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圣前对峙
东升客栈。
在这黑夜，红枭将这客栈围的水泄不通，里面的客人都被赶了出去。
连守夜的五城兵马司都被惊动了，生怕出了什么乱子，在客栈前面打听。
能进红枭之人，必定是令行禁止的，所以并没有透露任何的消息。
黑衣卫的于明明到来。
看了看现在的形势，眼睛转了几圈，抬头望了望客栈。
“李兄，可否给我个面子，里面是我黑衣卫的首领，在此有紧要之事。”
李小煜为难。
“于兄，这穿红衣的在城中抓了好几个大夫，不是我不给面子，职责所在恕难从命。”
于明明真的想说，我保证这些大夫不会有事。
又想到屈沐温面冷心黑，万一他说了这句话，屈沐温杀一两个，到时就是于明明自己哭了。
不过，立场必须有，说不定这又是屈沐温的试探。
命苦，命苦，真的命苦。
“那我现在也是职责所在，你不能进去，这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头儿。”
“算起官职来，我家大人三品，你只是小小的六品。我劝你三思而后行。”
李小煜沉默。
“只要保证几位大夫的安全，自是没有问题的。”
“李大人，你可不要随意的臆测，否则真的出了人命，可怪不到我头上。”
于明明心里替李小煜捏了一把汗，你敢这么怀疑里面的人，你是真的不想活了，没见到王天署还躺在镇抚司监狱里，死尸一般。
就这手段竟然没有受到上面任何的责罚，咱们且行且珍惜吧，兄弟，惜命啊。
客栈中，过了良久，屈沐温战胜了意志的疲劳，强撑着醒来。
“阿仁，我无事，让所有人离开吧，红枭之人安排在准备好的宅子，明日清晨我自会醒来，对外说我身受重伤。”
“明白。”
说完以后屈沐温盘膝而坐，开始恢复。
屈仁一声令下，红枭旁若无人的飞速离开，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家大人身受重伤，就不出来了，各位请回。”
不等其他人说话，屈仁直接将所有人赶走，任何人都没有理会，显然是惊魂未定，现在还是防备的姿态。
于明明听到身受重伤四个字以后，面色古怪，眼睛不断的转来转去。
心中大呼，高，实在是高，这招厉害。
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对着李小煜告别。
“李兄，回见了您嘞。”
带着几个手下扬长而去。
周家。
“东升客栈传来消息，屈沐温身受重伤。”
“什么？快些将消息告知主子。”
几个下人奔走相告。
经过的周小芹，伸着耳朵听了几句，看着其他人去禀报，周小芹加快了几分脚步。
“小姐，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周瑾瑜盯着跑来的小丫鬟，又听到急乎乎的问题，显然是周小芹听到的八卦。
“别急，喘口气。”
周瑾瑜招牌式的笑容，自小的练习，亦或是娴静的微笑。
这笑容很美，纵然是周小芹看过了无数遍，依旧是呆了一下。
“是刚回京城的屈沐温，以前是边军将领，统领十万镇北军，十万人啊，那得多少人，弱冠之年，有如此成就，咱们大乾就这一人。”
“如今全京城的人，都在谈论他呢，不过，今天屈沐温受重伤了呢，也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
周小芹叽叽喳喳的把自己的见闻说给周瑾瑜。
周瑾瑜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
早就听说过这位传奇人物，连他的画像也是见过的。
“假的。”
小丫头听到这话后，露出好奇与不信的表情。
“外面都在传，许多大夫都被抓到东升客栈去治病呢，闹了很大的风波呢。”
周瑾瑜都没有出门，怎会知道是假的。
周瑾瑜不理小丫头的好奇，把人赶出去，独自在房间里，安静的读书，望着星空，却不是发呆。
九品无敌的存在，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越阶杀死过敌国宗师的存在，不可能刚到京城受重伤。
既然能活着走到京都，能进皇宫而毫发无损，屈沐温是一个了不起的存在。
周瑾瑜提笔，沾墨，呼吸，静心，写下春夏秋冬四字，或快或慢，一气呵成。
写完后，周瑾瑜深思，看向另一面，共有四幅画，分别是四季之景。
“试过画四季交汇，春夏，夏秋，秋冬，冬春，看得见四季的变化，明白四季的转换，却画不出应有的样子。”
“倘若我将四季融入一幅画呢？”
周瑾瑜心有不静，知道自己是着急了。
闭眼片刻，又恢复到宠辱不惊的状态，仔细的整理今日的画卷，放回原有的位置，整理，休息。
时机未到，积累不够，感悟不深，急不来的事情，心急如焚也急不来。
可是他人给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周瑾瑜望向天空，秋风萧瑟之时，星空是亮的，星辰闪烁，月光如水。
该来的总会来，谜题有谜底，门锁有钥匙，平与不平的事情都要经过。
晨起，屈沐温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左臂，伤口已经愈合，昨夜没洗的血渍依旧清晰。
屈沐温对于九品的理解最为的真实，不是能一跃而起的飞檐走壁，也不是以一敌百的战力，而是超强的恢复力。
从一品到九品，越来越强大的恢复力才是武道之人最重要的东西。
经过理性的推敲，宗师乃至大宗师都是一样的。
都是血肉之躯，受到致命伤依旧会死，只是生命力顽强而已。
当然，武道高手不止有恢复力，有超强的身手，善使武器者，占据武器之力自是比赤手空拳之人强得多。
那些说以拳硬钢兵器只是痴人说梦，除非是品阶相差悬殊。
若是说横炼之人有几分可能，此类人世间凤毛麟角，唯有天赋异禀之人才能修炼成功。
屈沐温在边军之时遇到过一个，对方对于屈沐温的招式丝毫不惧，几刀下来只在对方身上留下几道痕迹，可能砍断了几根毛发。
最终屈沐温只能使用四季刀法的绝招，眼睛，两腿之间，加之刀上的毒药，对方被生生的坑死。
屈沐温把自己的左手按照骨折受伤的样子固定，带血的衣服并没有换，纱布套到脖子上，装作虚弱的样子。
又看向导致屈沐温昏迷的竹简，上面没有任何的字迹。
屈沐温掀开，看到一个微小的记号，立即猜到是督察院的后手，不过，这没字迹的不是很好，抬头看向屈仁。
屈仁被看的发毛。
“阿仁，过来，将这玉简写满，按照你的记忆来画，记不得了，就随意的发挥。”
“少爷，我连现在的文字都没有搞明白，你让我写这些？
“就是你什么都不会，才能创造出谁也不认识的字。”
果然，当初学字能把先生气到吐血的屈仁，随意的发挥出来的鬼画符微妙微翘，若不是知道是假的，屈沐温一定会花大力气研究研究。
元气包裹，蒸干水汽，竹简的样子刚刚好。
早早在宫门口等待召见。
一边传消息的侍卫本打算去找屈沐温，刚出宫门已经看到正主，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围着绷带，挂着胳膊。
不知真假的受伤，没想到屈沐温如今是这幅样子。
屈沐温第二次进宫，被引进了御书房。
屈沐温看到了一个眼熟之人，上次就是这位小太监将他带进宫的，没想到如今在御前当值，如今看来，刘轩死了，这个小太监上位了。
走进御书房，远远的就能听见倪东明口沫飞溅的细数屈沐温的无数罪责，没有想到这位的口才这么的好，果真是言官出身。
某些罪责，屈沐温是第一次听到，长见识了。
“你这逆贼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乱臣贼子，痛煞我也。”
倪东明看见屈沐温后更加的激动，恨不得用眼光和犀利的语言，消灭屈沐温。
屈沐温好笑，如今看来这位督查使倪大人的戏真的多。
屈沐温猛地往近处走了几步，九品气息微放，倪东明脸色马上变换，成防御姿势。
“臣，黑衣卫指挥使拜见皇上。”
屈沐温如今的这装扮简直有损威名，和屈沐温的形象极为不符。
不过这都是他人给予的想象，屈沐温自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怎么，屈爱卿受伤了？”唐仲权很担心的问道，脸上充满了关切。
“启禀圣上，昨日我被督察院众人设计，被迫反击，冲进督察院被数名高手联手重伤，前指挥室与督察使倪东明相互勾结，意图违逆圣意。”
屈沐温说的全部是事实，是对方设计的，也准备了高手，二人确实有勾结，一点不差。
“你这信口雌黄之徒，圣上，屈沐温在无中生有。昨日屈沐温嚣张至极，假传圣旨，令黑衣卫杀我督察院数人，并且将我将我”
“将你怎样？无中生有？捏造事实？你敢说你不是故意引我过去，不是早就等着我到来后，向我出手。”
屈沐温愤怒的质问道，和倪东明一样气的浑身发抖。
“我督察院是有证据的，就是那玉简，已被你收走，你这卑鄙无耻之徒。”
倪东明几乎气晕过去，这小子是有所准备的。
“哦？你说的是这竹简么？就这鬼画符，你要是找些专门研究之人写一些古文古字，我也算你栽赃陷害的手法高明。这鬼画符竹简，确定不是临时写的，墨迹都还未干透，定是昨日写的。”
屈沐温拿出竹简，扔到倪东明跟前，倪东明像拿到了把柄一样，展开看记号，对上以后，马上呈上。
小太监接过去，递给唐仲权，唐仲权仔细的端详，皱眉，换了各种方式观看，看不出个所以然。
“胡太傅对古字研究颇深，可能看出什么？”
一位老者接过，看了又看。
“吾从未见过，这应是未发现的古籍。”
太傅胡征略微慎重的说道，看不出什么端倪。
这都不是重点啊，这是屈沐温罪证啊。
屈沐温的心狠狠的抽搐了几下，脸色眼神不敢有丝毫的变化，这是什么情况，这就是我家阿仁的涂鸦之作为啥这么多人看的如此津津有味。
“皇上，皇上，皇上。”倪东明不断的呼唤，咱们回正题啊，这是极为严肃之事，不是研究古籍的时候啊。
“圣上啊，这类竹简只有齐国的酸腐文人才会研究，在我大乾极少。”
“你也说了极少，那便是有的，倪大人，你没看到胡太傅和圣上都对此很感兴趣，证明圣上和胡太傅也有类似的古籍，何以证明我家阿仁有罪。”
“就算有罪也是进三司会审，大理寺、刑部，你督察院何以有了抓捕之职。我看你意图贪赃枉法，并且意图和王天署勾结谋害于我，控制黑衣卫为你所用，倪大人其心可诛啊。”
“你你你你。”倪东明半天说不上话来。
“好了，如今诸事已毕，都有问题，倪东明降为副督察使，莫要当朕是傻子，再有下次就真的是謀逆了。”
唐仲权之前还在与胡太傅有兴趣的讨论，下一刻直接翻脸，吓的倪东明直接跪倒在地，不敢再说一句话。
“退下吧。”
听到这句话的倪东明如蒙大赦，马上行礼离开。
屈沐温刚打算离开，却被叫住。
“沐温受了重伤，我叫了太医替你看看。”唐仲权一副很关心模样，屈沐温猜不出真假。
“区区小伤，不足挂”
屈沐温内心发虚，现在壮的和头牛一样，这太医不是水货必定露馅，刚打算拒绝，太医已经走出来了。
二人对视，电光火花，昨晚的老大夫
好巧啊。
没有完全昏迷的屈沐温能感受到这老大夫的气机。
老大夫恨恨看向屈沐温。
一眼就看出屈沐温是装的。
皇帝和胡太傅都在关注屈仁的大作。
屈沐温走向太医。
“有劳了。”屈沐温大声的说道。
“太医的女儿定是到了嫁人的年纪，可有许配人家。”
屈沐温用斗战真经独有的元力传音。
太医陆世荣一副无耻的表情，竖子，竟然拿我的宝贝女儿用作威胁。
陆世荣恨恨的看了屈沐温几眼，现在的官场之人心都脏。
“陆太医，沐温可有问题。”
“启禀圣上，屈大人因为昨日动武引发了旧伤，应是常年征战留下的病根。”
“可有治疗之法？”
“有的，需要珍贵药材数种，调成药丸每日服用，数日便好。”
“就从宫中支出吧。”
屈沐温抱拳显出感动之意：“谢圣上。”
“出宫休息去吧，记得少动手，多动脑，养好身子。”
屈沐温略微停顿，却不知怎么回应，可不能养成真的感动的错觉，对谁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