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太医院惊魂
“嘘，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
赵韵卉躲的位置非常隐蔽，三面有围板，出口又被黄英挡住，太监看到全场礼仪既拜，满意地念道：“传圣上口谕给钟学高。”
“小的在！”
三大院使之一的钟学高连滚带爬来到太监脚下，眼睛紧紧盯着地板以示对天子的尊敬，既然圣谕与其他人无关，跪在偏僻处的人便开始了他们的小动作——挠痒痒、活动活动脖子。
“钟学高，你治疗太子有一段时间了，朕忘了是八天还是十天，可是太子症状依旧不见缓解，你呀，是天下间最蠢的猪头，堂堂的御医为何如此没有能耐，朕不想再见到你了，即日起革除你的院使职务，离开京城，终生不得行医，圣谕既毕，钦此！”
钟学高扑通扑通磕了三个响头，完了右手合拳，左手握住放置头顶：“谢主隆恩！”
“真惨，被赶出京城还要说声谢谢，还是我们这个时代好啊。”
赵韵卉悄声感慨，不料被太监听到，他大步流星上前环视四周，用那难分雌雄的嗓音叫骂：“是谁，敢藐视天子，可知是灭族之罪！”
见没人应承，太监一步步靠近李乐言的桌子，目光投向远处，但只要再往前走半米就能发现赵韵卉。
赵韵卉大气不敢出一下，她可以目无尊法藐视天子，前提是表弟就在门口接她回家，一旦前提不成立，没有任何东西比保住小命重要。
太监又往前走了一步，似乎发现什么端倪，忽然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牛肉汤被震泄，顺着纹路全部浇在赵韵卉头上，要不是早已摊凉，恐怕要烫伤她了。
正当黄英以为太监发现赵韵卉之际，太监指向远端众人骂道：“你们这群下三滥的玩意儿，嫌命长了不是，目无王法，再有下次定当奏明圣上，将你们通通抄家！”
那帮人吓得纹丝不动，太监盯了好一会儿才放过他们，于是众人各自回到桌上，埋怨道：“真晦气，方才是谁说话，害得咱们挨了一顿臭骂！”
“就是，是个女声，我也听到了。”
黄英使了个眼色，赵韵卉知道太监已走远，连忙掏出手帕擦掉额头的汤渍。
太监把李乐言和汪涛叫到跟前：“洒家此处前来，还有另一个任务，太子久病未愈，陛下让你们其中一人接替钟学高，负责接下来的疗程，众所周知，太医院院长的位子暂时还没有做，你们谁要是能把太子治好，这个位子就归谁。”
钟学高的医术在院里是前五的存在，他治不好太子，院里就开始传言太子被邪魅所惑，导致医治无效。对于这个说法，李乐言是不相信的，但汪涛怀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去看待，当即推辞道：“李院使资历最老，医术最高，医治太子的重任只有他才能担当得起。”
“汪院使谦虚了，作为太医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院使，我相信你的医术足以让太子药到病除。”
太监察言观色，知道两人都不想接下烫手山芋，主动出来安排：“李院使，圣上对你的印象不错，说要是由你去东宫，不出三天，太子就能痊愈。”
“小人担不起圣上的厚爱啊！”李乐言朝着皇帝住所揖让说。
太监挽着李乐言的手，笑道：“李院使，你不要再推辞了，太子是国本，关系到咱们大夏的未来，咱家会跟圣上禀报，就由你即日前往东宫了。”
话已至此，李乐言不好也不能推辞，随后便让黄英整理医囊准备前往东宫，而赵韵卉早已经溜到太医院的花园洗头。
汪涛陪同太监散步经过，两人没留意躲在玫瑰花后的赵韵卉，汪涛以为没人，偷偷从口袋掏出一袋银子塞给太监。
“公公，刚才多得你帮我大忙！”
“嘻嘻，洒家跟你是老相识了，何必那么客气。”
“钟学高都无能为力，李乐言恐怕也束手无策，到时候圣上怪罪下来，院长的位置不就剩下我一个了吗，然后咱们把太子症状往邪魅所惑方向推，让国师来处理，那我就能以院长身份入籍吏部了，哈哈！”
“嘻嘻，汪院使想得果然周到！”
赵韵卉顾不得头发哗哗滴水，三步作一步走赶回屋里，黄英调侃道：“韵卉，晴空万里，你咋成落汤鸡了？”
“我去洗头了，师傅呢？”
“我在这里！”李乐言从桌底钻出来，“刚才我俩找你找不着，原来是去洗头，你的头发怎么了？”
“说来话长，师傅，我刚才偷听到汪涛和那个公公的谈话，给太子看病是个局来的，他们就等你治不好，然后说有邪魅在太子身边，让国师来驱除，这样汪涛就能成为院长了。”
李乐言放下手中的书，语重心长道：“你相信世上有邪魅吗？”
“当然不信，可有一些病是治不好的，例如癌症、艾滋……”
“我也不信，可咱们是医者，医者仁心，是病就得治，师傅很欣慰你跟你父亲学得不错，说的两个病名师傅都没听过，但现在咱们的目标就是尽最大的努力治好太子，不管能不能治好！”
赵韵卉仿佛看到师傅的身上散发出一道光芒——人性之光，他超乎世俗的品德深深震撼到这个来自异域时空的女孩。黄英背上最厚重的药箱，李乐言套上白袍，每次出诊他都喜欢穿这件，赵韵卉初来乍到没有东西可带，一行三人坐上了轿子，下一站，太子居住的东宫！
尽管太子是未来之君，东宫所处位置却在皇宫最角落的地方，道路两旁种满竹子，自然将东宫与外面分隔开来。不仅如此，东宫的守卫和仆从也是整个皇宫最少的，赵韵卉只在门口见到几个守卫，进去之后，两个仆人在打扫院子里的卫生，丫鬟像是全在厨房，东宫人数加上太子超不过十个。
太子管家认得李乐言，揖礼说：“昨晚钟院使给殿下开了一剂药，但效果不太好，殿下至今还未能下床走路。”
“情况不容乐观啊，钟院使被陛下驱逐出宫了，以后由我负责，烦请苏詹士带我们进去。”
“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