。”万奇赶忙抬高声音，道：“少爷哎！留几个能动的，不然你自己往外扛死尸啊？”
“那……那这活就不该是我干的。”少爷悻然地退了回来，竟真没有再出手的意思。
“你不干的活，那不就只能是我来干？”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万奇侧身低头，看向一手扶掌的当门桌子下面。
桌围子蓦地掀开，一道人影钻出，双手十指弯曲如勾，正一手一个，把两个对方算是反应最快，也最机灵，首当其冲奔向万奇的两个打手抓住。
“打打杀杀干什么？回去多读点书，不好吗？”
桌下钻出那人抓握人的手法刁钻之极，只分别掐住两个人一侧的锁骨。
说话间，两个打手同时惨嚎，却是那人发力，竟硬生生将二人锁骨给掰断。
师爷微微弯腰低头，对万奇说道：
“书童两只手研墨太多太久，手爪子就跟老于的钓钩差不多，一般的铁条，只要不超过一般人的两根手指粗细，他都能掰弯。”
“书童……看年纪他好像比你还大？没七八十也六十多了吧？”
“他是天生老相，生下来以后一直没长开，五岁就这样，而且还是少白头。不过还好，只是脸没长开。”师爷快速地解释道。
随即补了一句：“实际他比少爷还小三岁。”
……
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姓庞的，和他带来的人，果然都顺应了万奇的这句话。
最初被万奇踹出去的秃子，和后来被少爷飞踢出去的大汉，都已经没了气息。
但那老相的书童下手却太有分寸了。
算是一半一半。
一半，上身残；
一半，下半截骨断筋断。
师爷最后放话，说本家主子放过话了，没被允许擅自进来的，都得横着出去。
因此，即便是那一半上半身断胳膊又或肋骨或锁骨的，能走也不敢走，都趴在地上，艰难地向外爬。
而且，还得拖上秃子和大汉的尸体，还得‘保全’带回去自己家的庞老爷！
……
美人。
陆美人走到万奇面前，轻声道：
“庞家不会报官的。”
师爷再次弯腰，沉声对万奇说：
“庞家一直和山中的‘胡子’有勾结，而且不止一个绺子。咱们这次下手狠了，他恼了。回去以后，肯定立马得通知那些胡子山匪，就算是倾尽家产，也要报复咱啊。”
“那么狠？干嘛不早说啊？”万奇斜眼睨他。
“没来得及。”师爷一脸歉然。
万奇眼珠只一转，立时道：
“我是外来人，时间耽搁不起。要是你们给我几分薄面，那就……就配合一下。”
师爷貌似不经意地扫了冷慧兰一眼，随即对万奇道：
“不用客气，您请说。说什么，我们都得给您这个面子。您说什么，我们都照办！”
万奇随手一指：“少爷是吧？劳烦您了。”
“客气。”
少爷微微一点头，随即转身向外走去。
“少爷出手，不留……活口……”冷慧兰声音微微发颤。
万奇叹了口气：“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吧。”
自打再见面，冷慧兰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欲言又止。
这次，也一样。
万奇起身，对一旁的画眉和师爷说：
“我来的突兀，有些情况，还得你们自己先说清楚弄明白。我刚才喝了酒，倒是不乏，就是想出去吹吹风，顺便，赏赏景。回来以后……你们帮忙安排下，跟贾老爷见个面吧。我有事求他。”
“切……”
这一下貌似不屑的动静，也不知是谁发出的。
万奇没有追究，就直起身，反手拉住冷慧兰，向外走去。
画眉匆匆赶上：“看这天阴沉沉的，就要下雨了。带上伞吧。”
……
出正门来到宅院外，看雾气昭昭中，远山近水如画，一直沉默的冷慧兰终于忍不住问：
“我要是没会错意，你刚才，是要少爷去杀人？”
“不算是。”
万奇长吐一口气，“也是，杀人，并且是……灭门。鸡犬不留。”
“你为什么忽然之间，戾气这么重？”冷慧兰是真正的疑惑。
细雨落下。
冷慧兰撑起了画眉给的油纸伞，并没有催促自打出门后就开始呼吸逐渐深重的万奇。
“我说不出来。”
万奇终于开口，但话才出口，随即就呕出了一口黑血。
“那就别说了！”冷慧兰怕了，真怕了，貌似自打她出生懂事，第一次这样惊怕。
“得说！”
万奇抹了把嘴角，“就是，别再往深了说。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真傻，但多数人，鲜有时候不再装傻。
真傻的，你的职业，呵……咳咳……应该见过不少吧？
装傻的，也见过？”
冷慧兰点了点头：“装疯卖傻的，比真傻的见得还多，多得多。”
“装傻的，能把傻子逼死，你，信吗？”
“我……信！”
“那你说，是装傻的该死，还是真傻子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