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赢了，她死，你输了，你死
镜中花示意水中月注意那个人。
那人撑起身体，捂着伤口，半佝着身体，艰难的移动脚步向沙如雪走去。水中月立刻拦在他前面，警惕的看着他。
那人看看水中月又看看沙如雪，停下脚步，慢慢站直身体，虽然绷直身体让伤口扯得生疼，但是他不愿意在水中月面前露出孱弱的一面。
水中月依旧警惕的盯着他，警告他:“如雪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能恩将仇报。”
那人虚弱的笑了:“我们金雕不会做恩将仇报的事。我只是想感谢她。她叫如雪，名字真好听。”
水中月依旧拦着他，没有让开的意思。
那人又道:“你们可以叫我金。”
水中月:“不管你有什么意图，此时此刻不许你靠近如雪。”
金:“好吧。”
说完坐在一边休息，等沙如雪从入定中醒来。
沙如雪用了4个时辰修复灵力，缓解取血的伤害。睁开眼时，看到三双眼睛盯着自己，其中一双金色的眼睛很陌生，皱了皱眉，准备站起身。
镜中花过去扶起沙如雪:“如雪，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吧。”
沙如雪点点头:“你们吃了没？边走边吃吧，抓紧点时间。”
镜中花:“不差这一会儿，来，先喝点水。”说着又拉沙如雪坐下，并把水袋递给沙如雪。
沙如雪接过水袋喝了几口水，感觉舒服了很多。不由得道:“镜花水月，有你们真好。”
一抬头又看到那双金色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忍不住问道:“他是什么人？”
水中月和镜中花正要跟沙如雪说。
那双金色眼睛的主人率先开口了:“我叫金，是一只金雕，被伏击而受伤，多谢如雪姑娘救命之恩。”说完，竟然双膝跪地，又道:“恩人，请受我一拜。”说着就要磕头。
沙如雪吓了一跳，跳起来，跑过去拉住他抱拳的手，阻止了他磕头的举动:“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时候就不要跪了。”说着就要拉起他。
金却也很坚持，没有起来，说:“父母生我养我，恩人也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恩同再造，当得起一拜。”说着又要拜。
沙如雪急忙拦住:“别别别，我受不起，快起来吧，伤口还没好呢，别折腾，一会儿又裂开了。”沙如雪也知道他是谁了，应该是刚才救下的伤者。
沙如雪只顾救人，刚才都没看清对方是什么人。
金想坚持，又觉得不该拂了恩人的意，一时僵在那儿。
沙如雪扶不起人来，灵机一动:“咳咳。”咳嗽了两声，捂着胸口，皱了皱眉。
果然那人急忙起身，反而来扶自己:“恩人，你怎么了？对不起，又让你受累了。”
沙如雪摆摆手:“坐，坐下休息一下就好了。”
镜中花一直紧张的盯着金，生怕这个金像上次那个小女孩一样。等他和沙如雪都坐下来，才稍微放松一点。
沙如雪让镜中花给金也拿些吃的，吃了点东西，又恢复了些体力，看大家都吃好了，就开口：“金，你的伤好好养几天就能恢复了，记住不要妄动法术，活动也不能太剧烈，我还有事，不能照顾你，自己多保重。”说着站起身就要走。
金也急忙站起来，牵动了伤口，忍不住用手捂住，吸了一口冷气：“我愿意跟着恩人，报答恩人。”
沙如雪还没说话，镜中花抢白道：“你现在跟着如雪，只会拖累她，怎么报答她。”
沙如雪对金安慰的笑了笑：“你现在需要静养，不能跟着我们长途跋涉，病人应该服从医生的安排。”
金神色黯然：“好吧，恩人，不过这个你一定要收下，算是我略表谢意。”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奇怪的鹰形吊坠，双手捧给沙如雪。
沙如雪刚要拒绝，金就说：“恩人务必收下，否则在下难以心安。”
沙如雪想了想：“好吧，我收下了，你保重。”说完接过吊坠，就和水中月、镜中花离开了。
水中月：“如雪，以后能不能不用伤害自己方式救人了。如果月寒知道了，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
沙如雪皱了皱眉：“你们不说，他怎么会知道，我生来就是救人的，全身上下都是药，无论如何都不会见死不救。”
水中月：“那如果你要救的人是坏人呢？十恶不赦的那种，你救了他，就等于让他去害更多的人。”
沙如雪：“虽说医者仁心，但是我不是那么没原则的人，那你们看，我救的人里有十恶不赦的人吗？”
水中月无语，目前他也不知道沙如雪究竟救过些什么人，更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十恶不赦的人。
镜中花：“可是，如雪，你总是这样伤害自己，身体早晚有一天会垮掉的。”
沙如雪：“我以后尽力不伤害自己，只要不是无药可救，我肯定用药救人。”
镜中花和水中月叹息一声，这说了跟没说一样，他们的意思是药能救就救，药不能救的人就别救了，但是沙如雪就是不松口。
沙如雪看着他俩没精打采的样，转了转眼珠:“哎，我们一路都走小路，山路，真的很累，今晚我们去前面的镇子里住一晚吧，我看了地图，前面的镇子叫仙人镇，据说自古到今出了很多神仙和圣人，而且今天是他们这里的传统节日，非常热闹。
镜中花心动了：“真的吗？”
沙如雪：“当然，而且十里八乡的人今天都会赶过来，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好玩的肯定都特别多。”
镜中花心动，但是还保持了冷静，怕发生上次的事件，犹豫了。
水中月：“人多的话，一旦有事，局面不好把控，我们还是别进镇子了吧。”
沙如雪：“好吧，你俩不愿意，那就不去，不过你们俩为啥不开心？”
水中月和镜中花对视一眼，镜中花：“当然是担心你了。”
沙如雪：“哎呀，你们别担心呀，你们想想，我用的都是可再生的办法呀，所以不会对我有本质性的伤害，你们就别担心了。而且我每次都是用灵力制造伤口，然后就可以用灵力完全愈合，也不会留下什么创伤。”
镜中花：“你说的是真的？
面对镜中花的疑问，沙如雪想起灵湖客栈中老人的话，但是还是坚持说“当然了，我也很珍惜自己的性命呀，你们不想想我费了多大劲、吃了多少苦才活下来，莫名其妙为了救人就把命送掉，我又不傻。”
水中月和镜中花听着有道理，终于放下心来。
另一边，月寒和霍人玉一路上还算顺利，月寒也没有再急着赶路，晓行夜宿，花了8天时间回到了矮人族。
矮人族对霍人玉擅自离开族地担心不已，此时见霍人玉安全回来，热烈的欢迎霍人玉。
霍人玉心想:还是自己人对自己才是真心的，也最衷心。
欢迎仪式后，回到霍人玉的寝殿，月寒就提出解除婚约的事:“霍姑娘既已安全回家，不妨考虑一下解除婚约之事。”
霍人玉眼中闪过受伤的情绪，迅速被一抹狠厉替代，然后归于平静:“寒哥哥就这么急着要和玉儿解除婚约？”
月寒:“曾经应下婚约，实属不得已，还望姑娘体谅。”
霍人玉有些凄凉的笑:“体谅？寒哥哥，你可曾体谅过我的一片真心？”
月寒:“霍姑娘，你别这样，我一开始就和你说的很清楚，我不可能和如雪以外的女子成亲，是你要强求。”
霍人玉气急而笑:“是吗？寒哥哥你好绝情。”
月寒没有说话，知道自己话说的重了，但是不想退让，长痛不如短痛，自己不能再给她任何希望。
霍人玉看着月寒决绝的神色，心中最后一点希望彻底破灭，取而代之的是恨，无边无尽的恨，恨月寒的绝情，更恨沙如雪已经拥有那么多人的爱了，还要夺走自己唯一的爱。
霍人玉眼中闪过一抹狠毒，垂着眼睑，无辜而可怜:“好，既然寒哥哥不喜欢玉儿，玉儿也不强求，寒哥哥能不能陪玉儿再吃一顿饭，喝一次酒，然后我们就解除婚约。”
约翰想了想，这也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点头同意了:“好。”
霍人玉果然不再纠缠，安排人带月寒去休息，等酒菜好了才叫月寒。
席间也没有再说什么会令彼此尴尬的话，只是说一些矮人族的习俗，过往，只说希望月寒能记得自己就行了。
还亲自倒酒，举杯祝愿月寒和沙如雪:“寒哥哥，这杯酒玉儿祝你心想事成，早日和如雪姑娘修成正果。”说完把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月寒举杯致意，然后同样一饮而尽。由衷的对霍人玉说:“多谢霍姑娘成全，霍姑娘真是大气又豪爽。”
看着月寒喝下杯中的酒，霍人玉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随即正色，又给月寒和自己倒上酒:“寒哥哥，再喝一杯，我们的婚约就此作罢。”
月寒连忙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霍人玉又为两人倒满酒:“寒哥哥，这杯酒为你饯行，寒哥哥保重。”
月寒再次举杯一饮而尽:“谢谢你！霍姑娘，你也要保重。”
然后月寒就告辞离开了。
霍人玉看着月寒的背影，嘴角再次浮上残忍的笑意，自言自语:“冰莲吗？寒哥哥，让我们赌一下，她会不会用自己的命来换你的命。”
咯咯咯的笑了几声，又接道:“寒哥哥，你赢了，她死，你输了，你死。有情人终究成不了眷属。”说完又咯咯咯的笑起来，笑的天真无邪。
月寒日夜兼程，人烟稀少之地便御剑飞行，飞快的赶往雾灵山。
沙如雪三人到达雾灵山山脚下时，天黑了，遇到一个老婆婆，那老婆婆似乎病的很厉害，说是想去雾灵山找鹤仙人治病，但是走不动了。
沙如雪喜欢帮人看病治伤的毛病又犯了，上前查探老婆婆的病情，手刚搭上老婆婆的脉搏，就被一股吸力吸住，另一只鬼爪般枯瘦的手更是如同鬼魅般袭向沙如雪胸口，似乎想要抓出沙如雪的心脏。
沙如雪反应稍微慢了一些，又因为一只手被吸住了，身体无法后撤，只能匆忙用另一只手来迎敌，没想到，那老婆婆身体里又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沙如雪的手，沙如雪明白遇到硬查了，在那只手快要触碰到沙如雪心脏的位置时，沙如雪已经感觉到心脏的揪痛。
沙如雪正要构建意识空间来化解危机，腰间的药袋里金光一闪，直接射向老婆婆袭击心脏的手，老婆婆不得已撤回手。
这时镜中花和水中月也反应过来了，一起攻击老婆婆，镜中花双手一舞，无数镜片飞射向老婆婆，水中月也化成无数光刃刺向老婆婆，但是老婆婆的手似乎特别多，又长出无数的手应对镜中花和水中月，就是不愿放开沙如雪。
但是她没有想到药袋里射出的并不是暗器之类的武器，那金光竟然瞬间化成了一只金雕，两只利爪瞬间穿透了老婆婆的身体，振翅向上，把老婆婆向空中抓去。
被利爪穿透身体，老婆婆所有的妖法一下就消失了，吸住和抓住沙如雪的手也消失了，老婆婆变成了一只多足蜈蚣，被金雕抓到空中又摔下来。
落地后又变成了老婆婆，全身上下都是手，胸腹部几个血洞触目惊心。老婆婆痛苦的咳嗽了几声，向沙如雪求救：“救救我，我不想死。”
而空中的金雕又化作一道金光回到了药袋里。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就像是眼花了一样，唯独苟延残喘求救的老婆婆证明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水中月和镜中花急忙来到沙如雪身边：“如雪，你怎样，有没有受伤。”
沙如雪伸手从药袋中取出那个鹰形吊坠，仔细一看，那似乎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金雕。
沙如雪轻轻抚摸着吊坠：“刚才是你救了我吗？”
那吊坠上闪过一道金光，似在回答沙如雪。
三人脸上都现出震惊的神色。
沙如雪笑了：“你们看我救人是对的，我救了一个人，而他现在又间接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