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家里又添人
林里正到了之后,狠狠地训斥了朱老太婆。
老爷子很生气,一个疏忽,就有人闹到林老三家了,这不是打他的老脸吗?
朱老太婆也不敢再说话了。
在小胖子的干预下,朱老头不得不签下了断亲书。
等人都走了,小胖子刘文采趾高气昂地对林立说:“以后再有这事,别忘了叫我。”
林立点头应道:“行,再有人闹,开门,放小胖子。”
小胖子:“对,开门——咦?不对啊。你这是把我当成够啦。”
林立赶紧打岔问小胖子:“你真要朱小山给你做下人?”
“没有啊,如果他愿意也行,反正我家那么多地,不差这两个人。”小胖子说完就往回跑,“我要在睡个回笼觉。”
张爷爷今早上又上山打猎去了,小胖子快乐地睡着懒觉。
林立走进于氏的屋子,她正在把大姐燕子的旧衣改小,好给朱家小丫穿。
林立爬上炕坐在于氏身边,靠在她身上:“娘,咱家也买下人吧。”
“怎么了?小宝,咱在乡下,没必要让人伺候。”于氏微微诧异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娘,明年我要去学堂了,爹不在家,家里事情这么多,光指望张爷爷不行的。今天爷爷不在,娘差点吃亏了,如果身边有下人,就会替你挡着,甚至打回去。娘,我不放心你,你要有事,我们怎么办?”
于氏低头沉思。
有门啊,那就再接再励。
“娘,趁张爷爷在,买了人,交给张爷爷管,这样娘轻松,张爷爷也不会这么累了。”
“行,等你张爷爷回来娘和他商量商量。”
“娘,我和哥哥一定好好上学,考上功名,让娘做官家夫人,再不敢有人来上门欺负你。”林立信誓旦旦。
于氏笑了,把林立搂在怀里:“好,娘等着做官家老夫人。”
今天的一场闹剧,让林立深刻明白了,谁有不如自己有。
银钱要有,身份更要有。
这是古代,人分三六九等,身份很重要,它带着色彩,带着标签,是更好生存的大法器。
雄起吧,山村少年。
林立心中暗暗发誓。
张爷爷从山中回来,这次没有带回大家伙,只打了三只野鸡,两只兔子。
张爷爷回来时,林立正在小院里实验现代白酒常用的酿洒法。
林立是在查看高梁酒时,忽然想起了前世小时候,老爸带他到二大爷家去,二大爷家开了一个酿酒厂。他们去时正赶上二大爷在做酒曲,是用麦麸子做的,当时小林立还帮着捏酒曲丸子,觉得很好玩。
用麸曲法酿酒岂不是更省钱,发酵时间也会大大缩短。
林立跑回家,和娘要了一些麦麸子,便在小院做了起来。
张爷爷回来时,林立正在捏酒曲丸子。
张爷爷问林立:“你这捏的什么?”
“爷爷,我在试着用麦麸子做酒曲。”
“哦。”张爷爷也帮着捏。
两人捏完后,在笸箩上再盖上一层稻草,放在架子上。
“爷爷,县上有人市吗?”
“有专门卖人的地方,想买人?”
“嗯。”林立和张爷爷讲了今天发生的事。
张爷爷又拿了大烟袋,这是他想事情时一惯做法。
“行,明天爷爷带你去看看,也不知道路通没通。”
晚上,于氏炖了野鸡炖榛蘑,迟迟不见朱小山来,张爷爷又去茅草屋把他拎了回来。
吃饭时,朱小山只埋头扒饭,于氏不时给他挟鸡肉吃。小丫倒还好,有小妹和秀秀同她玩,也就不那么拘束。
当小胖子听说林立要和张爷爷明天去县城,他兴奋地说:“那我也去,顺便回家看看。”
“小胖子,你嫁到我们家了吗?还回家看看,回家就别回来了。”大姐燕子又开始怼小胖子。
全家人都被大姐燕子给说笑了。
小妹指着小胖子:“你是新娘子,嫁给我大哥了吗?真丑。”转头对哥哥说,“大哥,不要他,休了他。”
林立瞪大眼睛,还休了他,小妹这都从哪听来的?
林东懵了:“小胖子是男的,我咋娶他?”
小胖子嚷嚷:“我也不嫁给你。”随后对小妹说,“妹妹,我才不丑呢,等我长大了就可俊了,到时候我娶你。”
小妹大叫:“我才不要嫁你,我要嫁给小宝哥。”
林立········
于氏笑了:“老姑娘,小宝是你亲哥,你不能嫁他的。”
小妹立刻傻眼了:“那我怎么办?”
小胖子拍拍胸脯:“嫁给我呗。”
大姐燕子举着筷子:“小胖子,你再说一个。”
小胖子缩缩脖子,不敢出声了,闷头啃碗里的鸡大腿。
林立就奇怪了,大姐燕子就是看不上小胖子刘文采。
小胖子到底还是跟着去县上了。正好生得豆芽菜长好了,于氏装上了一筐,小胖子又跟于氏要了坛肉和辣白菜。
林立磨牙,这个刘文采可真够脸皮厚得了。
等到了县城,张爷爷直接把马车停在一个粮食铺子门前,把小胖子刘文采拉下车,送了进去。
原来这是刘地主家开的粮食铺子。
一会儿,细竹竿一样的刘地主就拱手送张爷爷出门。没想到小胖子又窜了出来,爬上马车说什么也不下去,只好又把他带着了。
林立以为买人有专门的人市,结果张爷爷把车赶到个宅子的大门口。
他下车敲敲门,一个胖胖的老头开门了,见到张爷爷就喜笑颜开地把三人迎了进去。
“张镖头可有日子没见了,今天来可是要买人?”胖老头一脸谄媚的笑。
“嗯,买两个人使唤。”张爷爷一丝笑容都欠奉。
“好,好,包您满意。”老头依然满脸笑,带三人穿过大厅走向后院。
后院是一个大院子,两旁都是一间间低矮的小屋子。
“屋里的人都出来,有大主家来了,出来让主家看看。”老头喊道。
门都打开了,出来的人大小不一,最小的四五岁,最大的有五六十岁了,小的一脸惊恐,大的则满脸木然。
张爷爷一一扫过去,视线停在一家四口上面,胖老头立刻叫道:“你们出来,走过来。”
四人走了过来,林立看到那个男人个子不高,一脸憨厚,三十多岁的样子。女人则高出男人半头,相貌平平,体态轻盈,手里牵着一个三四岁的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旁边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子,小子快有男人高了。
一家人虽然穿得破旧,却都整洁利落。
张爷爷什么也没问,直接对胖老头说:“就他们了。”
胖老头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簿子,刷刷翻开一页:“王五一家四口,身家清白,到这里十几天了,主家去了南方,不愿跟随,又不愿一家子分开,这才留到现在。”
老头说完,又拿出卖身契递给张爷爷:“张镖头眼光就是毒辣,一家子都是好的。”
张爷爷正掏钱时,一个弱弱的声音传来:“老镖头。”
张爷爷循声看去,一个穿着破烂棉袄的、一脸脏污的小子挤出来:“老镖头,我是石头啊。”
张镖头一愣:“石头,你不是回家了,怎么在这?”
“呜呜,下大雪,房子塌了,爹娘和妹子都砸死了。”石头一边说一边流泪,脏污的脸上冲出两道沟。
张爷爷叹口气:“别哭了,跟我走吧。”
又加了一个人,五个人才花了三十二两,那一家子三十两,石头只值二两。
一下子,家里多了五个人。
胖老头把他们送出门,依然是满脸笑。
石头接过张爷爷的鞭子赶车,张爷爷和憨厚男人坐在车厢外,妇人带两个男孩被林立叫到车厢里坐着,妇人也不推脱,利落地把两个孩子提进车厢。
小胖子刘文采张大嘴巴,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