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苏醒
院长似乎发现了什么，他悄悄地靠近人质中的精壮男子，“齐小子，可能今天咱们的命得折在这儿了。”
被搭话的男子一惊，发现是院长后才缓和下来，接着又是一阵疑惑，“院长，您说什么呢，警察不是来了吗，我们都会获救的。”
“你！”那个院长声音不经意拔高，意识到不妥后又再次压低，“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群畜牲明显是想利用我们来对付警察。”
被老院长这么一点拨，被称为齐小子的人恍然 。确实，就现在这样的情况，除非是专攻这一方面的开乾者，不然甭想破局。
“那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哪知道，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老院长低叹一声，埋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小子观院长不语，张了张嘴，哑然了。
（到时候，不光你们会死，你们还要拖累警察一起死。）
（不要骗我了，我们肯定会得救的。）
（呵呵，得救…）
一众人被赶到了院里的空地，他们被教徒团团包围，漆黑的枪口对准他们的头顶，摆出一副只要他们敢稍微一动弹，枪口就会喷出火舌的架子。
院子外面，匆忙赶来的武警将孤儿院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他们蓄势待发，却迟迟不敢动手。
“情况怎么样？”武警队中一个军官模样的中年男人问道。
“报告组长，我们通过实地勘测，发现大片房屋被烧毁。”而回答他的是一个操控无人机，在天空分析形势的人。“邪教徒将人质全部绑架到了大院里，但目测庭院中只有几十个人，剩下的人要么还被藏匿在屋中，要么……”战况分析师说到这里就没再说了，另一种可能是最有可能的，可能也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可能。
“砰”一声枪响，无人机坠毁，看来刚刚他们看到的是窥教徒想给他们看到的。
“嗯”中年人看着无人机的残骸回应一声，不经意间握紧了拳头，“上面批的开乾者还没到吗？”
“没有，据说是路上有事耽搁了，一时半会还到不了这儿。”
“啧”中年人暗骂一声，开始部署行动指令。“一队的，去占领制高点，让他们把枪都对准将枪口指着人质的邪教徒，如果一会儿谈判失败，先干掉这些危险。”
“所有人准备好烟雾弹，随时准备突进营救。”
“谈判专家呢，专家在哪儿？”
“来啦来啦！”应声，一个年纪约摸20来岁的青年人跑了过来。
中年人看着他问道，“你是谁？老李呢？”
面对中年人的盘问，青年人不卑不亢，站直身体行了一个军礼。“我是李光明先生的徒弟，毕业于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拥有谈判与心理学双硕士学位。”
“我问李光明呢？”
青年人身体站的笔直，“师傅身体有恙，休假回家了，但请您放心，我一点儿也不比师傅差。”
“好小子，英雄出少年！”中年人一把挽过青年人的脖子，贴着他脑袋旁，左手指着前方被层层包围的孤儿院，“看到了吗？那里面有我们几十个同胞，被畜牲当做了人质。”
“看到了。”
“ 现在我需要你至少拖住半个小时的时间来配合我方展开营救，你能做到吗！”语气毋庸置疑。
“我能做到！”回答斩钉截铁。
“那就快去！”
“是！”
院子里，老院长用枯瘦的双手捶地，似乎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他小声对四周的人说。
“各位，你们是我看着长大的，老头子我这辈子没求过别人，现在我想求你们一件事。”
听到这句话的人，不自觉的向老院长靠拢 ，“院长爷爷，您说，我们每个人还是幼孩的时候，都是您从路边捡来的、从医院的垃圾桶里抱来的 ，您有什么请求，我们一定办到。”
“对，您只要说出来，我们保证办到。”其他人附和。
“有你们这句话，老头子我就安心了。”老院长顿了顿，酝酿了一下口中的言辞，又接着说：“我们被这群畜牲当做了人质，他们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最坏的情况，是他们还要利用我们来反击外面的警察。”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谋算，但不难从他们之前的行动里看出，他们认为吃定警察了。”
“老头子，我想求的是，一会儿若真要打起来，大伙儿能不能帮帮忙，将这些娃娃围在中心。”
闻言，除了少数几个，大部分人脸色都是一变，老院长这是想让他们用身体给孤儿院的娃娃们挡子弹。
这让绝大多数人都犯了难，试问谁不想活？孤儿院的娃娃们是人，他们也是人啊，他们从孤儿院里出去，成了家，娶了妻，甚至也拥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们能不忘恩情回头援助孤儿院已经很好了，凭什么要用他们的命来换这些小孩子的命。
老院长看着这些人脸上的颜色，却没有一点发怒的意思，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他也是过来人，怎么能不理解这些从孤儿院里走出去的“娃娃”们呢？
“老头子我求你们啦！”老院长改变蹲姿为跪姿，脑袋都要磕在地上。
“院长爷子，你这是干什么。”之前那精壮的男子扶起了院长腰间，“这种小要求，我们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男子又接而转头对周围的人说道“你们都怂什么，不过就是将娃娃们护在中心而已，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说了，一会儿指不定会不会打起来呢。”
又有一个矮胖男子反驳道“ 齐大哥，你说的理是这个理。院长对大家的恩情，大家都牢记在心里呢，可我们各自家里都还有人啊，万一那个万一真的就变成一万了呢！到时候我们死了，家里那口子靠谁呀。”
“对呀，对呀。”又有几人小声附和。
“张三你…”被称为齐大哥的人咬着牙齿，“你莫要忘了，没有老爷子，哪里还有我们，你不要连百家芸生那个小娃子都不如。”
“好了，”老院长制止了二人，“各位的难处我都懂，老头子我也不会怨恨谁，愿意做这件事情的，跟着老头子我到人群外面去。”
说罢，不顾众人的阻拦，直径缓缓移向人圈的最外面，这熙熙攘攘的人群啊，算上跟着老爷子立刻行动的，再加上再三犹豫才开始移动的，只有寥寥十几人。
不过够了，老院长在心里盘算，这廖廖的十几人已经足够初步将剩下的40几个人围成一个圈了。
回首，除去少数几个年轻人，尽都是一些个跟他年纪相仿的老家，“老头子我，在这里谢过了。”
“老院长说的什么话呢，都是我们一代代养出来的，我也不忍心看着这些年轻人去白白送死，反正我们也半只脚踏入棺材了，提前迈入另一只脚又如何。”
老院长的鼻子一抽，不再言语，默默的将自己挪向最外围。
俄顷，一个青年的声音通过高音喇叭回荡在整个孤儿院内，那标志着警方与邪教徒在心理上的博弈，开始了。
“里面的各位，我想你们也知道，整个孤儿院已经被我方完全包围了，我们进不去，各位也出不来，不妨我们各退一步，双方好好谈一谈。”
无人回应，但谈判的青年依旧不懈努力，他知道，任何一场谈判的开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而内方，分教头子，则一直看着时间，对于外面的喊话熟视无睹，或者说，他压根儿就是在天马行空注意力，完全不在这儿。
大概是闲的无聊了，想找个说话的人，又刚好看见了老院长，这对话人的目标也就确定了。
老院长刚一抬头，就瞧见分教头子带着一副饶有兴致的眼神看着他。心中不免一阵唏嘘，心想，只要他要将自己带去威胁警察，他就立马与他们拼命。
“老头子，想活命吗？”
“想，当然想。”
“你们人民的好警察来救你们了，你们高不高兴？”
“……高…兴。”
“高兴就好，就生怕你们恐惧的连救命都不会喊。”邪教头子半蹲下来，对着老院长指了指手表，接而言道，“听见外面那声音了吗？”
“……”
“我和他同一所大学毕业，不过一个读了研，混的风生水起，一个进了教，滚打摸爬。”
“他还是老样子，这一套可真标准。”又看了看时间，“可惜，我们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谈判。”
时间到了，头目朝另一个邪教徒使了使眼神，那人接到指令，清一清嗓子。
“我们可以谈谈。”
那方愣神一两秒，显然没想过这么快就可以初步交流。“好，你们有什么要求，只要不伤害人质，我们都可以尽量满足。”
“我们需要一架飞机，装载武器系统的。”
“飞机是吗？”青年回头。
中年人：批准。
“离我们最近的武装直升机需要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到达这里，请你耐心等待，还有什么要求吗？”
“半个小时太久了，限你们15分钟内到达。”
“以直升飞机的速度，最快也要20分钟，请再给我们五分钟的时间，行不行？”
又是一分钟的沉默。
“可以。”
“那好，请问要不要我们提供相关技术人员，我们并不知道，你们中有没有会开直升飞机的驾驶员。”
“请放心，我们提供的驾驶人员不会携带任何武器，可以交给你们做人质。”
（他们开始胆怯了，我就说过我们会得救的。）
（胆怯——你这个年纪所学到的词汇可真多。）
（不过你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千吨的土质炸弹，一旦近距离爆炸，你觉得警察还会剩下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