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流市
第二天早上，赵泽精神饱满的醒来，洗漱过后走到前厅，见客人不多，就找伙计要了几个早点，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边吃边听其他人聊天。
大多聊的都是些家常，或者是哪个才子昨天去了哪，哪个诗人又写了一首绝句，不过邻桌不远，一对看起来已经过了中年的客人聊的话题，倒是让赵泽有了几分兴趣。
“听说了吗，这个月的流市好像要提前了。”一人开口说道。
“当然听说了，左将军进京述职也差不多该回来了，他对于流市一向都是不怎么喜欢，认为那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回来之后必定会严格管制，吴老三手里还压着不少大货呢，不趁着现在赶紧卖出去，等左将军回来，怕是就砸手里了。”
另一个人显然消息更为灵通，等他说完，先前那人也是一脸恍然
“我说吴老三怎么转性了呢，原来是这么个原因，难怪他连清源丹都拿出来卖。”
“什么清源丹？”
“啊？你不不知道吗？前几天吴老三在赌坊说的，这次流市不仅提前了，还拿出一大批压箱底的好东西，其中就有清源丹，定心丹之类的。”
“不对啊，要说别的东西也就罢了，清源丹这种宝贝，他吴老三不是应该留着自己用吗？我记得他几年前就进入辩气了，但一直没开始合煞，这几年不还在到处挂悬赏，收集炼制清源丹的材料吗？”
“这谁知道为什么，说不定吴老三已经过了辩气阶段，不需要清源丹了呢。”
“嗤，就吴老三那靠着丹药堆起来的罡气，没有清源丹的持续纯化，还想进入合煞期？”
两个通脉境都不到的书生，讨论起炼煞境的高手，倒是没有丝毫的顾忌，甚至连不屑的表情都摆在了明面上。
“算了算了，吴老三有没有突破关我们什么事，他卖不卖清源丹，我们也都用不上，倒是一直传的神乎其神的院长手稿，你说这次会不会拿出来？”
“这个嘛，可能性不大，他吴老三的流市可全靠这份手稿撑着名气，一旦卖了出去，他吴老三的生意不做了？”
消息灵通者思索片刻，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理虽然是这个理，但吴老三年纪也不小了，加上自从左将军坐镇寒云关以来，对于流市的打压越来越严苛，生意已经不好做了。
现在吴老三连对自身十分重要的清源丹都拿出来卖，说不得就是准备要退休了，最后捞一笔大的。
这么看的话，那份出自山河书院院长，半圣杨衍的手稿，说不得真会拿出来卖了。
“倒也是，那东西可是吴老三的命根子，据说他儿子都只能远远的看上两眼，碰都不让碰的。”
“行了，别管吴老三了，反正我俩也没那个本钱去竞争，早点都放凉了，动筷动筷。”
没多久，两人吃完了早点，便各自告辞，只是那消息灵通者仍坐了片刻，似乎还在权衡方才的事，最后做了个咬牙的动作，急匆匆的离开玉海楼。
全程旁听的赵泽面露奇异之色，流市的名头他也是听说过的，本质上就是用来处理赃物的黑市。
之所以叫做流市，是因为其位置并不固定，每次举办都在邻水的船上，或者持续跑动的车队当中举行，从开始到结束，都在一刻不停的移动。
流市通过这种方式，来避开威胁，方便参与买卖的双方随时跑路。
这种模式在地广人稀的城市里十分受欢迎，大量荒芜的土地成为了他们最好的庇护所，即使官方想要打压，也没有足够的人手进行布控。
当然，这是指正常郡县的情况，像寒云关这种军事重地，守关大将想要遏制流市，就简单得多了，一支军队横扫荒野，足以让你逃无可逃。
“半圣杨衍的手稿……”
一位无上大宗师的手稿，即便是不含任何武道相关的内容，都是十分珍贵的，更何况这里是秦州，是山河书院的大本营。
即使是自己不用，拿到山河书院去求取人情，大概率也能吸引到炼神宗师为之出手一次的机会。
只是想了想，赵泽就准备参加这一次的流市，倒不是为了这份手稿，虽然他确实有兴趣，但以他的身家，怕是买不起。
阳山道的宝藏，他只带了很少一点出来，大半个月时间，分散在各地卖出，也得了几万两银票。
一般客栈的伙计，一个月也就三五两的薪资，玉海楼这种稍微高些，但也不会超过十两银子，一万两可以说是他们一辈子都攒不到的数量。
但这并不意味着赵泽富有，相反，随便拎出个地方豪绅，都比他有钱。
以杨衍手稿的珍贵程度，必然吸引大量士子乃至是大儒入场，他这点财富和他们相比完全不够看。
赵泽参与流市，主要还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观察一下秦州这个大晋最特殊的一州之地，和其它地方有什么区别。
昨晚他情报看了不少，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毕竟是日后生活的地方，多了解了解也是好事。
吃过早饭，赵泽找掌柜要了一份流市的详细情报，掌柜很快就送来，还附赠了一张入场券，让他十分满意。
“嗯，历次举行都没有大的纰漏，上面也有大人物关照，寒云关最抵制流市的左将军林鹤图也还没回来。”
情报的内容十分详细，就连吴老三的背后是哪位大人物支持都有介绍，甚至就连破碎星洲也在里面掺了一手，虽然只是拿干股收红利，没有实际出面
“唯一需要考虑的变数，大概就是杨衍手稿可能吸引一些麻烦的人物，到时候买卖不成直接强抢。”
“有一定的危险，但只要小心些应该不会有事。”
吴老三如果准备把手稿拿出来卖，自然会做好措施保护，还用不到赵泽为他担心，到时候真出事大不了自己开溜就是了。
将情报收好，赵泽就准备出门逛逛寒云镇，顺便看看能不能买到把趁手的兵器，自从习得虎啸七煞刀以来，短刀已经不太适合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