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找到郑大龙
‘小眼珠’看到递来的纸钞,本就小于常人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一个小黑点!
万奇冲着这只眼睛微微点头。
‘小眼珠’隐去,门缝张大一下,蓦地伸出一只手将纸钞抢了过去,紧跟着“砰”一声关上了门。
“哥,这又是什么情况?”
胖子抹了一把脑门子。
“花钱买路?让人闭嘴?你也不能给人那东西啊?就算那人儿眼神不好使,摸也能摸得出来,那不是真钱啊!你给人家死人钱?!我觉得你是有点缺德了!”
他和冷慧兰都看得很清楚,万奇从门缝递进去的,是一张百元大钞,但那上面印的却是‘玉皇大帝’,并且还印着‘天地银行’!那就是一张冥币啊!
万奇没有回应,抬眼看了看门头上方标牌——207。
“咚~咚~咚。”
已然紧闭的木门后忽地传来三下叩击声。
胖子和冷慧兰面面相觑的同时,万奇竟也把一只手伸进栅栏外门,反手在内里的木门上敲了一下。
“咚咚!”
门内再次声响,似是回应。
万奇缩回手,向前凑了半步,几乎是贴着栅栏门低声道:“是我。我回来了。”
话毕,楼道内再次陷入寂静。
见万奇面对207房门像是木雕般一动不动,冷慧兰和胖子也不敢出声。
过了约莫一分钟,房内居然又再传出了叩击门板的声音。
叩击声一停止,万奇立刻道:
“知道了!”
转身继续往前走。
又在一户门前驻足,万奇吸溜了一下鼻子,转向房门,反手敲了敲。
过了好一会儿,里边也没动静。
胖子说:“这屋没人吧……”
话音没落,就见万奇将左手伸向了门锁。
这一次,胖子和冷慧兰看得清清楚楚,他拇指上那枚老六爷赠予的指环上,竟弹出了好几把外形怪异的钢丝铁片。
也仅仅只是刚看清,那些机璜就都隐没不见。同时万奇的另一只手也拉开了栅栏门。
内侧木门形同虚设,但打开后,看到屋内情形,冷慧兰和胖子瞬间都呆住了。
一室户的开间,不超过三十平米的面积,四面墙乃至天花板,以及床铺沙发等所有家具上,都有着分散不均让人触目惊心的红色点滴。
“是血?”
“是血!”
冷慧兰和胖子同时惊道。
万奇反手甩上门,快步走进了一旁的卫生间。
除了洗手池和马桶,不大的卫生间里却还有个不小的木质浴盆,大小足以容纳一个成年人整个浸泡在里头。
实际万奇进来的时候,里边放满了水,也真正泡着一个人。
水龙头也还开着。
那人连头都浸在水下,一动不动。
“郑警长?”冷慧兰不确定道。
万奇瞥了她一眼,关掉水龙头,揪住水中那人的后脖领子将他上半身扯了出来。
的确,此人就是郑大龙!
就外屋情形和他刚才的状况,谁都以为他已经挂了,没想到才被万奇拽出水面,他就从嘴里喷出一股水柱,跟着不断粗喘。
万奇索性靠到墙边,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卷,点着后不紧不慢地抽着。
郑大龙终于缓了过来,转眼仰视他人,目光落到万奇身上,猛地瞪大了眼睛:
“我想起来了!咳咳咳……”
“想起什么了?”万奇叼着烟,眯着眼睛和他对视。
“火车上的事……”
“红梅死了……”
“我们回到了三十年前……”
“医护床背面的茧……”
“人皮包裹的那东西……”
“还有那长着人脸的怪虫子!”
郑大龙狠劲挣扎着翻出浴盆,直面万奇:“我都想起来了!”
“然后呢?”万奇面色不改。
郑大龙张口欲言,却觉一阵晕眩,踉跄着贴到墙上。
又缓了一会儿,才说道:
“总之,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旁的回去再说,就说这次,我们是来找马啸的。我找到他了!”
“他人呢?”冷慧兰问道。
“呵呵……”
郑大龙惨然一笑,双手指了指自己两侧脸颊。
仔细看,上面横七竖八杂乱无章全是像用细笔画出的线条。
可实际那都是伤痕。
因为伤得不深,又被水泡去了血迹,再加上他本人肤色偏黑,不细看瞧不出来,看清楚了就让人感觉切肤之痛。
不光是脸,他身上的衣服也有不下百十处被锐物划破的口子。
郑大龙又缓了一会儿,单是对万奇说:
“进到4号二楼,你和冷小姐只顾看那些家具,我就到处找。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推开门,就看到里边像是间书房,书桌后还坐着一个人!
我当时就问他是谁,他像是被惊到了,抬头狠瞪了我一眼,跟着他左手边就出现一道门。见他跑进去,我就追!
他一边跑,还一边喊‘你快回去’!
我哪肯听他的,一直追一直追……
当时太暗了,就一手电,根本看不清也来不及看周围是什么状况。
就是跟着他一路爬台阶……前面还没什么,后头台阶越来越高……
反正他就跑,我就追……
跑到顶,他冲出一扇门,我也跟着跑了出去。
结果就看到……”
他盯着万奇,没再继续往下说。
“咳咳!”
胖子干咳两声,试探着问:
“你是跟着那个人跑?跑出门?然后就一路跑进了商贸城?跑到了这楼里?”
“是商贸城!”
郑大龙问万奇要了根烟,点着后猛吸了两口:“我跟着他跑进这楼里,上到二楼,眼前离他就三五步了,我就喊了一声‘警察,别动’。
才喊出声,旁边忽然冒出个人,不知道用什么玩意儿,照着我腮帮子就是一下子。
那人伤了我,扭脸就跑。
被他这一耽搁,原先那人跑没影了,我就只能去追他。
追到这屋,他就……他就……”
郑大龙直盯着万奇:“我看清他了,他是马啸,但是……不像是现在的年纪。他动作很快,一根槐木刺拼命往我身上招呼……
但是我感觉得出来,他很恨我,可没想要我的命,只是泄愤,没真下狠手。
可被他连扎带划拉伤成这样,我也是疼麻了。
他跑出去,我就再没敢追,就赶紧跑到厕所里……刚好有个浴缸,我就跳进来放凉水,先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