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进京
马车缓缓驶过城门，进入大夏国的首都长安城。赵韵卉拉开窗帘，望见刚才想要收受贿赂的守城将领此刻正在遭受军棍处罚，即使隔着几十米，依旧能听得到他的惨叫声。
至此，赵韵卉才确信自己真的被传送到另一个平行时空，想起父母、朋友和学校，赵韵卉默默流下了眼泪。
“韵卉啊，回到家一切都会好的，师傅帮你在太医院谋了个职位，以后的生活好好过，天大的事情砸在身上，活着最重要！”李乐言语重心长道。
“嗯。”
赵韵卉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师傅说的没错，活着最重要，只有平安无事活下来才有机会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
“师傅，我在家乡守孝三年，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现在还是以前的年号吗？”
“今年是天寿元年。”
“那位纪将军年纪轻轻，怎么就能掌管全国禁军了呢。”
“嘘！”李乐言指向外边驾车的偏将，示意赵韵卉小点声：“纪锋父亲乃当朝宰相纪仲楚，他的姑姑是当今皇后，而他本人也在十七岁那年考取了武状元，如今夏国四十万禁军都归其统领。”
“噢，我明白了，原来真的是高富帅！”
李乐言不解，问道：“什么是高富帅？”
“是老家现在流行的话，指才华满腹、家境富裕和相貌堂堂的人。”
“呵呵，十几年没回乡，老家流行的话我都不知道了。”李乐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悲凉，而赵韵卉差不多把基础情况摸懂了——天寿元年，民女赵韵卉入京，投奔父亲同门师弟，太医院院使李乐言。
但是从逻辑上有一点赵韵卉想不通，李院使声称十年前见过自己，还知道自己是赵韵卉，难道十年前这个世界里真的有位赵医生带着女儿赵韵卉进京探望师弟？
赵韵卉还在沉思中，马车停在了京城仅有的一家成衣铺前，店铺墙壁挂着数十件已经制作完成的衣服，柜台摆着的则是五颜六色的布匹。
老板娘马上迎过来唱了万福：“哟，这不是李院使吗，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我给侄女买几件成衣，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合适的。”
“当然有了，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做不出来的衣服。”
听到此话，李乐言便招呼徒弟下车：“韵卉，下来试一试衣裳。”
“好嘞！”
买衣服的喜悦冲淡了赵韵卉远离亲人的忧伤，可刚刚还在大言不惭的老板娘见到身高一米七零的韵卉，整个人都晕了神，结结巴巴道：“院使，我这里只有夏人的衣裳，没有燕人的衣裳呀。”
“你说笑了吧，作为京城唯一一家成衣铺，你这里都没有，岂不是买不到了？”
老板娘掏出软尺，大概度量了一下赵韵卉，致歉道：“姑娘好生长，五尺七寸，鄙店是真的没有合适的衣服。”
李乐言仔细挑选了几匹好布放在案上，“没有便罢，你先量好，赶紧缝出来。”
老板娘立即喜笑颜开，又唱了万福收下四两银子，奉承说：“五天，保管能将新衣裳送到贵府上，对了，姑娘芳龄几何，可曾婚配？”
“二……”
未等赵韵卉回话，李乐言就帮她接过话头：“侄女今年刚满二十，还未曾婚配，先兄有遗言，替她寻一户好人家，家境不是关键，为人忠厚就行。”
“哎，师傅，父亲临终前嘱托我，未在京城建立一番事业前不能成亲！”赵韵卉可不愿意糊里糊涂在这个时空嫁了人。
李乐言半信半疑：“既然你父亲另有遗嘱，依你的办吧，邻家徐氏体型与你较为相近，先去找她借几套。”
李宅就在皇宫南华门的街上，用李乐言的话说，辛苦半生，终得几片瓦遮头。
很快赵韵卉发现一个特点，这个时空的人喜欢说反话，例如店铺明明没有那么多衣服售卖，老板娘的口气却像能卖遍天下人。李乐言感慨说自己努力工作了半辈子，才能在皇宫前面买一处小屋子，当赵韵卉站到门口，她惊讶地发现屋子占地面积接近三百平！
门口站着一个妇人，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妇人手中拿着柳枝，赵韵卉通过时，妇人手中的柳枝就沾水撒向天空。
“韵卉，不知你有没有忘了京城这个迎客的习俗？”
赵韵卉答道：“呃，没忘，柳枝寓意辟邪，洒水送福嘛！”这个习俗在古籍上记载过。
李宅共有八间房和内外两个大厅，还有马厩厨房等基础设施，李乐言在内厅主位坐定，三个仆人也紧随而来。
年长的妇人叫吴妈妈，是李宅的厨师，同时打理生活账本，小女孩名叫玉梅，负责打扫卫生，洗衣生火，男孩一般称他为庆哥，平日里看守大门，有什么跑腿的也是他做。
“这是你们的新主人，姓赵名韵卉！”
李乐言介绍完毕，三个仆人皆行了主仆之礼，但赵韵卉还未还礼，仆人们只好保持行礼之姿不敢动。
李乐言善意提醒道：“韵卉，还半礼呀！”
这下子可把赵韵卉给难住了，现代社会见面顶多是握手问好，还半礼该怎么搞？得亏她脑子灵光，故作悲伤说：“师傅，守孝三年，我每天跪在灵前想念先父，以至于忘了世间的其他礼仪。”
李乐言也感慨道：“师兄生了个好女儿，虽说我一生未娶，但有你送终我也很满意了，吴妈妈，你们免礼吧，带小姐到外厅学习礼仪，太医院事务繁忙，明天我就得带她进宫，你一定要诚心地教！”
“喏，小姐请跟我来！”
外厅面积比内厅大不少，是接待访客的地方，吴妈妈右手攥拳，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放于胸腹间，双膝微曲，念道：“万福……小姐，此乃全礼，但你遇到长辈或同辈时需要用到，如果本为尊长，只要还半礼即可，手部是同样的动作，但双膝不用微曲！”
“好的好的，我学会了！”
如此简单的动作对赵韵卉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她独自在外厅练习，不时会为自己穿着牛仔裤进行古代礼仪笑出声：“哈哈，真有趣！”
这时，两个军士径直走进门来，像是来者不善，其中一人问道：“这里是李乐言家吗？”
“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