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永生之路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那个巨人突然抖动着身躯，挂在它身上的脑袋急剧减少，变回了金色闪光点重新溜走了，那个巨人像瘪了的气球，身形在不断萎缩，失去了基本的攻击能力。见状，武全胜又遁入回地面，重新回到美丽城的内层结构，对内层数据着手进行修改，然后那些本来不在此处的又数字病毒建立起来的白墙像被搬到了运输带上一样，立即被传到了此处，将萎缩了的巨人重重地包围了起来。武全胜又改动结构，让白墙可以上下翻覆，最终巨人被缩进了白墙构造起来的正方体空间里。
一起重新归于宁静。那些不纯的金色闪光点一时之间消散了，只留下那些闪闪发光的。当武全胜转而寻找起景玉来时，已经哪儿都不见了她的踪影。
在数字病毒的全部注意力被武全胜吸引时，景玉改变自己的形体，将自己完全解体再模拟数字病毒的结构形态，寄生到了数字病毒身上。由于她现在已经成为了数字病毒的一部分，并将自己的影响迅速蔓延到了四周，所以数字病毒无法准确予以定位，它开始进行自我攻击，企图彻底铲除自己体内已经变异的部分，它的能量在自我挣扎中被急剧消耗，然后失去了对一些具有较强自主性意识的控制，眼睁睁看着它们溜逃走，能量消逝的更为迅速，攻击能力急剧退化。武全胜也抓住了这一时机，将数据病毒控制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领域里。连同景玉一道也被困在了里面。
“喂，你在哪儿？”
武全胜喊着。
一会儿从那个白色正方体里传出来景玉虚弱的声音。
“别喊了，我在这儿。”
武全胜闻声，惊讶于景玉竟被困在了里面。他没想到，景玉为了帮他而牺牲了自己。
“你怎么会在那里？”
“我本来就是数字病毒的一部分，现在只不过回去了而已。”
实际上景玉对武全胜抱有希望，也许他能有办法阻止这种数字病毒的蔓延，令美丽城恢复往日的活力，所以在一开始见着武全胜时她就期待着他的进入。但她也有私心，因为如果数字病毒消灭，她也将不复存在。
“那我怎么能把你弄出来吗？”
武全胜问道。
“你就别费心了，我已经不可能重新独立出来了。”
景玉现在的声音已经有所改变了，显得更加低沉。在那个白色正方体的空间内，数字病毒改变着自己的形态，组成景玉的数据片段和原本的数字病毒融合交汇，演变出不同的人工智能。
景玉保持着她本身的意识最后说了一句话。
“不知道在这里还会不会留下我的痕迹。”
随后便出现别的完全不同的声音。景玉彻底地消失了。
这就是最终的死亡吧。武全胜看着自己无身躯的形态，突然意识到所谓的永生终究没有实现，即便是在虚拟世界里，意识的缺失或是重构，原有的意识就被彻底改变，“我”也不再是“我”了。不过，或许“我”这一概念本就是强加的，世上本无“我”，只不过世人自扰之，组成“我”的小分子从来不会消失，只不过换了一种存在形式，就像景玉一样，她现在还在那个白色正方体内。
随着景玉的消失，她施加在所有虚拟体上令他们语言不通的“魔法”也就即刻化解了。
一个颓丧的虚拟体正在高山上，他宣泄情绪的大喊声被山头另外一个寻死的虚拟体听见了，他惊喜万分，回应道。
“喂！我听见你啦！”
“我听见你啦！”
“我听见你啦！！”
他欢喜地挥舞着手，连续说了三遍同样内容的话，一声盖过一声。当对面那人注意到山这边的人影时，他也异常兴奋起来。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和别人交流了。
就像这样，语言相通、相互能够再次交流的事在虚拟体之间迅速地传播开来，人们的日常生活渐渐地恢复了日常，比起以前来他们更加享受相互之间在一起的时光，普普通通的陪伴和日常的交流都是令人愉悦的事，没有人再过于追求那些冲击性、刺激性的情绪感受和切身体会了。普通成为了人们最普遍的追求。
景玉一消失，武通能和花好月就出现了。他们哪儿都没去，只不过之前他也受到了景玉所建立起来的隔离效应的影响，武通能和花好月即便是和他处于同一空间，他也无法感受到他俩的存在。由于恐惧那些受到数字病毒感染的虚拟体，他的小伙伴们也都哪儿没去，大家都待在自己的家中，等待着数字病毒的自动消失，而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再次重聚了，自我封闭的日子如同时间凝固一般，完全感知不到时间的行进。
尽管武全胜可以出现在美丽城的任何地方，他可以依附于商品货架或是出现在橱窗上，任何想不到的地方他都可以显现，但他特意为自己构建了一个虚拟体，并且从来没有以无实体的形式出现过。人们仍然在找寻着通向永生的道路，当有人询问武全胜能否撤离脱离实体，完全进入到虚拟世界时，他的回答是不可行的。
不知过了几个世纪，一场毁灭性的大地震将地球上所有美丽城容纳仓全部毁于一旦。而在另外一个虚拟国度，人们漫游在星空之上或是潜行在深海之地，树洞里有小人酣睡，海滨旁人脸鱼身的新奇物种摇着尾巴激起浪花……
不过这些全是数据堆积起来的画面流动，是活系统自我进化出一副又一副光怪陆离的动态画面，一切意识都已不存在，时间也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武全胜的身旁此时围着一大群人，他告诉这些人说。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永生之路。”
好多人转而离开，他们点击了屏幕上的脱离按钮，回到了现实世界之中。这个新世界是红色的土壤，气温高得可怕，但是人们不再恐惧，一切的艰辛时刻、一切的痛苦瞬间都让他们产生更为深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