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饭桌上一圈人, 听了“鬼故事”的乔泠诗和乔泠菲都没有胃口,程昀话少冷漠,始终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胃口也不见多好。
至于乔世成夫妇,可能最近在闹架吧, 全程无交流, 而方文慧好像对乔泠诗的婚事不大满意, 表情恹恹的, 还有一个在昭王面前战战兢兢的乔良贤。
满桌子人, 就属没心没肺的乔世文和没有伺候人的乔泠鸢吃得惬意。
傅轮见她胃口还算不错,挑了挑眉道:“心情很好?”
乔泠鸢朝他瞥上一眼,凤眼挑起些微的弧度, 藏着几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她说:“还行。”
傅轮被那双眼睛闪了下神,说:“你若是喜欢回来, 我以后就经常陪你回娘家。”
“好。”乔泠鸢道。
那一个“好”字落入乔泠菲的耳中,激得她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像乔泠鸢那个字带着血, 散着令人难受的腥味。
用完午膳, 乔泠鸢想走了。
马车在街上行得缓慢, 乔泠菲撩开车帘看了眼,街上车水马龙, 热闹非凡,反衬得车内的气氛越发低沉。
她放下车帘, 眉心隆起,满面愁绪。
一只手伸过来,不轻不重地捏住她的下巴, 将她的脑袋强行扭了一个弧度。
乔泠菲偏脸,被迫望向身侧的男人。
“不高兴?”程昀浓密的墨眉拧成一条直线,手从乔泠菲的裙底下伸进去,“那就做点能让你高兴的事。”
乔泠菲的眉皱得更深了。
传言果然没错,程国公好女色,她嫁给程昀以来,这男人毫无节制,只要想要了,甭管白天还是黑夜,别管屋里是否有丫鬟小厮在场,立刻就会上手扒光她的衣服。
昨夜被他折腾得晚,见了血,今儿她身上还带着伤,他却不管不顾,又来了。
乔泠菲有些怕,却不敢反抗,忍着满心羞耻,任他在马车上胡来,她咬着唇,眼泪从脸颊无声滑落,莹白的脸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这就对了,该哭就得哭,知道吗?”程昀尽了兴,心情有所好转,他拿雪白锦帕擦拭的时候,“啧”了声,冷笑着说:“见血了。”
乔泠菲想骂,却不敢。
最初,对程昀这种不知羞耻的作为她不是没有反抗过,但程昀当着下人的面,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直接打得她无力反抗,又强行扒了她的衣服。
她挨了几次打,学乖了,不敢再反抗。
她嫁给程昀不到三天,就有些后悔了,国公府后院美女如云,绿肥红瘦,什么样的都有,程昀不吃她的美貌,也不吃她的温柔,他脾气阴翳,捉摸不定,高兴的时候不会哄她,不高兴的时候却会打她,她拿不住程昀。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到底小看了这个男人。
她不该那么自信,不该嫁给程昀,可是已经迟了,她已经是程昀的人了,今日瞧见乔泠鸢过得那样好,昭王待她那般温柔,她恍惚觉得,天都要塌了。
“你今天一直不高兴,是因为乔泠鸢?”程昀捏着她的下巴,“你见不得她好?”
乔泠菲自然不可能说实话,她摇头:“没有。”
“口是心非,”程昀冷嘲,“当初若不是你蠢,嫁给我的就是她,而不是你,我勉为其难娶了你这么个蠢货,对你们永安侯府,已是恩赐了。”
乔泠菲忍着身体的不舒服,拿帕子抹泪。
她又听程昀道:“比起乔泠鸢,你实在是差远了。”
乔泠菲抹泪的动作一顿,“你什么意思?我哪里不如她?她一个庶女,凭什么跟我比?”
程昀眼里的讽刺越发明显,他松开乔泠菲的下巴,道:“告诉你也无妨,当初在感念寺,是乔泠鸢故意引你去后院厢房的。”
乔泠菲的脸蓦地惨白。
“不可能!”她不相信,“厢房是我娘安排的,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程昀笑得讽刺,“因为她聪明,而你,太蠢。你娘那点小伎俩,早被她看穿了。”
感念寺的事情和计划有所出入,程昀仔细查了一遍,计划被乔泠鸢看穿,是他得出的结论。
后来,他再次提出娶乔泠鸢,乔泠菲和他的事情却被传得沸沸扬扬,乔泠鸢可算是出了不少力。
虽然最有力的始作俑者不是乔泠鸢,而是傅轮。
傅轮在背后动了手脚,他就放弃了娶乔泠鸢,因为傅轮不想让乔泠鸢嫁给他,他就不可能娶得到。
只是他没想到,傅轮自己竟娶了。
更没想到的是,他身上的毒竟然被压制了。
“不会的,你胡说!”乔泠菲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乔泠鸢又傻又木,蠢笨如牛,她怎么可能早就看穿了?”
不可能的。
她更不可能精准地抓住机会,陷害于她。
乔泠菲慌张的样子让程昀甚是满意,他拍了拍乔泠菲散乱的发髻,冷笑道:“自欺欺人,你不如乔泠鸢一半有趣,若我娶的是乔泠鸢,我当真舍不得让她受罪。”
他一定会好好疼她,让她几天几夜下不来床。
只要一想到这点,程昀就隐隐觉得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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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吃了晚膳才会回府,”马车穿过繁华的闹市,傅轮半靠在车厢壁上,声音懒懒的,“怎么不多留一会儿?”
乔泠鸢:“因为今天我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赣州之行,危险重重,她在生死边沿走了几遭,逐渐就没有多少耐心了。
不想再慢慢和他们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以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她不能在复仇这件事情上花费太多的时间了。
但有些事情急不得,过于着急,只会适得其反。
“你说什么了?”傅轮随口问。
他没想乔泠鸢会回答,因为知道乔泠鸢和侯府的人都不对付,依照她的性格,十有八九不会是什么好话。
然而,乔泠鸢却开了口。
她说:“也没什么要紧的,就是装神弄鬼地把她们挨个恐吓了一遍。”
傅轮:“……”
他以为乔泠鸢不会告诉他的。
“你为什么告诉我?”短暂的沉默后,他问。
乔泠鸢偏头看他,少女的目光澄澈,坦然而无畏,她道“你是我的丈夫,我希望你能坦诚待我,作为交换,我对你,也会坦诚。”
马车外闹哄哄的,人声鼎沸,笑语喧天,傅轮难得收起了那副懒散的模样,微微坐正了身板,握住乔泠鸢的手道:“一定。”
他语气沉凝,表情郑重,像是在宣誓。
他体内的毒已经被压制了,然而,即使在炎热的夏季,他的手也并不暖和,乔泠鸢的手掌心温热,被他微凉的手握着,竟意外觉得舒服。
傅轮见她没有挣开,心里升起几分得意,他挑了挑眉,拉住乔泠鸢的手,放在唇边“吧唧”亲了一口,说:“媳妇儿,今晚我真不想睡软塌了。”
乔泠鸢忽然觉得被亲的那只手有点发烫,她撩开车帘朝外望去,假装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似的,说:“随你。”
傅轮很轻地笑了声。
“你回府后有什么要忙的吗?”傅轮问。
“睡觉。”乔泠鸢说。
傅轮脸上的笑容隐下去,成婚三日,乔泠鸢没事就睡觉,她的瞌睡好像特别多,多得有点不正常。
“怎么又想睡了?”
乔泠鸢:“去赣州三个月,三个月没睡好,补瞌睡。”
“真的没受伤?”傅轮有点怀疑了。
“没有。”
傅轮就没再多问,乔泠鸢回府后果然直接睡觉去了,江总管上前道:“殿下,有燕西关的信。”
傅轮看着乔泠鸢走远,直到她消失在转角,他才拧着眉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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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泠菲在马车上被程昀羞辱了一遍,整个人都不舒服,她回到府上后直接去了浴室,把自己泡在木桶里,洗了个干干净净。
出来时,天色已经晚了。
丫鬟伺候她用膳的时候,乔泠菲问:“国公爷呢?”
“去了紫苑,”丫鬟回答,“好像是紫苑的那个女人不舒服,国公爷就过去瞧她了。”
乔泠菲握了握拳头。
这国公府上,有两个地方乔泠菲去不得,一处是程昀的书房,另一处就是紫苑。
听说紫苑里面住了一个很特别的女人,她风华绝代、体弱多病,她从不出紫苑,每一次,都是程昀去紫苑见她。
他有时候会歇在紫苑。
曾经有姬妾不信邪,仗着程昀对她有几分娇宠,想冲进紫苑去找那个女人的麻烦,然而那姬妾还未进到紫苑,程昀就得了消息,最后程昀把那个姬妾活生生掐死了。
自此,所有人都知道,程昀很宠那个女人。
无人敢再闯紫苑。
乔泠菲的心里堵着几块大石,堵得她难受,想到紫苑里的那个女人,想到傅轮对乔泠鸢的宠爱,她一度觉得自己简直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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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府暖阁的卧房里,绿萝取出随身携带的小药瓶,从药瓶里取出一颗黑色药丸递给乔泠鸢,叹了口气道:“姑娘,您受伤的事,真的要瞒着吗?”
“傅轮不是大夫,告诉他也没有用,”乔泠鸢话音顿了顿,“还不改口?”
“王妃!”绿萝立刻笑眯眯地唤了声。
乔泠鸢还挺喜欢“王妃”这个称呼,她吃了药,躺到床上,她的床帐原本是大红色,但现在是夏季,她嫌这个颜色太热,珍妮就换成了浅蓝。
这床帐是容妈妈从库房里找出来的,说衬她雪白的皮肤,衬不衬她自己的皮肤乔泠鸢不知道,倒是挺衬傅轮的皮肤。
作者有话要说: 打了一下午麻将,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