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阮今姝盼星星盼月亮, 总算把回信盼来了。
轻飘飘的一张信纸，完全不像携带了任何法宝的模样。
她打开书信，发现竟然是执剑长老的回信, 习惯性地撇开一顿无用的嘘寒问暖之类的话语，总算在末尾看见了自己想要的那一句。
“派师兄给我送来？”
阮今姝反反复复把这句话看了两遍, 信纸都快被她看穿的时候, 才终于相信执剑长老写着话时没有受人胁迫。
只是单纯地恶趣味犯了而已。
虽然如此，阮今姝不可避免地松了一口气, 山上没有出事就好。
也不怪她这么想，虽说灵云山是第一仙山, 威名正盛, 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弟子又被养得纯良和善，出门在外时没少被同道诓骗着去干危险的事。
可是……阮今姝忽然想到，师兄不是在闽南之地除妖患吗？
怎么那么快？
但她很快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来了就好, 总比迟迟不到要好。
阮今姝计算了下日子, 向阮相询问宫中的情况，挑出一个好日子进宫面圣。
再不去, 就真的没人记得陆玉知了。
哪知阮相听完她的来意后，面色复杂, 突然问到：姝儿可看出世子有哪里不对劲吗？”
阮今姝一愣，不懂父亲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但还是老实回答：“姝儿学艺不精, 暂未有发现。”
但容卿确实有古怪，像是故意勾着她一般，缓缓解开谜底的一角, 却又不肯让人看个真切。
阮相听到这个回答，也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紧张起来，似乎想提点什么，可又不知从何而起。
阮今姝敏锐地察觉到阮相的纠结，主动问道：“是朝堂上发生什么了吗？”
“圣上可能要立太子。！”
这个消息如同一声惊雷，轰动了整个朝堂！
这时，他们才好似想起来，圣上已经过了知天命，到了这个年纪还未立下皇储，才是奇怪的事。可圣上平日手段太过雷厉风行，让人还以为是那个能带领他们征战八方的明君，下意识地忽略这件事。
阮今姝：“怎么会如此突然。”
阮相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别说她了，就算他们这些老臣也被吓了一跳！
“在你去西吉郡的那几日，蛮夷小国带来公主想要和亲与圣上，换取圣上出兵庇佑，可圣上看了一眼后便拒绝了，转而赐婚于七皇子。”
即便是小国，可人家的目的很明确，要交给大厉最尊贵的人，皇帝自己拒绝也就罢了，可为何要赐给七皇子？
再联想到前几日宫宴上发生的事，老臣忽然明悟了！
那是圣上要帮未来的太子清除异己啊！
看来圣上这回是来真的了。
可问题又来了，皇家子嗣单薄，圣上膝下又只有资质平平的七皇子和九皇子二人，虽然圣上赐婚给七皇子，貌似钟爱于他，可问题是七皇子的生母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宫女！
虽然九皇子生母地位也不高，但好歹是正经的七品官员之女，比起卖身为奴的宫女，要好上不少？
难道是圣上不喜外戚干政？
众人一时之间摸不准圣上的心思，谨慎的只敢悄悄观望。
阮相简单地给阮今姝分析两位皇子的利弊，末了，阮今姝才发问：“父亲看好谁？”
“我自然是忠于大厉！”阮相说。
阮今姝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那哪位皇子资质更甚？”
阮相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其实朝臣甚少催促皇帝立太子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这仅剩下的两位皇子着实……太过差劲！
不说入圣上一样御驾亲征八方，能守住祖宗基业就不错了，可偏偏已再无其它选择，大家便像鸵鸟一般，眼不见为净，想着能拖一日是一日。
但这一日终究要来了。
“现如今正是两位皇子表现的时候，对不少官员表现出拉拢之意……姝儿近日小心些，也看着些书雪。”
阮今姝一下子就明白阮相担忧的是什么。
有什么比结姻亲更加牢固的关系呢？
虽说阮今姝已经和世子定下婚约，但总有人冲昏了头脑，觉得阮书雪只是个妾生子，比不上正经嫡出小姐，向她下手。
幸好阮今姝身上还有一层婚约，忠王府手握四分之一的兵权，在皇位还未有定数之时，能够震慑不少人。
谁也不想还没结亲便先结了仇。
。
和阮相谈过话后，阮今姝耐着性子把自己关在府中三日，有意避开外面的风头，可时间久了，就全身不得劲。
于是偷偷摸摸地拉着青杏溜了出去。
青杏不知道朝堂的形势，还奇怪自家小姐怎么安分了那么久。要知道可是从小爬树掏鸟蛋的人啊。
青杏兴高采烈：“那奴婢先去准备马车，对了，要叫上二小姐吗？”
阮今姝连忙拉住了她，本来相府就足够树大招风了，哪能再用相府的车马出去？
主仆二人一番乔装打扮后，就溜到了街上。
今晚正逢一月一次的夜市，阮今姝算着日子出来，街上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和五花八门的小玩意，久违地给阮今姝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阮今姝走到卖面具的摊子前，拿过一个白狐面具往自己脸上比划，兴冲冲地问青杏：“好看吗？”
青杏：“……”
“小姐，这个白狐面具好像和其它的有些不一样。”青杏试图委婉地提醒自家小姐。
可惜阮今姝没有领会到她的意思，赞同地看了她一眼：“是不一样，本小姐的眼光不错。”
说罢，又给青杏挑了一个，利落地付了钱。
青杏感受着手中毛茸茸的触感，欲哭无泪。
这可当然不一样！
别的狐狸面具或点花或绘纹，而阮今姝挑的那只，不但面具上附着了一层皮毛，吻部还高高突出，简直和一个真正的狐狸脑袋没什么区别。
青杏低头和自己的猫儿面具相视一眼，心里怵得打了一个抖。
偏偏阮今姝毫无察觉，高高兴兴地逛了一路，还跟青杏纳闷道：“怎么他们看见我就避让，难不成是看穿我的身份了？”
青杏支支吾吾：“应该不是。”
阮今姝也是随口一问，没有放在心上，看见卖小人糖的摊子后就把刚才说的话忘在了脑后，美滋滋地要过去。
小人糖周边围着的都是孩子，冷不丁抬头看见一张狐脸，吓得当初哭叫出来。
阮今姝被震地懵了一下，青杏松开了她的手，对她道：“小姐歇息会儿，让奴婢去吧。”
阮今姝好像有点明白了。
自知吓到小孩儿，她很有自知之明，默默地躲开远些，很快又被旁边的杂耍吸引了注意力。
站在中间的健壮男子点着几个火圈，轮流在手里抛弄，阮今姝惊讶地睁大眼睛，心想他们难道不会痛吗？
四下围观的人发出一阵啧啧称奇的惊呼。
忽然，有人尖叫了一声。
一个火圈脱了手，掷入人群！
阮今姝先反应过来，抽出腰间长鞭，鞭尾如迅疾闪电飞出，还未碰上，一道白影掠过，发出金石相撞之声！
火圈被撞到了身后的树干上，砸出一个浅坑。
“走水了！”
“不对！”有大着胆子的人上前察看，倒吸了一口凉气：“结冰了！”
一声惊呼惹得众人全都跑到树底下围观起来，因此，唯一留在原地都身影格外地惹人注目。
丘长泽右手持扇，另外一只手掀开了半张檀木面具，露出一双好看的桃花眼。
“姝儿，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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