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稳定剂
马兰的确回了医务室，不知怎么，发起了高烧，陷入昏迷。
马西风已经先一步赶来陪着她了。
医务员看到万奇外套被血浸透的模样也吓一跳，等万奇脱了衣服，俩医务员一起查看了一下，就双双把脸拉长了。
“他根本没受伤。这些也不是血，黏糊糊的……什么东西啊？”
万奇身上的确没有伤口，只在身体表面沾了一层黑色不明液体。黏糊糊，还有一股子怪味儿。
不光两个医务员脸色难看，郑大龙看万奇的眼神居然也有点阴沉。
“年轻人，学点好不行，纹这一身蜘蛛网一样的东西，你觉得很好看很威风？”
万奇已然留意到，身上的血管不再鼓凸，但身体表面却仍然披着一身‘网’，而且颜色比之前更深。
就现在这样，无论谁看了都会以为这是纹身。而且是没半分美感，看了只觉麻应人的那种。
吴友德小声嘀咕：“我怎么觉得，这事儿变得好玩儿了呢？”
“是有点不对劲啊……”
万奇喃喃道。
他突然感觉一阵头痛欲裂，眼前天旋地转，抵受不住，“咚”的栽倒在地。
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万奇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包厢里，就躺在自己的铺位上。
他感觉浑身脱力，但想起之前的疑问，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
“醒了？兄弟，你可吓死我咯。”吴友德咧嘴道。
“我昏迷了多久？”
“昏迷也就那一会儿，睡就睡了足足两个钟头。”
“睡着了？”
吴友德道：“你发烧了，高烧三十九度，当时是晕过去了，打完针，没大会儿你就醒了。你忘了你还是自己走回来的？”
“我自己走回来的？”万奇是真没半点印象。
“那你是真烧迷糊了。你忘了，那个郑警长还给你拿药来着？”
“他给我拿药……”
吴友德说：“他接了你的电话，是那美女大夫打给你的，她听说你出差，特意提醒你，为以防万一，她在你的打火机里藏了另外一种特效药。
大爷的，当时陪你去看病，临了她送你个打火机。我当时还吃味儿了呢。年轻帅气就是占便宜，看个病不光有美女陪着喝酒打牌，完事还有礼物。现在才知道，那礼物是‘阴谋’啊。”
“我吃药了？”
“吃了啊。”吴友德说，“是你自己硬要吃，拦都拦不住，幸好那女大夫不是潘金莲，那要是毒药，你啊……”
对于老吴说的，万奇没有丁点印象。
只听他说，自己当时听了郑大龙的话，找到药以后，就像是之前早有预料，只是不知道药在哪里。
藏在打火机里的红色药丸总共三颗，自己吃了一颗。
吴友德盯着万奇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你叫什么？”
“万和！”
“我靠！”
吴友德一声‘惨呼’，仰面摔进了铺位里。
有件事，吴友德还没来得及告诉万奇，那就是在万奇吃了药，回来睡过去后。
他出于谨慎，给那姓冷的美女大夫打了个电话，问红色药丸作用。
对方告诉他，那是一种专门针对人格分裂症患者的精神药品，服用后短时间内就能稳定患者的精神。
用老吴自己的话说，那就类似是‘特效稳定剂’。
可老吴当时没想到，估摸着开药的冷慧兰也没想到提醒他，患者应该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吃药！
刚才吴友德和万奇说话的时候，觉得他和平常不大一样，才突然想到这一点。
万奇发病严重时吃药会有效果，但前提是吃药的得是万奇！
现在的情况貌似是，吃药的是‘二代’！
吴友德这会儿再想打电话给冷慧兰已经来不及了，红色药丸已经起效了。
不过被‘稳定’的不是万奇，而是万和……
“啪啪啪！”
包厢门打开，进来的，是郑大龙和一个医务员。
毕竟是车上的警长，他是来看看万奇怎么样了。
医务员给万奇测了体温，说万奇的烧还没退，如果再持续下去，很可能会引发其它症状。火车上医疗条件有限，建议万奇就近下车，去医院就诊。
医务员出去后，郑大龙说：
“还有二十分钟，就到红杉站了，县人民医院还是可以的。”
“红杉？”万奇留意到说这话时，他表情微微有些异样。
吴友德却是忍不住问道：
“郑警长，小万这就自由了？”
“你什么意思啊？”郑大龙蹙眉道：“难道那纸人真和他有关系？”
“纸人跟我们没半毛钱关系，可……可我们是要到终点站的，半截下车，不是亏票钱了嘛。”
后半截是吴友德硬生生拐了个弯。
他本来是想说，那个叫姜明华的乘务舌头被割，当时只有万奇一个目击者。现在万奇醒了，你们问都不问就放他走？这不合常理啊。
可是从在医务室到万奇醒来，都没人跟自己提姜明华的事，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对方不提，自己也就没必要硬去‘踩稀泥’。
郑大龙明显不怎么待见这个‘老滑头’，有些严厉地说，命比钱重要，就算是出差，多重要的业务也可以往后推一推。
两种不同的手机铃声同时响起。
郑大龙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立马接了起来。
吴友德也在这时接了电话。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郑大龙的脸色瞬息万变，没说两句，人已经发疯似的冲了出去。
吴友德挂了电话，先是长叹了口气，跟着对万奇说：
“小万，我想我们真得在红杉下车了。”
“有必要吗？”
除了浑身没劲，万奇并没有其它特别不舒服的感觉。
吴友德又是一声叹息：“忘了你是‘二代’了，算了，我还是从头跟你说吧……”
尽管吴友德嘴皮子利索，把自己和万奇这趟出差的目的，以及一些‘二代’所不了解的其它情况讲完，也花了将近十分钟。
“小万，我那老哥哥是因为重病才提前被放出来的，他现在人已经快不行了，就在老家红杉。我无论如何得去见他最后一面。”
“那就红杉下车！”万奇没半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