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杀气失控，墨夕重伤
渔舟唱晚，问道之战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叶初捧着一个小碗，里面是刚熬好的桃花糯米羹，纯洁无瑕的牛乳上撒着些鲜艳的桃花，香甜的气息喷薄而出。边上另有三个小碟，盛放花生，油炸小鱼，山楂片。
旁人聚精会神地观看战斗，然后，一股香气忽的飘来，似灵魂歌曲，萦绕在他们的心中久久不散。
四下查看，见一个英俊的男子喝粥吃小菜，纷纷想要破口大骂，但看到他身畔的清冷女子，便将那些言语生生咽下去。
“顾北棠的六合镜，你知不知道怎么破？”余墨夕开口询问。
叶初道：“别想了，就算有，以你现在的内功也破不了。”
“快说！”余墨夕脸色一变，厉喝道。霎时间，内力迸发，叶初手中的小碗震荡，牛奶糯米也洒了。
“好破，好破。六合镜攻击是以光负载内力，本质是光，你们幻月台镜花水月也是镜像，可以尝试，其他的剑法你应该没学过。”叶初忙道。说罢，他眼睛一转，打趣：“你可以在跟他比赛的时候，也用一面镜子进行防御。”
见识了顾北棠的手段后，叶初也开始思考，如果自己碰上了，如何才能以最小的力气破除他的攻击。六合镜不属于常规武器，威力绝伦，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这种攻击方式一定会有一个较大的缺点。
七星阵上，不出十个回合，顾北棠便取得胜利。
叶初用手臂支着头，盘内的食物被他吃得差不多了，七星阵上的人换了一轮又一轮。忽的，他想起了一件事，问：“你什么时候上去打架？”
“我的比赛要到明天了。”余墨夕回答。
“那个，余墨夕，问一个事情。”叶初正准备继续说，余墨夕冷冷截道：“叫我师姐。”
“好的，余墨夕”
“再说一遍，叫我师姐，叶师弟！”她将最后三个字咬的很重
“行，余墨夕。”
“铮”余墨夕祭出仙剑，寒光凛凛。
叶初干笑一声，忙说：“师姐，师姐，行了吧。”
“问”
“问道之战结束后，你们那是不是就要开始首席弟子的选拔了？”叶初轻声询问。
余墨夕眸子中闪烁着冷光，点点头。
“哦那，你想不想当首席弟子？”叶初追问。
余墨夕神色黯然，没有回答。
叶初腹诽，觉得幻月台的师徒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便不再追问。
观看台上，掌门玄易子凌空而坐，身着紫色太极道袍，鹤骨仙风，功参造化，脸上满是岁月痕迹。一对眸子炯炯有神，好似能看透世间一切。其下是五位长老。另一边，是远道而来的梵谷，剑庭，书院，武门的长老弟子。
“问道之战每次都是连着举行吗？”叶初坐在小船上打着哈欠。余墨夕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
“对，不分昼夜。”
清晨，叶初起身，“我受不了了，去转转。余师姐，你继续？”
余墨夕点了点头。
“你一天多都没吃饭了，需要我给你带点什么吗？”叶初询问。
余墨夕闻言，迟疑片刻，摇摇头。
林荫小道间，叶初四处游荡，伸着懒腰，嗅着空气中清新的味道，走了一会儿，便靠在树上小憩。
“师兄，那边有个人，你看，偷偷溜出来的不止是我们”一个活蹦乱跳的妙龄少女出现在叶初的面前。那少女见了叶初的正脸后，下意识捂住小嘴，对旁边的青年低声道：“师兄，他长得好好看啊。”
青年白了他一眼，对着叶初拱了拱手，“在下是剑庭弟子，这是我的师妹，非常抱歉，打扰了阁下的休息。”
“无妨。”叶初答完，又闭上了眼睛。
“道宗弟子这个时候不应该去观战吗？你怎么在这里偷懒？”少女手叉着腰质问。
“师妹！”青年低喝，阻止她的无礼行为。
叶初悠悠开口：“我确实在偷懒，她说得对。”
“你不需要备战问道之战吗？”少女追问。
“不需要”叶初伸了一个懒腰，“我内功平平，就不自讨没趣了。”
青年闻言，这才察觉到，叶初的呼吸的确不似他所见的道宗弟子。
“既然你内功平平，怎么还不抓紧时间修炼？”少女道。
“天地之大，赏心乐事无穷无尽，何必拘泥于习武？格局小了。”叶初徐徐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待在道宗？”少女又问。
“道宗风景好，包吃包住，我为什么要离开？而且这里也没人束缚我。”叶初笑着回答。
“你倒是有点意思，喂，你叫什么？”少女道。
“叶初。”
“我叫阮灵琛，他是我的师兄，墨祁。道宗的风景固然好，但和昆仑墟的险峻挺拔相比还差了一些，有机会，你可以去昆仑墟看看。”少女嘻嘻一笑。
“有机会一定。”叶初望着青年。
青年点点头，“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灵琛，我们走。”
二人渐行渐远，青年声音响起：“在剑庭也没见你这么活泼，怎么来了这里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剑庭，有他这么好看的人吗？”
“呃你是看脸的？”
“不然呢？”
叶初端着一套茶具，返回小舟，将其放下，问：“马上就该你上了？”
“是。”
“你的对手是谁？”
“舞奇灵就是我的师姐。”余墨夕显得犹豫。
“我专门去弄了点香茗，听说你们幻月台都喜欢这个，喝了再走？”叶初将一盏茶递给余墨夕。
余墨夕小嘴一撅，露出笑容，很可爱。她接过茶，一改往日温婉，一饮而尽。
七星阵上，舞奇灵踩在湖水上，一步一步走到蒲团上，手里握着一把雪白长剑，并无宝光，只有森森杀气。她的头发盘起来，一根木簪子装饰，朴实无华的她，很难像余墨夕那般引起轩然大波。
余墨夕驭剑赶来，站在舞奇灵的对面。
“师妹，这几日，你都去哪里了？”舞奇灵率先开口。她的声音柔嫩细腻，似春日破冰的细流。那是很好听的声音，比余墨夕等少女强了不少。
余墨夕停滞片刻，回答：“跟一个朋友在一起”
“朋友？”舞奇灵淡淡一笑，“那行吧。”
余墨夕佩剑名曰灵犀，舞奇灵佩剑名曰沥血。
灵犀剑一出，宝光四溢，仙气飘飘，余墨夕宛若出尘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圣洁，美丽，温柔。而舞奇灵则画风突变，沥血剑蕴含杀戮气息，她不像一个名门正派的弟子，而似杀人如麻的魔头。
两人同时出剑，剑锋相撞，内力相拼，湖水汹涌沸腾，以水结剑，杀气外放，灭水，毁剑，再递一剑，沥血红芒突起，宛若银屏扎破，倾泻而出，众人再看时，余墨夕已然落入水中。
血液从水下浮上来，舞奇灵双眸趋于血红，身上凝聚的内力仍未散去，一道巨大的剑芒横空，半晌，不动。
观战台上，四个长老齐齐看向沈千鹤，不见人，望向下方，沈千鹤已至舞奇灵身畔。她老人家手一挥，将剑芒散去，一指点在舞奇灵眉心，卸掉她浑身的杀机和内力。随后，湖水上涨，将受伤的余墨夕托举起来。
余墨夕心口溢出鲜血，险些丧命。
沈千鹤脸色发白，看了一下舞奇灵，便带着她离开。
叶初看了，只觉得后背发凉。
杀伐剑道，被深藏在未央湖畔的藏书阁。他曾拿着这秘笈询问一位镇守藏书阁的大能，那位高人短短几句话，便了结了叶初修习的欲望。这门武功虽然威力巨大，但极易失控。
“一个至高剑法，一个杀伐剑道。沈千鹤究竟是在发什么神经，居然连门下弟子的性命安危都不顾了。”叶初心道，脸色越发阴沉。
他心中清楚，杀伐剑道，有一门武功，可大破之。
这个时节，桃子已经成熟，香甜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幻月台，桃花仙阵更增迷人的神韵。微风拂过窗棂，送来了一份陌生的气息。
躺在床上的余墨夕怔了怔，下一刻，叶初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你怎么来了？”余墨夕倍感诧异，然后下意识地盖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叶初故作没看懂，问：“舞奇灵与你对战的时候失控了？”
余墨夕沉默，吃力地点了点头。
叶初抿了抿嘴唇，放下两个瓷瓶，“这是我炼制的疗伤丹药和药液，效果虽然一般，但可以辅用。到时候你师父肯定会给你送药，我的药可以起到激发的作用，发挥最大药效。”
余墨夕脸上的苍白仍未消散，粲然一笑，“谢谢，叶初。”
“无妨，你是我师姐嘛。”叶初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
“我师父快要来了，你赶紧走，别被发现了。”
“哦，好，那我走了。”
余墨夕不放心地透过窗子看，见叶初走远了，便开始上药，随后将药瓶收起来，闭目养神。
“墨夕”甜美的声音传来，余墨夕睁开眼睛。是舞奇灵来送药了。
“师姐。”余墨夕低低地叫了一声。
舞奇灵坐到床上，歉然道：“师妹，实在是对不起啊。比赛的时候，我又失控了，我本来以为我可以唉。”
余墨夕看着她的眼睛，摇摇头，“无妨。师姐，你练得武功本就容易失控，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
“只是没想到杀伐剑道的反噬居然如此之强，以至于，影响到了我的心境。”舞奇灵叹息一声，无奈道。
“我理解你，师姐。”余墨夕说到一半，咳嗽起来。
“我来给你上药吧，内服外敷相结合。”舞奇灵顿了顿，道：“这是师父从风巽长老那里取来的丹药。”一边说，一边掀开余墨夕的衣服，见伤口已经被深黑色的物质涂上，问：“这是什么？”
“师姐，我自己有一些药。它们是良性的，不会和其他药物相冲突。”余墨夕提醒。
“哦，原来如此。”舞奇灵喃喃，细心地为余墨夕上药。碧绿色的粘稠药液涂在了伤口上，和深黑色物质相融合，开始闪着莹莹绿光，肌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