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难忘的中秋节
九月二十八日，又逢中秋佳节。
生活中普通的东北小镇上，见不到十里桂花香，也没有膏满黄肥的大螃蟹，倒是临街不少店铺摆出了摊子叫卖月饼。
“老字号广式月饼啦？精美礼盒，送人首选啦！”
“纯手工月饼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传统五仁月饼，好吃不贵哦！”
“回馈新老客户，月饼大放价啦！十块钱六块啦······”
“瞧一瞧，看一看，洁白细腻的冰皮月饼来······”
牛大力一块月饼都没买，今年打算自己做一些冰皮月饼尝尝，老式的月饼吃腻了。
按照卖家发的教程，开水和面，趁着热度分成差不多的大小。
把早就搓成丸子大小的豆沙馅枣泥馅包在里面，用赠送的模具一压，一块小巧的冰皮月饼就做好了。
看着挺简单的，但很少做饭的牛大力手忙脚乱的做到最后几个的时候，面团都已经变硬了。
大力出奇迹，对此牛大力深信不疑的。
把有些硬了雏形月饼硬塞进模具，双手用力向下压，齐活。
晚上，牛大富带着牛星和许久不曾露面的师娜一起回来了。
除了在外地上学的牛小花，家人齐聚。
晚饭吃的差不多了，牛大力打算上楼了，师娜猛地站了起来了。
“大力，你先别上楼，有个事儿和你说一下啊！”
牛大富的脸色变了变，抬起胳膊想要拉师娜却又放下了。
“啥事儿啊？”牛大力停下了脚步，看着师娜。
&34;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你看啊，前些日子你看店，结果店铺失火了。&34;
“然后呢？”牛大力的语气变得冰冷无比，这是打算赖在自己身上了？
“货物损失你哥统计了一下，大概八千多吧！嫂子也不让你多承担，你就拿四千好了。”师娜装作没看到在座各位的脸色，直接说了出来。
“你呢？也是这意思呗？”牛大力连看师娜都不看，盯着牛大富的脸！
牛大富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可是看了看师娜又想起来回来路上说的话，干脆闭嘴装起了鹌鹑。
足足过了有两分钟，牛大富还保持着这个姿势。
牛星说话了：“二叔，难道失火不是你的过错吗？多大的人了，还玩火啊！我才小学一年级，都知道不能玩火了。”
老妈说话了：“小娜，这事儿也怨不到大力啊！消防员不都说了吗······”
师娜没等老妈话说完，直接打断了。
“说啥也没用啊！那天是他在店里看店吧？那责任自然就是他的，损失我也是看着都是自家人的份儿上才只要了一半，这还没算上停业的损失呢！”
老妈看了看牛大富，又看了看被气得浑身颤抖的牛大力，刚要说话，牛大力说话了。
“行，我给，从你欠我的两万五里面扣吧，还钱的时候也别忘记给我利息啊，不多就按一年定期给吧！”
说完了之后，牛大力上楼把房门锁死了，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这个时候牛大富才开口：“媳妇，你有些过了啊！”
老妈看着两人，什么也没说。
师娜却毫不在意，“我过分啥啊？你知不知道，牛大力是老妈领养的啊！要他分担点有什么不对吗？老妈白养了他这么多年了。”
牛大富愣住了，根本不相信师娜所说的。
“妈，小娜说的是真的吗？”牛大富看着依然皱着眉头的老妈。
“假的，大力是我亲生的。”老妈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师娜听见后，直接走进了卧室，从里面拿出来一本老旧的户口本，还是手写的那种，翻开了最后一页。
那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纸张，师娜打开了递给了牛大富。
“你自己看，这领养证明还留着呢！”
沿山公社证明：
兹有我社牛国栋、李翠花二人前往你处办理户口登记业务，其子牛大力（198x年x月25日出生）是二人所领养。特此证明。
日期：1988年12月13日。后面是公社的大红章。
下面还有一些证明人签字和红手印，一切都表明这件事情是真实存在的。
牛大富本还有些愧疚的心情，立刻缓解了不少。
老妈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看着牛大富，语气也变得冰冷。
“大富，无论是不是收养的，你今天这样做对得起爸妈对你的教导吗？”
“妈······”牛大富刚开口，师娜就打断了。
“妈，我知道您心疼牛大力，可大富才是你亲生的啊！您的心怎么也不可能偏向外人吧？”
老妈看着牛大富夫妻，突然像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靠在椅背上长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们都不待见大力，这样吧，等过完年我给你们分家吧！儿大不由娘啊！”
牛大富还想说什么，话头就被师娜笑吟吟的接了过去。
“妈，您放心，该孝敬您的我们一分都不会落下的。只是大力这边您可不能一直惯着他啊，都三十多的人，一天天的在家啥也不干······”
见师娜越说越起劲儿，牛大富拉着她带着牛星离开了。
“妈，我们先回去了，过几天再回来看你啊！”
多年不曾动怒的老妈，看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气不打一处来。
几次挥手想把桌子掀了，却又无奈的坐下了。
窗外是别家的欢声笑语，这里只有两个人，楼上楼下单独的沉默着。
牛大力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打开窗户让夜风吹进来，打破心中的沉闷。
······
呆坐了许久的老妈，颤巍巍的把那张领养证明看了又看，最终还是和户口本一起放回了原处。
“牛国栋啊牛国栋，看看你自己造的孽啊！如今连你自己儿子都被欺负了啊！”
念叨了好一会儿，老妈走出来关了店门，收拾好桌子上的碗盘。
关了灯，上楼。在牛大力的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最终什么都没说就回卧室了。
牛大力的胸口更加的沉闷，好像胸口被不断的压上石块。
他想呼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拼命的去够手机，好不容易摸到了手机，手指却没有了力量······
眼前一黑，牛大力陷入了昏迷······
早起，老妈在门口轻声召唤了几声牛大力，以为还在睡觉，留好了饭菜出去上班了。
中午下班，看到桌子上一动未动的饭菜，老妈似乎意识到不妙了。
“大力，大力！”老妈一边捶门一边呼唤着，好一会儿屋子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
老妈从楼下拿来锤子，对着门锁的地方死命的砸下去，进屋看到半躺在床边的牛大力，手机掉在地上。
老妈摸了摸牛大力的手腕，感觉到温热才松了一口气。
把牛大力扶回了床上，用手轻轻的拍着牛大力的肩膀，轻声的呼唤着牛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